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總是扔下玩具跑過來,興奮地仰起小臉兒讓亞飛親。亞飛就一手擁住老婆一手擁住女兒,左邊親一口,右邊親一口。
丁雨薇把相框貼臉上,邊低喚著亞飛的名字,哭了。她像世界上每一個平凡的女人一樣渴望著能與丈夫長相守,過柴米油鹽的日子,像最普通的農家夫妻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田間地頭永相隨,而不是這樣牛郎織女天各一方。可她又不怨亞飛,這是他的工作,他除了漂在海上是快樂的,別的他也不會做。
丁雨薇哭了一場感覺舒服了許多,靠在沙發上,擰開電視,摁遙控囂,一個台的電視劇正演完出演員表,屏幕閃過一隊警察的身影,片尾曲唱得渾厚有力,親愛的戰友你在何方,心中多少話兒要對你講,男兒絕不退讓,重任由誰來擔當, 就是現在就是我們挺身而上……她從茶几底下翻出一支筆,撕下一張日曆在唱第二遍的時候記下了這一小段歌詞。
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鍾巖,他是不是和歌中唱的那樣,男兒絕不退讓 做一回生死較量 ?那個時候的丁雨薇只知道鍾巖是個刑警,他和普天下許許多多的平凡的警察一樣在自己平凡的崗位上認認真真詮釋著自己的使命。從那晚上急火火地打了那個電話,鍾巖就像一陣風一樣刮過,再沒有任何消息了,已經半月了。
想到這兒,丁雨薇打了個寒顫,她怎麼會想到他了?她在牽掛他?丁雨薇被心底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嚇得冷汗岑岑,一個偉岸的身影,一種熟悉的聲音,一抹燦爛的笑容,佔據了她的心,佔據了她整個兒的思緒,從不曾意識到,即使是意識到了,也不敢承認,似乎是一種由來已久的牽掛,無尾的魚一樣在她的心的海洋裡肆無忌憚地游弋著,每翻動一下,都會攪得她的心隱隱作痛。 其實,那時她並不知道鍾巖也在牽掛著她,那都是後話了。
丁雨薇兩手抱膝,坐在沙發上,一床小被子蓋著腳,電視早完了,廣告而之。手機在茶几上震動了好久她才看到。
欠身拿過手機,屏幕上閃動著鍾巖的名字,丁雨薇的心一陣迷亂,摁下接聽。那邊鍾巖自後家門時,丁雨薇只是低低地說了聲,「我知道」就一下紅了眼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