「安欣沫,你巴不得和我毫無關聯是嗎?」半響,祁司揚開口,打破這種窒悶的靜默,冷冷的嗓音在車廂中迴盪,輕而易舉地挑動了她的每一根神經,「恭喜你,自由了。」
耐心有限——不要,就狠狠地推開。
她不是每分鐘都想要和他撇清關係嗎?好,他成全!
安欣沫愣了一下,看著邊上一身冷硬線條的男人,終究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自由……
原來,這就是自由。
一路無話,直到車子在盧清秋家的樓下停下,祁司揚才淡淡地開口:「走吧。」
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那麼冷漠疏離,比陌生人更陌生人的態度。
安欣沫努了努嘴,想要說什麼,但是看著祁司揚臉色不好看的樣子,終究還是忍住了。她沒有想過,要和他鬧得那麼僵。
她只是想離開他一點,不想被控制一點……
「我明天……不用來公司了嗎?」拉開車門,安欣沫一隻腳跨出去,瞬間感覺到了外面的冰冷,腦子也跟著清醒了一下,反過身來,確認了一句。
「隨便你。」依舊是不冷不熱的態度,祁司揚將頭偏向一邊不去看她,修長的手指扣在方向盤上,一副隨時準備開車的不耐模樣。
「我知道了。」眼中不由地閃過一絲落寞,安欣沫分辨不清心中的複雜情緒,只是機械性地從車中出來,然後微微地呢喃了一聲,「謝謝。」
車中的男人聽到她道謝,竟然也毫無反應,目光淡淡地看向另一邊的車外,甚至連一個眼神也不屑分給她。
安欣沫猶豫了一下,終究將車門關上——再躊躇下去,她會覺得自己太犯賤。
車門關上,車燈亮了一下,祁司揚踩下油門,直接離開……
所有的耐心,至此為止。
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難道真的像罌粟那樣,讓人戒不掉嗎?
他不相信!
女人,世界上有那麼多,也不是非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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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
盧清秋做夢也不會想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會有人來敲門。
被吵醒的她很不爽地趿拉著拖鞋出來,也不管這個時候來的人會不會是壞人,直接豪氣地拉開家門,憤怒地暴吼出聲:「誰啊?你想幹嘛啊?」
「清秋……」看著盧清秋一副悍婦的模樣,安欣沫尷尬了一下,扯出一抹微笑,「是我。」
「沫沫?!」盧清秋一驚,一雙迷離的眼睛看到安欣沫,立馬睜大了很多,一臉不敢置信地打量了她一番,然後連忙將她拉到屋裡來,「外面冷,進來說,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她一邊說的時候,一邊忙碌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拿著東西招呼她:「沫沫,你冷不冷,要不要弄點熱水先喝喝?要不要先洗個熱水澡?」
她手忙角落地找自己的乾淨衣服,張羅著想要讓安欣沫洗澡,暗自嘀咕著:「外面太冷了,可別感冒了。」
看著盧清秋忙裡忙外的模樣,安欣沫雙眼中溢滿了感激,又覺得過意不去。她終於一把將盧清秋拽停下來,有些難為情地開口:「清秋,你這裡有吃的東西嗎?我餓了……」
好像好久都沒有好好吃一頓了!她甚至都已經忘了上一頓飯是什麼時候吃的……
怪不得晚上的時候胃會疼成這副模樣!
可是現在輸完液,藥力融合到身體裡面去,止住了胃疼,又讓它恢復了運作,一下子又餓了。
「你餓了?」盧清秋一愣,茫然地打量了她良久,一臉不敢置信,「你這個時候來我家找我,就是為了餓了找吃的?!」
太難以置信了!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盧清秋的呆愣並沒有維持多久,便馬上回過神來,連忙衝到廚房去張羅東西。
「沫沫,你先在外面坐一會兒啊!」盧清秋一邊在廚房中忙活,一邊高喊著叮囑,「你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看起來怪怪的,大半夜的跑到我這裡來?」
今天的安欣沫,週身都透著詭異的色彩……
十五分鐘後。
盧清秋家的客廳裡。
安欣沫端著盧清秋煮的面,吃得狼吞虎嚥,毫無形象地將自己的嘴巴塞得滿滿的,同時也將盧清秋的虛榮心塞得滿滿的。
「沫沫,我做的面,真的很好吃啊?」盧清秋的眼中閃著期待的亮光,一雙大眼睛炯炯地盯著安欣沫的狼吞虎嚥。
「肚子餓的時候,什麼都好吃。」安欣沫點點頭,模糊不清地應了一聲,直接打破了盧清秋膨脹了一地的虛榮心——什麼嘛!這麼說這個時候讓她吃泡麵,她是不是也覺得是人間美味?
「你慢點……」本來還想抱怨幾句,但是看到安欣沫吃得歡,盧清秋終於也將所有的話都嚥了下去。只是隱隱覺得安欣沫的模樣有著幾分狼狽——總覺得,她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沫沫,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這個時間到我家來嗎?」忍了很久,盧清秋終究還是抵不過心中的好奇因子。在安欣沫吃飽,放下碗的那一刻,盧清秋還是忍不住湊上去一個頭,臉色期待,「不要告訴我你是夢遊到我家的啊!」
「我……清秋,我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微微一愣,安欣沫有意料盧清秋會問她很多事情。
看著盧清秋真誠的目光,安欣沫突然覺得鼻尖酸酸的,終於有一個人,聽她將所有的心緒好好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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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說了多久。
兩個女孩依偎在沙發上,直到東方漸漸透出一抹魚肚白,安欣沫才總算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全數交代清楚。
臉上有些濕濕的感覺,安欣沫摸了摸臉蛋,苦笑了一下——她不知道,這些眼淚,是因為宮凌,還是因為祁司揚,或者是因為這殘忍的命運?
「沫沫……」聽完一切,盧清秋的眼中明顯閃著不忍,她心疼地將手遞過來,緊緊牽住安欣沫的小手,半響又突然想到了什麼,小聲地呢喃出聲,「沫沫,我總覺得,總裁對你不一樣。你說,總裁會不會喜歡你啊?」
「嗯?」安欣沫一愣,對於盧清秋的問題,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怔了怔才嗤笑一聲,「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盧清秋說得一臉嚴肅,「你要相信,關於談戀愛這方面,我絕對比你懂!怎麼說我都是戲劇學院畢業的,那種東西以前在學院裡可見得多了!」
盧清秋說得頭頭是道,不急不緩地開始分析:「有些男人啊,他越是在乎,越是喜歡,就越是說不出口。當然啦,像總裁那種不會表達喜歡的男人很多的,就像那些幼兒園的小男生喜歡小女生,總不會去表白,反而去弄哭人家女生,獲取人家的注意力。這是一樣的道理,你明白嗎?」
「他又不是小男生……」安欣沫好笑又頭痛地搖搖頭。
「這不是重點!」盧清秋眉頭一皺,突然靜了一下,拉了拉安欣沫的衣袖,「沫沫,你喜歡總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