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煙琴眥睚欲裂,驚恐的搖頭,胡亂的掙扎,只希望,能逃離這裡,能逃離這個可怕的噩夢。
無奈,花戈玥不允許,花戈玥根本就不給她機會。不知何時,他手上又多了瓶煥顏新肌露。他近乎瘋狂的逼近她,在她的耳邊喃喃道:「煙兒,不要怪朕,不要怪朕,這是你逼朕的,這都是你逼的。」
不!我沒有,我沒有逼你,沒有任何人逼你。
「不要給自己的行為找借口,不要說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沒有人逼你,從未有人逼過你。離皇,我不過是一介平凡的弱女子,我有著一張殘顏,我並不是個完美的女子,更而且,我是有夫之婦,你為何就不肯放過我,不肯放過我?」
南宮煙琴邊哭邊道,後面那一句,幾乎用盡全力,聲嘶力竭。
紅腫的慘不忍睹的小臉上沾滿淚痕,說好了,不哭了。明明和自己說好了,沒有慕容亦痕在,她又要哭給誰看?慕容亦痕不在,又有誰會憐惜她?縱然如此,眼淚仍是像斷線的珠子,一顆一顆滾燙的眼淚,從眼中滾滾滑落。
她掙扎,她哭泣。但是,仍是沒有逃過這一劫。
花戈玥冷峻的臉龐,幾乎被憤怒嫉妒所扭曲。他不能容忍,她曾經是東啟皇慕容亦痕的女人。「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朕不想聽你說!」話落,手上不知何時已多出一顆紅色的藥丸,他不顧她的驚恐掙扎,一手捏住她的下顎,將那顆紅色的藥丸塞入她的嘴裡,用力捏著她的下顎,逼著她嚥下,方才放開她。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說罷,才發覺自己已經發不出聲音了。南宮煙琴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眼睛幾乎憤怒的泣出血來。
「煙兒,不要怪朕。這只是讓你短暫失去聲音,不可以說話的啞藥,等朕讓你變成一個嶄新的你時,朕自會給你解藥。」
他冠冕堂皇的說道,臉上,復又慢慢露出溫柔的笑。那種讓人心寒,頭皮發麻的溫柔的笑。他的手上,拿著一瓶煥顏新肌露。「煙兒,忍一忍,可能會有些許的痛。」
嘴裡說著溫柔的話,卻做著與之相反的事。這鮮明的反差,南宮煙琴驚恐的心膽肝裂。他怎麼可以真的那樣做?
嘴裡發不出任何聲音,一切掙扎,都顯得蒼白無力,一切掙扎,都顯得可悲可笑,所以的掙扎,都是徒勞。
南宮煙琴乖巧溫順的不再哭泣,不再流淚,像是失去生命的布偶娃娃,只是,那雙哭過之後,顯得越發清澈黑亮的琉璃眸子,帶著深入骨髓的,刻骨銘心的恨,冷冷的盯著花戈玥。
「煙兒,煙兒……」他一遍一遍的輕聲低喊著的她的名字,聲音溫柔而多情。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
他臉上的溫柔,在南宮煙琴看來,卻無異於向她索命的地獄修羅。詭譎猙獰的讓她害怕,讓她忍不住想要逃離。只想遠遠的逃開,逃離這個冷酷無情的瘋子,逃離這個殘暴的魔鬼。
「啊!」眉間一陣冰冷,撕心裂肺的痛楚,以眉心為圓心,傳遍整個身體,痛楚傳遍每一根神經。南宮煙琴反射性的張嘴想要尖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無力的,痛楚的咬緊了下嘴唇,死死的咬住。雙手胡亂的往額間,眉心抓去。痛,好痛。慕容亦痕,好痛,好疼啊!
「嗤嗤嗤——」眉間傳來讓人心驚肉跳,火燒般的哧哧聲。哧哧的聲音,讓聽的人頭皮發麻,毛骨悚烯,南宮煙琴的心臟不由自主的慢慢揪緊,全身每一根神經都緊繃。
她痛的倦縮成一團,雙手還未碰到眉心,卻已被花戈玥攔下,牢牢抓住。「煙兒,不許碰,不許去抓。會毀了你的,會毀了你的。」他的聲音裡充滿的驚恐,他知道會痛,卻不知會痛成這樣。
只這一會,她臉上的血色已完全褪盡,蒼白的讓人心驚。就連被打的紅腫的左臉頰,看上卻也變得越發的悚目驚心,讓人不忍去看。
唇已經被她咬破,咬出血來,她卻仍然沒有放開,她好似感覺不到唇上的疼痛似的。
花戈玥看的眥睚欲裂,心揪的緊緊的。「煙兒,煙兒……」她這樣下去,會毀了自己的。只是兩滴,她便已疼成這樣。若是一整瓶倒入她的私處,她是否能撐過去?
花戈玥心猛然揪緊,心疼的將她顫抖的身子抱起來,緊緊的摟進懷裡,摟在胸前。誘哄的掰開她緊咬著下嘴唇的牙齒,拉起衣袖,將自己的手臂送到她嘴裡。以此,來緩解她的痛楚。
南宮煙琴痛的全身顫抖,眉間的痛楚,幾乎使她暈撅。然而,強烈的痛楚,卻反而使她的意識越發的清晰。她盈滿氤氳水霧的眸子裡寫滿恨意,只恨,口不能言。
對於花戈玥的話,她假裝不知,就當沒有聽到。
當他將她抱起時,她明顯的抗拒他的懷抱,抗拒他的假惺惺。奈何,她根本就無力撼動他分毫。當他強行掰開她的嘴,將他的手臂送到嘴邊時,她沒有任何猶豫的便一口咬了上去。
那一口,帶著刻骨銘心的恨,幾乎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花戈玥簇起了好看的劍眉,痛成這樣,力氣卻竟是這般大。怕是,她真的恨死了他,這一口,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罷。
縱然如此,他卻甘之如飴,黑曜石的眼中,竟詭譎的閃著寵溺。只要能緩解她的痛楚,只要能消除她,哪怕一點點的恨意,任她怎麼對他都行。只要,她不再在他面前提東啟皇。
眉心處傳來的痛,並沒有因此而有所緩解。南宮煙琴無力的鬆開花戈玥手臂,她只想去抓,去摀住眉心額上的痛。好痛!蝕骨的痛,燒灼的痛,火辣辣的,一陣一陣處眉間傳來。
「煙兒,好些了嗎?」若是仔細去看,便會現花戈玥手臂上留下兩排悚目驚心的牙齒印,此時,正往外滲出細細的血絲。南宮煙琴用盡全身力氣的一口,牙齒幾乎鉗進他的肉裡。留下的上下齒痕,相當的悚目驚心,紅紅的齒痕,特別的清晰。幾乎,可以看清牙齒的輪廓。
然而,花戈玥卻沒有去關心他手臂上的咬傷,而是關切的問著南宮煙琴。
若是換作其他人,他怕是早一掌拍下去,了結了她的性命。只因,那個人,是他。所以,縱她,溺她。只要,她高興就好。若是這樣能消除她心中的怒火,他願意。
「……」南宮煙琴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就像是沒有聽到他的關心一般。
呵!好些了嗎?真是諷刺。她都痛的死去活來了,怎麼會好些?蝕骨的痛,怎是一時半會就能好的?
「煙兒,朕知道,你還在怪朕,怨朕,恨朕。你不怨朕狠心,朕又怎麼捨得這樣對你呢?看到你痛,就好像傷在朕的心上,朕其實比你更痛啊!」懷裡的身子顫抖的更厲害了,花戈玥又緊了緊抱著她的雙臂,「煙兒,以後,你會感激朕的。你只是皮肉上的痛,而看到你痛,朕的心比你更痛。」
南宮煙琴在心中冷笑,說得再好聽又如何?說的再好聽,也抹不去你對我造成的傷害。
我沒有求著你這樣做,我喜歡眉間這朵梅花,就算你現在將她洗去,等長出新肉,我依然會在上面得新刺一朵。你洗一次,我便刺一次。我,不會讓人我得逞。
「煙兒,朕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若是你敢背著朕,再在眉間重新刺一朵,朕會讓你生不如死的。若是你敢這樣做,你刺一朵,朕便對你用一次煥顏新肌露。你應該知道,煥顏新肌露,是可以洗去任何你刻意製造出來的痕跡。就算你半自己的臉整個的毀掉,朕也一樣會還給你張嶄新的容顏。朕,定會讓你變得完美到無可挑剔。你,休要忤逆朕!」
他輕撫著她的背,卻說著如此殘酷無情的話。
南宮煙琴抬眸,憤懣的盯著他。似是在說:「你殺了我,你不如殺了我,給我個痛快,不要如此折磨我。」
「朕怎麼捨得殺你,朕怎麼會殺了你?若是捨得,朕早在博臨時就殺了你,為何要等到現在?煙兒,難道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朕若是想殺你,又怎會讓皇妹去東啟給你送解藥?朕若是真的想殺你,為何還要千方百計得到你?」他笑,笑的寵溺縱容。
她卻看的心驚,心寒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