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顏魅妃 第6卷 第223章
    「生死未卜?」太后像是受不了這打擊似的,一下子,整個人跌入椅子裡,像是一下子,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美麗的臉上,露出悲痛哀傷。「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生死未卜?」

    慕容白衣有些不忍,面上有些微妙的動容。卻仍是實話說道:「據臣派去金玉的探子回報,當夜皇上帶上慕容將軍潛入金玉王宮救出皇貴妃,不料,卻在回來的路上被離皇帶兵攔截。因著不想驚動金玉,皇上當時只帶了慕容將軍,而慕容將軍雖事先安排了一些人在外接應,但也不多,只安排了兩百精兵在宮外接應,可想而知,與離皇的人交手,很快便敗了下風。於是,皇上便讓慕容將軍一個人先逃出去,去帶人回來救駕。但是,誰能料到,慕容將軍雖逃出了重重包圍,但最後仍是中了離皇一箭,至今昏迷不醒,生死成迷。是否能醒過來,還是個問題。而皇貴妃為了救皇上,為了讓皇上平安脫險,願意答應離皇開出的任何條件。只要離皇能放皇上平安離開,卻沒想到,離皇那人狡詐如狐,表面上答應,卻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放皇上安全離開。最後,皇上中了離皇三箭,連人帶馬跌入連雲江,而皇貴妃則被離皇擄去離國。」

    這話說的半真半假。乍聽之下,還真讓人分不出是真是假,太后狐疑的看著慕容白衣,張了張唇,終是什麼話也沒說。  

    他若是真的想要騙她,她問,又有何用?

    「太后是在懷疑臣麼?」慕容白衣笑了笑,毫不忌諱的道。「太后懷疑也是人之常情,不過,臣所言句句屬實。太后若是不信,大可以等他日皇上回來後,再去向皇上求證。現在,太后打算怎麼做?是先尋皇上,還是先救皇貴妃?」    

    若不是他去晚了一步,她又怎會被離皇帶走?

    就算他再料事如神,終究是晚了一步。是他,害了她!

    「哀家沒有懷疑你!」怎麼可能不懷疑,他的話實在是有很多可疑之處。就算真的有又如何?這個時候,不是和他爭論事情真相的時候。最重要的是找到皇上!

    「丞相希望哀家怎麼做?」太后沒有直接說她的想法,而是將這個問題踢回給了慕容白衣。

    太后這話說的很微妙,丞相希望哀家怎麼做?她這話的意思是否可以理解為,慕容白衣希望她怎麼做,她就怎麼做?

    如果慕容白衣說先救皇貴妃,太后定會治他一個不忠不義之罪,指不定,還會治他一個覬覦皇貴妃之罪。這個問題,實在太微妙。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太后希望臣怎麼做?這件事,還是由太后做定奪。臣一切以太后為主!」慕容白衣微笑著,又將這個問題踢回給太后。

    太后神色變了幾回,他這是定要要她做個選擇了。太后在心裡冷冷一笑,道:「暫且將這件事押後,先解決眼前的事情。不論皇上是否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也不論皇貴妃此時是否被困離國,這些,都等先解決了眼前危機,再談,如何?」

    「丞相應該知道,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事情。再怎麼說,不管皇上是否在宮中,都要先穩定皇權,不能讓國家根基受到威脅。皇權,再怎麼說也不能落到他人手上去。若是皇權落到他人手上去,想要再要回來,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此時,澤宇王帶兵與金玉作戰,為的是什麼?不過是為了東啟擴張,為了東啟統一,為了天下和平,此時正在戰場上浴血奮戰。而我們,又怎麼可以在這時為了一些小事情而起僵持不下?說到底,難道不是東啟的皇權最生要麼?」

    「若是真的另立新君,到時,不論丞相想幫的是誰。當皇權落到他人手上時,那都會成為空談。那時,又將是一場血戰。為何,不現在就替她守住這皇權?」

    他的心思有這麼明顯?慕容白衣挑了挑好看的靈氣的眉,「太后好厲的眼!但是,這又如何?要臣回朝可以,但是,臣有一個條件,不知太后可不可以答應?」

    沒有人知道,慕容白衣的母親,其實是晏亭人。若是真的追根究底起來,慕容白衣與南宮煙琴,其實是有些千絲萬縷關係的表兄妹。

    但是,這個,恐怕沒有人知道。因為,沒有人知道慕容白衣的母親是晏亭人。就連慕容白衣也是在他母親臨死前,才得知這個真相的。原來,他與晏亭王室……有關係。

    不過,那又如何?驕傲如他,他不可能去與晏亭攀那層親戚關係。當時,東啟皇室,不就是因為他母親沒有高貴的身世背景而嫌棄的麼?

    罷了,罷了!那些前塵舊事,就不要再去想了,不提也罷!

    「哦?」什麼條件?

    「太后的意思是答應還是不答應?」慕容白衣笑,笑的很優雅,清靈飄逸,俊雅如蘭。

    太后笑,笑的很高貴,淡定從容。「丞相不說,哀家怎知那條件是不是在哀家的能力範圍之內呢?若是哀家不能做到,就這樣貿然答應丞相,若是到時做不到,豈不是對丞相的欺騙?若是失信於丞相,對哀家也將是一種侮辱,不是嗎?」  

    「哈哈……」慕容白衣優美的唇逸出優美動聽的笑,笑聲優美動聽,卻又帶著些許少有的狂妄,還有些許清逸靈動。「太后果真心思細膩,想得周到。倒是臣的不是了。」

    「呵呵!」太后也笑,笑的矜持。

    兩個人,各懷心思。互相看著對方,臉上都是高深莫測,卻又優雅的笑。讓彼此都猜不透,看不懂對方的真正心思。

    「好!既然如此,那臣就直說了。」慕容白衣好聽的聲音打破這詭秘的沉默。「太后今兒個想必也是有備而來。若是臣今兒個不答應回朝主持大局,太后打算怎麼做?」

    「丞相希望哀怎麼做?」太后沒有直面回答,而是笑著反問。

    「臣希望太后怎麼做?呵呵!太后心如明鏡,不是麼?」他希望她怎麼做,這不是明知故問麼?慕容白衣笑,笑的有些諷刺。

    太后眼神看似溫和,實則犀利的看著他。這個人,與她的皇兒們一樣優秀,這個天下,若是有心想爭,最終花落誰家,還真是有些難以預測。

    假若他有意認祖歸宗,假若他對皇位有野心,東啟,早已亂矣。縱然她的皇兒很優秀,但若是真正兄弟相爭,自相殘殺,東啟的江山,皇權……真的有些難以莫測。

    不過,他沒有爭,不是?只是,他真的無心於朝政,無心於皇權嗎?她,不確定。始終不確定,若不是皇兒陰止,她想,她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眼前這與她的皇兒差不多大的年輕男子。因為,他太優秀,他活著,將會是他皇兒的一大威脅。

    「哀家不懂丞相的意思!有什麼話,丞相可以直說。這裡沒有別人,只有你和哀家。有什麼話,無需拐彎抹角。」

    期間,不知是誰深深的歎了一聲。很輕,很輕,若不仔細去聽,幾不可聞。也很惆悵,很傷感。彷彿這聲歎息的主人,懷著滿腹的沉重的心事。  

    「若是臣希望太后將臣母親與炎帝合葬,太后可會答應?」他笑,笑的有些悲哀。

    俊美的臉上,呈現一種令人心碎的憂傷。美麗的眸子,看似淡漠無情,實則多情。他本仁慈,心懷天下,憐憫世人。而,上天,卻似乎對他很不公平。不僅奪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奪走了他母親的生命。更而且,剝奪了他愛的權力,讓他今生永遠無法與心愛的人在一起,永遠無法與她牽手!

    「讓你母親與先皇合葬?」太后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慕容白衣。彷彿他的話讓她難以接受,又覺悟得很是可笑一樣。「丞相以為,皇帝的陵寢,也是可以隨意開啟的?皇陵一旦關閉,將再也無法開啟。就算可以,也不可以開啟。」

    「太后的意思是不答應,對嗎?」何必如此解釋,何必去說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絕。

    這個答案,本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慕容白衣臉上的微笑,並沒有因為太后的話而有一絲變化。依舊笑的優雅!意料之中的事,又有何好傷感,或是憤怒不滿?

    「哀家答應!」出乎意料的,太后竟笑著說了這四個字——哀家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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