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鳳與我真正合二為一的時候,便是我幻為真身的時候。
恢復真身的後七七四十九天,是一個人身體最虛弱的時候。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軒轅博烈走了進來。他的眼神此時黯淡無光,充滿了濃濃的疲憊。
「朕無論如何,這次都絕不會放開你,哪怕代價是死,朕也不要。朕要把你牢牢地禁錮在朕的身邊,誰也不能把你從朕身邊奪走。」他一步一步走到我的身邊,將我抱起來,抱到他懷裡,不停地喃喃道。
我用力掙扎著,可是因為渾身無力,所以看上去反倒更像是欲拒還迎。
「軒轅博烈,你妄想。姑奶奶我不抽你筋,扒你皮,挫你骨,揚你灰,就已經算是對你客氣了,你還妄想把我留在你身邊?你、做、夢。」我死死地瞪著他,惡狠狠地說道。
「咱們可以不吵架,好好說會兒話嗎?」他的聲音突然軟下來,若放在平時,此時定然已經火冒三丈了。
他很溫柔地看著我,就像呵護著手心裡的寶貝。我嚇得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沒有那種可能,而且我會將我以前從你那裡所受的侮辱十倍,百倍地全數奉還給你……你最好殺了我,不然我定會親手……結束了你。」我瞇著雙眼,完全不因他眼裡的柔情有所動搖。
彷彿他此刻的性命已經捏在了我的手裡,任由我玩耍戲弄。
「好,好,好,如果這是你要的,朕現在就給你。」他不知從哪裡突然掏出一把匕首交到我手裡,看見我不拿,又硬生生地塞到我手裡,緊抓著我的手向他胸部刺了過來。
「你以為我不敢嗎?那我還偏就刺給你看。」我沒有絲毫猶豫地順著他手的方向刺了過去。
匕首離他胸前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只有一厘米的地方,近到只要再向前一點,他的命頃刻間就化為烏有。
可是,他卻一動也沒動。
明明已經是一雙沾滿鮮血的雙手,可是此時卻怎麼也狠不下心來,顫抖的雙手,力道下去後終於還是刺偏了。
「為什麼不躲?」我冷冷地問道,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切只是一個錯覺,「你想這樣就讓我放棄嗎?不可能!我說了不可能!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不會讓你活得舒心!」
這說明什麼,他後悔了?可是,我經歷過的,哪一次不是遠比死亡更可怕的?憑什麼我要去原諒一個恨不得要我去死的人?!
「那你究竟要怎樣才……才肯原諒朕?」他不顧身上不斷流血的傷口,彷彿此刻在不停地流逝的根本就不是生命,只是一件不值得去珍惜的東西。
他是鐵了心要和我和解,可是,如果我原諒了他,我所受的屈辱誰又來替他們做主? 「怎麼樣我都不可能會原諒你!」
「真的就不能原諒了嗎?那索性朕就讓你去恨好了。即使是恨,朕也要在你的心裡佔下一個位置。」
「恨?你?那麼奢侈的感情,我怎麼會用到你身上?」我閒惡地說道,好像他就是一個毒蟲猛獸,避之都唯恐不及。
「朕真的就像是說得那麼不堪嗎?連恨朕你都不願意浪費在朕身上?」
「沒想到,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了就快給我滾,我一刻都不想再看到你,那樣只會髒了我的眼睛。」
「你……」軒轅博烈氣憤地站直了身體,那樣子似乎恨不得,想要衝上來撕碎了我。而我,因沒了借力,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哼,三日後,朕定要全風國,全大陸的人都知道,你就是朕的皇后。」軒轅博烈似搭錯了一般,高興地說道。
「軒轅博烈,你混蛋!」我揮舞著拳頭大聲叫罵著。
「皇宮裡好久都沒辦過喜事了,雪鳶又出了事,朕這次一定要準備的極為隆重,同時也要向全風國,全大陸的人都宣佈,你將是我軒轅博烈的皇后。任何人都別妄想染指。
「你瘋了,」我大吼大叫道,「你就是一個瘋子,你想因為這件事引來兩國糾紛嗎?」
話一經出口,我忽然冷笑了起來。什麼引起兩國糾紛,只怕是我死了,他都不願再做理會吧。
「問你一件事,你是如何判定出來,我並不是月君閣裡的那位。
「原來是這事,」他勉力控制住自己,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道,「
你和她終究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許多地方,一經細細觀察,就會發現其實哪裡也不一樣。」軒轅博烈看看我,認真地說道,那表情,和真的一樣。
「我最後勸你一句,你放棄吧,即便如此,我也不會同意做你的皇后,除非我死!」
「朕不會給你那樣的機會的。上次朕沒把你看好,這次朕絕不允許。」
流血的傷口此時已慢慢降了下來,只是,仍然是只要一碰,就會感覺到疼痛。
他的臉頰,此時已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額頭上的汗珠,不停地從皮膚裡滲出來,聚成豆大的顆粒,瞬間滾了下來。
「你沒事吧?」一慣冷硬的語氣,此時帶上了一股暖意,我看著他,明明心裡討厭地要死,可心裡的慌亂,還是禁不住軟了下來。
「沒事,朕不會允許自己有事的。」他咬著唇,嘴唇似乎被咬開了一道口子,紅唇看上去,此時更加嬌艷欲滴。
話剛說完,卻見她雙眼一閉,昏撅了過去。我大力地使勁兒在她耳邊叫喚著他,回應我的,卻永遠都是那冰冷的空氣。
我的心,隨著他的體溫慢慢降了下來,最後落在一個點上。
「快來人啊,快來人啊,皇上暈倒了,皇上暈倒了……」我回過神後,拼了命地大叫道。也顧不得管什麼,包括自己凌亂的姿態,只是一個勁兒地大叫著,生怕晚上一分,就會因此而送了他的性命。
「來人哪,來人哪,快來救救皇上,快來救救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