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的每天晚上,他都會擁著我入眠。因為他身上有傷口,而我身體又極為虛弱,所以掙扎了幾次未果後,我也就不再反抗了。
他倒也安份,每天除了抱著我,什麼也不做。
看著眼前這個只有幾個月不見,臉已經明顯削瘦下來的男人,明明恨之入骨,此刻再也生不出一絲恨意。
自從他醒來後,每天除了陪我還是陪我,朝堂上的事,他也再不管了。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冷心冷情的人,可是,現在才突然知道自己只不過就是一個給吃了甜棗,就忘了挨人家一巴掌的貨。
「你放我走吧,我要是想走,你根本留不住我的。」我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此刻的他根本不像是一國的高高在上的皇上,他只是一個渴望得到愛的孩子。
「你還是想要離開朕的身邊?朕告訴你,不可能!朕不會放你走的。」他用力把我肋緊他的懷裡,惡狠狠地,堅決地說道。
「你到底看上了我什麼?我記得你不是說你從小就喜歡冷冰月嗎?」我忽然想起他之前對我說得話,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你把朕都搞糊塗了,你不就是冷冰月嗎?我喜歡冷冰月,自然也就是喜歡你啊。」他皺眉頗為不解地問道。
「小玉沒告訴你?」腦袋漿糊了,這究竟是什麼跟什麼啊。小玉不是他的眼線嗎?難道小玉沒跟他說?
「說什麼?」
這一句問來,我被問得啞口無言了。我要怎麼跟他說,我不是冷冰月?
「你知道月君閣裡住得那個人是誰嗎?」我壓下心裡不斷翻騰地澎湃,淡定地問道。
「不就是你逃出宮時的替身?你倒也聰明,第一次逃出宮時,若留下一個替身,或許朕根本就不會懷疑。可是,你覺得朕會蠢到在同一個坑裡連續掉兩次嗎?」
我鬱悶地直翻白眼,你果然夠蠢。真正的在你面前你不認,你偏要認我這個冒牌的。這都什麼世道啊。
「可是你知道朕是怎麼知道那個人不是你的嗎?」
「你不都說了許多東西一經細細觀察,總會發現不一樣的?」
「其實,那只是一開始朕的猜測。朕知道你生性冷淡,自然不喜與人親近,與其他妃子更談不上。可是那個女人初來,朕就聽說雪鳶常過去找她。真正讓朕斷定她不是你,是在前兩日,她因與雪妃意見不和而大吵起來,並下毒殺死了雪妃。而你,就像這次,雖然恨不得朕去死,卻怎麼也狠不下心來。你連對你如此殘酷的朕都下不了狠手,又怎麼會忍得下心來,殺了如此嬌巧可人的雪妃呢?」
本來聽到他說我不忍心軟,笑到內傷的我聽到這個詞後卻突然愣住了。
他說得雪妃是誰?我定然是想錯了,不可能是雪鳶,她怎麼會死呢?
「雪妃?洛雪鳶?」為了再確信一遍,我盯著他的眼神問道,不敢錯漏哪怕一個對我來說都可能是有用的信息。
軒轅博烈卻點點頭,證實了我所猜得沒錯。
她們兩個不是認識嗎?難道冰月不知道她是玄夜宮的人?還是這裡面有什麼我不知道的誤會。
雪鳶死了,我根本不敢相信那個純潔,善良,處處討人喜愛的,像謎一樣的女孩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我的生命。
一定有哪裡出了錯,一定是這樣。
「她不可能會死的,絕對不可能。她的屍體在哪裡,我要看。」我望著眼前這個俊美的男人,他漆黑的瞳眸深邃,一眼望不到低,堅定地說道。
她那麼聰明睿智,即便第一次見面,她也懂得偽裝自己,給人膽小怕事的錯覺。
冰月雖然冷漠,看起來不易接近。可相處久了,就會發現那其實只是她經歷了很多磨難後學會的求生技能。就算雪鳶真的做了什麼令她不開心的事情,她也絕不會做出下毒害人這麼齷齪的事情。
「那個女人居然殘忍地在她身上下了加速腐蝕屍體的藥粉。所以,朕不得不早早下葬,讓她可以於九泉之下安息。」軒轅博烈憤怒的說道,眼中似乎燒著一把火焰,臉卻寒得像一塊冰。
「那你怎麼還有時間過來這裡?疼愛的妃子死了,你這個做皇上的,自是該陪著她。你想讓我落人話柄嗎?」我冷笑地譏諷道。
「朕已經安排人給她風光下葬了。該陪的朕也陪了,能做的朕也都做了。再有甚者,再過兩天,就是你被朕冊封為皇后的日子,朕自然要多陪陪你。」軒轅博烈輕笑著把我摟得更緊地說道,好像死得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我不會嫁給你的。」我惱怒地瞪他一眼,這人怎麼這樣啊,總是要我重複好幾遍,他才能理解了我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嫁不嫁朕不重要,重要的是,朕一定會娶你。」他用力肋緊胳膊,重重地說道,似是下了某種決心。
天殺的,我這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怎麼就惹上個這麼難纏的主兒。
還有那什麼紫鳳,早不恢復,晚不恢復,偏偏要等到我被人逮住,不能脫困了才恢復。現在到好,身體虛弱地連根頭髮都抬不起來,哪還有多餘的力氣逃脫這裡啊。
「軒轅博烈,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原來你堅持了這麼久的,一直都是錯的。」我用力掰著他收緊的手臂,憤憤地說道,「我一直都跟你說,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冷冰月。你喜歡的是冷冰月,月君閣裡的那個,你要我再說多少遍,你才會相信,我根本就不是冷、冰、月。」我被氣得抓狂了,什麼時候他才能發現我並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噓。朕都知道,乖乖的,在這等著朕來娶你。」天空亮起的前一刻,他從床上坐起,俯身在我耳邊留下這麼一句,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