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睿的臉上,難得那麼神采飛揚,降去那一臉寒傲,像飛入尋常百姓家的王子,優雅溫馴,每一個動作都彰顯著尊貴下的平和。
一雙無辜水亮的大眼睛緊盯著他看,望得入迷。
「每次都這麼盯著一個男人看?」她盯得一點都不客氣,他笑了。
「你好看啊。」幾乎是脫口而出,她自然的出口,完全是一副理所當然。
好看能吃嗎,他神情愉悅的抱起她走向洗漱間。
蘇打水的味道還有,她很討厭的刷了一遍又一遍。她是真的討厭那股味道到了骨子裡,以至於碰到一丁點,都會感覺頭皮發麻,渾身乏力不自在。這是一種心理疾病,她是怎麼也克服不了的。
粥是鮮蝦粥,奇怪,他上哪裡弄了鮮蝦,不會是一早送兒子上學,然後趕去早市買的?這真的不像這個帥得掉渣的男人會幹的事。
粥很綿軟,滑滑地入口,有海鮮的鮮美。他只是看著她吃,看她狼吞虎嚥吃下幾碗粥。是真的餓壞了,一個星期只有昨晚進食了一點泡麵,胃根本就承受不住,這粥像及時雨一樣,及時溫暖了她的胃,眉頭都是舒展開來的。
「好吃嗎?」他擦去她嘴角的米粒,她點點頭,繼續埋頭消滅粥。
「刑斯,媽說今天要我過去。」她忽然停下手頭的動作,猶豫的看著他,似在徵求他同意。
「不准,今天哪也不許去。」他霸道回應。
葉夕可憐巴巴的垂眸,數著米粒。
哎,他歎了口氣,摸摸她的頭,「好了,中午去你媽那邊,晚上去爺爺那裡。」
「真的?」她閃動著黑眸,臉上全是喜悅。
「真的,不過早上的時間是我的,你哪也不許去。」他霸道強調。
本來是想一整天的時間給兩人獨處,受不了她幽怨哀求的眼神,他終是心軟。
若不是他這個『惡人』,恐怕林美麗在以為葉夕出差的這幾天,非勤著往這邊跑,看她的小外孫或者把他帶回家不可,哪能這麼克制。就連知道葉夕回來,她也不敢直接就來葉夕的住所,怕帶給葉夕不方便,因為他住在這裡。
他不是那種平易近人的人,自然很多人是懼怕他的,行為上會有所顧忌。
「刑先生,你有什麼好計劃?」
不知道一個早上的時間都給他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到底有什麼有趣的東西可言。反正葉夕是不期待,因為只要是呆在他身邊,即使是悶坐著一個早上看著他,也是開心的。
「葉夕,我們再去買兔子。」某人如是說。
啊?葉夕直接就抽風了。這裡不是已經養了很多隻兔子了嗎,還養,那不成了養殖場,亂糟糟的。前面的兩隻還有後面買的七隻,九隻,夠了。
「扔掉!」某人臉色有點難看。
「為什麼?」養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扔了再買,有病。
「寒秋少送的東西你也要。」刑斯最終忍不住還是說了出來。
咦,為什麼不能要,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再說她當時硬塞給人家錢來著,那寒秋少把錢砸回來了,還威脅著不讓她拿兔子,她只好白拿了。
「只有我能送你東西,別的男人送的東西不許要。」他懲罰性的咬在葉夕的脖頸上。
霸道的男人,別的男人不許送,難道還等著他送?他什麼時候送過她東西,他只有送給喬離欣,送給喬離欣的父親,他從來沒有過她。
想著,心裡就發酸,一股氣就偏要跟他對著幹,「我不管,你要是把它們丟掉,你就不要再進這個門了,這裡不歡迎你。」
丟,是他一句話就能解決得掉的嗎。兒子和這些兔子已經培養出了感情,每天都要跟著它們玩,丟了,看他怎麼哄兒子,拿兒子怎麼辦!
葉夕負氣不理他,反正他愛生氣,讓他氣個夠,她伺候不慣他這樣的大爺。
「你就那麼喜歡那個男人?」寒風陣陣逼來,不等她回答,他就黑著臉上樓了。
又發脾氣了,她真的很惹人討厭嗎,每次他都會對她發火。一個早上的溫情就這麼消失殆盡了,葉夕心裡酸酸的,眼眶也泛酸。索然無味的收拾了碗筷,她不再理他,走出院子,在院子裡整理雜草和菜園。
小兔子在園子裡蹦蹦跳跳,葉夕拔了一些青菜餵給它們。基本上種花種草都是因為兒子喜歡,她便堅持了。
她穿了一件寬大的藍條紋男性襯衫,很簡單的色調,拿著小鋤頭鋤草。不知不覺就陷入了這種平凡的快樂中,渾然忘我,直到身後被一雙猿臂緊緊抱住。不用想也知道是誰,葉夕動了動身子,想要掙開,對方不允,牢牢抱著她。
「別生氣了,不扔就是了。」他終於是妥協。
葉夕心裡忽然就被暖化開來,他也有對著誰妥協的一天?
回想剛才他突然生氣,由兔子扯上寒秋少,他是因為不喜歡寒秋少,才會想要扔掉兔子嗎,剛剛他是不是在吃醋?一想到這裡,葉夕的心就突突的跳。他為她吃醋?那是不是代表有一些在乎?
想到這裡,她也不氣了。可是剛剛是他先生氣的啊,他反而反過來說她生氣,這台階給的也太銷=魂了,什麼都是他對的。
「其實,你扔了,兒子會不開心的。」
她弱弱的說,已見他滿是驚喜,抱攏她。原來她不是因為那個男人才會那麼激動,而是因為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