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人死不能復生,在祭拜完畢後,劉奭還是堅持將爵位追封給蕭望之,同時加封蕭夫人為護國夫人,領諸侯王俸;長子蕭育繼承關內侯爵,加封御史中丞;三子蕭毅為奮威將軍,同領侯爵俸。
蕭府諸人知道皇帝必然有話和未央說,故而在封賞過後皆謝恩離去。身著輕孝的未央卻從頭至尾不曾看過劉奭一眼,等諸人紛紛離去,自己也悄無聲息地出了靈堂。
劉奭看她容顏憔悴,面如死灰,與幾日前判若兩人,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不由又心疼又納悶,看她默默離開,忙跟出來喚道:「未央,你先別走,我有話和你說!」
未央聽他跟了出來,不僅不停下來等他,反倒一言不發地加快步伐,最後甚至跑了起來。
劉奭看她行為反常,揣測她是為那晚的事情和他生氣,趕忙緊追幾步,拉住她的衣袖求懇:「未央,你別跑,你先聽我解釋好不好?那晚……」
沒等他的解釋出口,未央已經猛然扯過自己的袖子,恨恨地說:「你要說什麼只管站在那邊說,休要走近拉拉扯扯!
劉奭看她滿臉忿恨與戒備的神色,只好後退一步:「好,只要你不跑,我保證不碰你一下!其實那晚……」
「那晚什麼事都沒有!那晚你就是做了個夢,我不許你再提那晚的事,聽到沒有?」吼完這句話,未央蒼白黯淡的臉上騰起一抹羞怒的紅雲,雙眼中卻剎那間蓄滿淚花,映著初升的太陽,反射出一片華光。
劉奭卻是沒想到她會有這樣強烈的反應,一時竟有些懷疑那晚的事情是真是幻:若非做夢的話,怎麼過了數日,懷中那個乖順嬌柔的女子就變得如此怒目相向了呢?可是夢中的記憶又怎會如此鮮活如真、觸手可及?
百思不得其解,劉奭的心再次被那晶瑩剔透的淚光濡濕,不由自主地伸出一隻手,柔聲輕喚:「未央,你到底怎麼了?來,到太子哥哥這裡來,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
他空懸在日光裡的手和溫柔的聲音對未央的確有蠱惑般的力量,只一瞬間,那原本對他避之不及的女子已經撲進他的懷裡,痙攣般抱緊他的腰,失聲痛哭:「太子哥哥,我到底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啊?我不想害人,我從來沒想過要害人,可是老天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為什麼要讓噩運跟著我?為什麼要讓我親近的人一個接一個地死掉?」
未央的身體怕冷似地哆嗦得厲害,劉奭又聽她的哭訴十分蹊蹺,一邊極力將她抱得更緊,一邊安慰地哄勸:「別胡說!你這樣與世無爭的人怎麼會害人呢?雖然你說不在乎為後為妃,但你可知道,這個後位本來就是你的!除了你,我沒想過讓任何人與我平起平坐!只可惜造化弄人,讓你和我都錯過了!不過我這幾日一直在想著要專門給你一個封號,既要與眾不同,又要典雅尊貴。未央,你不知道,就在剛才看到你的一瞬間,我心裡突然就想好了,我要將你的豐儀昭告天下,我要封你做我大漢朝的第一個昭儀,位比三公,爵同諸侯王,見到皇后只用行欠身禮,你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