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央為他處理傷口之時,烏蘭若一直閉口不言。此時聽了她的話,他卻突然出手如電,一把攥住她的一隻手腕,死死盯著她的雙眼問:「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聽到他提的又是這個問題,未央無奈一笑:「你為什麼總要懷疑我的身份?我說了,我是惠平公主的侍從女官,宮裡面的人都叫我阿凌,你還想要我說什麼呢?」
烏蘭若滿眼都寫著「你還想瞞我」的神氣,冷然問道:「你若只是個無知的宮女,又怎麼會懂得草藥?」
壞了!原來這個狡詐的傢伙忽然改變主意讓她幫忙,就是為了使她露出破綻!
即便如此,未央也只是不被察覺地一怔,馬上就找到了搪塞的理由:「我既是侍從女官,公主宮中所有事情都需我操心,懂點簡單的草藥知識也算有備無患,這有什麼稀奇?」
「說得好!原來從數百中根莖粉末中一眼辨出金瘡藥,只能算是一點簡單的草藥知識!看來你的本領還真深不可測,在下失敬了!」烏蘭若幽藍的眸子深處滿是濃濃的懷疑和被人愚弄的惱怒。再看未央依然是一副恬然的神情,他更是按捺不住滿腔的怒氣,一拍書案吼道,「你是不是還想狡辯,你只是對金瘡藥比較熟悉,因為你的惠平公主每天都在和人打打殺殺,難免受外傷,所以宮裡堆滿了上好的金瘡藥?」
未央雖說對烏蘭若的猜忌十分理解,但對他的暴怒卻無法感同身受,因而耐著性子好言勸說:「你小心迸裂了傷口!你若真的希望我有個你所不知的身份,那我答應你,等你養好傷,我會編一個又動聽又感人的故事給你聽。等你聽完了,答案就出來了。現在你乖乖去躺著,多休息才能好得快。好得越快,就能越早解除你心中的疑問,你看如何?」
烏蘭若被未央半扶半拖著送到榻上後,一股哀傷的情緒突然襲上他心頭,叫他鬼使神差地抓住她一隻手,小聲說道:「阿凌,你……可不可以陪我躺一會兒?」話剛出口,他又突然煩躁地一拍榻沿,粗聲大氣地呵斥,「你這個女人真是沒良心,平時你休息的時候我都避出去,為什麼你就不能避出去一次?還愣在這兒幹什麼?快滾!」
一眼看透這個內心矛盾的男子在假裝強橫,未央不退反進,大喇喇地往榻沿上一坐,得意地一挑眉:「我偏不滾,就要坐在這裡,你能把我怎麼樣?別忘了,這可是你說的,不准我獨自走出這裡,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嘿嘿!」
可是無論未央如何悉心照顧,烏蘭若的傷口還是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痊癒,遠遠超出了預計的半個月。
不過這也在她意料之內:既然他不肯乖乖躺著,總是隔三差五地出去「鬼混」,傷口怎能好得快?
卻說這日清晨,未央剛一下榻走動,就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在帳外響起,說是「邑帥」有事要辦,晚上才能回來,叫她在此等候。案上的飯菜本是兩人一起用的早餐,只因事情緊急,「邑帥」來不及吃,吩咐留給她做這一整日的三餐。另外還特別提醒她謹記「邑帥」先前的囑咐,不要違背了他的嚴令。
未央聽這聲音陌生,話似有深意,一邊梳洗一邊思忖,卻也想不出哪裡不對勁兒。待她如往常一樣端起粗陶大碗喝了一口粥,立刻覺察出一種異樣的味道,她不由心中一驚:難道這粥被人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