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之後,再看鄭國就帶了許多溫柔,我記得張小嫻說過的那幾句話: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種幸福
在對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種悲傷
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聲歎息
在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種無奈。
我想穆冰是我在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所以我很無奈,李子銘是我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所以只能一聲歎息,而鄭國也許就是我在對的時間裡遇見對的那個人,所以我想我們會幸福的,我會幸福的。
我在對自己幸福的期盼中,享受著來自於鄭國的無微不至的關心和照顧。我吃著他做的飯,喝著他做湯,然後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洗腳服務,淡淡的甜蜜在我們之間流轉。
媽媽說:「如果覺得可以就把你們的事辦了吧。」
我便羞紅了臉,開始期望自己成為新娘的那一天。我認真地盼望著,希望鄭國會突然提出帶我回他家的願望,把我正式的介紹給他的爸媽,然後接受我成為他們家裡正式的一員。
在這種盼望中,時間又飛一般地流逝。
當桃花落盡,春色漸隱的時候,沈銘耀幽靈一般開始在我的周圍活動,先是給了我一套雅詩蘭黛的禮品,接著又說到香港出差非要給我帶禮物。
我拒絕:「你還是好好出差吧,多想想你自己的工作!」
坐在我旁邊的鄭國臉色陰沉沉的,在我掛了電話之後,醋意十足地說到:「以後,不要再理沈銘耀了,我覺得他不懷好意!」
我驚訝地看過去,這是鄭國第一次對我的朋友提出質疑,以前不管沈銘耀怎麼跟我插科打渾他都沒反應的。
在我炯炯的目光中,鄭國臉紅得像西紅柿一般:「我就是不想你跟他來往,你都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
第二天,鄭國一大早跑到我家,拉著我非要去行政服務大廳領結婚證。
「不行,我甚至還未曾見過你的爸媽呢!」我說得相當的委屈,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就是不提帶我回家的事情。
「結婚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現在我覺得我一分鐘也等不了了,我害怕我晚一步,你就會被別人搶走。看看那個沈銘耀,我總覺得他像一隻大灰狼一樣!再說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等領了證,再通知爸媽也就是了。」
我還是猶豫不決。
「你是不是擔心我爸媽的態度?你放心好了,我已經認定了你,至於他們的意見,根本就影響不了任何事情。」
平常根本就不會說情話的人,偶爾說一句就會讓你覺得感動,鄭國就是這樣的人。
於是我就跟著他進了行政大廳。
當我們拿到那個屬於自己的紅本本後,我望著這個將要和我相守一輩子的人,心中一片茫然,原來結婚居然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只需要九塊錢就好了。
鄭國眼睛亮亮地望著我:「杜鵑兒,從此以後,我們就是被法律承認的夫妻了。你再也不是孤單的一個人了。」
當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特別的感動。
他伸出雙手把我圈進懷裡,樂滋滋地傻笑著。
我閉上眼,聽著他的心跳,心中澄明一片:從此我是這個人的妻,不管貧窮還是富貴,我們都要共同經歷。
接著,鄭國騎著自行車帶我穿過大街小巷到了一家麵館,他說:「鵑兒,這家麵館的菜最好吃了,今天是我們的大日子,我一定要請你吃一頓好的。」
說完就開始點菜。魚香肉絲,水煮肉片,東坡肘子,紅燒魚,宮保雞丁。聽著這一道又一道菜,我迅速阻止了他,再點下去,我怕他會把所有帶肉的菜給搬過來。
他笑著說:「沒有辦法,小時候生活條件不好,天天想的便是等結婚的這一天,把所有的肉都點上桌,然後好好的跟自己媳婦兒吃一頓!」
我默然不語,不知道該怎麼去接他的話,我小時候,從來沒有對吃的東西有過特別強烈的願望,所以無從理解他的想法。
他笑瞇瞇地看著我,指了指錢包:「別怕,今天我帶的錢可多了。」
說完又要了一道僅有的不帶肉的「蛋花湯。」
點完後,又笑瞇瞇地對小老闆說:「今天是我們倆結婚的日子,你的菜可得做出水平來!」
小老闆微微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一迭聲的恭喜著說要免費送我們一盤百年好合。
鄭國在小老闆的恭喜聲中再次笑得沒了眼睛。
在等著上菜的同時,鄭國一直看著我,臉上的笑容甜甜的,濃得像化不開的巧克力一般。
我也笑,只是笑容中略帶了些尷尬,這樣不加掩飾的張揚,讓我不知所措。
餘光中,我注意到小飯館裡的服務員在我們背後指指點點,不知道是在嘲笑我們還是在羨慕我們。
菜上桌的時候,鄭國另外要了一瓶伊川杜康,倒了一杯遞給我:「老婆,從今往後,讓我們倆的生活像那芝麻一樣,節節開花節節高吧!」說完一仰脖把自己那杯乾了。
我應他的意,也干了自己這杯,辛辣裹著醇香,混合著滑入喉嚨,我知道從這一刻起我的生活真正開始發生變化。
許是菜的味道真的太好,那天我們竟然都有些醉了。醉意濛濛中,我看到鄭國的臉放大在我眼前,然後我的唇被他含在了口中。
爸媽知道我偷偷領了結婚證後,表現得很是驚訝,媽媽的反應尤其強烈:「怎麼可以不跟大人說一聲呢?最起碼也要雙方父母見個面吧?不聲不響的算什麼事兒?婚禮要不要辦?怎麼辦?在哪兒辦?這些你都想過沒有?」
我坐在沙發上,埋著頭,自己也覺得這件辦得有點荒唐,我想我可以理解媽媽的感覺,於是小心翼翼地道歉:「對不起。」
媽媽歎氣,爸爸接過了話:「沒什麼的,不就是領了證嘛,小國這孩子我們看著也不錯,後面的程序慢慢走就是了。對了,鵑兒,你跟小國說一聲,看他父母什麼時候有空,大家見個面,也算把你們的事兒給定下了。」
我點頭,以為這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鄭國應該不會推辭,可我卻沒想到,他一聽說要見他父母,臉當時就黑了:「關他們什麼事兒啊?為什麼非要見呢?俗不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