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雨薇被嚇醒了,摸摸額頭上全是汗,她披衣而起,窗外,一彎新月如勾,她摁亮手機屏看了看表,還不到三點,月光在她拉開窗簾的瞬間傾瀉了一滿屋,灑在依依的小臉上。她迅速雙手拉過窗簾,在桌前坐下來,擰開檯燈,翻開日記本。
亞飛:你離家快三個月了,不知道你現在漂泊在哪裡,剛才做了個夢,夢見翻船了,你受了傷,這會是真的嗎?我在媽這兒住了一周多了,依依也在這兒,腿受了點兒輕傷,想我們的家現在也是滿地灰塵了吧?臨走時我又忘了關窗子。你離家時換下的那件睡衣,我沒洗,一直掛在我們屋裡的衣架上,想你的時候就聞聞衣服上的味道,依依也說,這衣服有爸爸的味兒,孩子想你,我也想你了。
丁雨薇只感覺鼻子發酸,心裡也酸酸的,眼淚就叭嗒叭嗒砸在了日記本上,她寫不下去了,手托著腮,失神地坐著,一直到零晨四點多才又躺下。亞飛不在家的日子,無數個這樣漫漫的長夜,她就像一個孤魂一樣獨坐著像一尊美麗落寞的雕像。
結婚五年,亞飛給了她安定幸福和濃濃的愛,他工作的性質決定了他常年在外,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有時,相守的時候她也曾輕輕抱怨過,亞飛說稱年輕多跑幾年,給她們掙下足夠的錢,他就和她們娘倆兒子守在一起。他總說他知道她在家不容易。
平凡人的生活總會是一如既往地水一樣向前流去,不管是離還是合,有多少有情人為了生計忍受著難言的寂寞和孤獨,聚少離多演繹著平凡的人生。
第二天,丁雨薇說腿好了執意要帶依依回自己的家,丁母怎麼留都留不住,老人也理解女兒是想家了,想那個沒有男人的家。依依睡了,丁雨薇開始收拾房間,洗衣服,拖地,細心地擦拭桌上的灰塵,她踩一支小凳輕輕擦拭她和亞飛的那張小結婚照,她呆呆地瞅著照片上的亞飛,手指輕拂過他稜角分明的臉,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高高的鼻尖兒他的厚厚的唇,她忽然好想他,她想他有力的臂膀想他重重的擁抱,想他每一次回家時那熱烈的吻。他總是迫不及待地上前擁住她,熱烈又狂亂……她總會邊嗔怪他,「看你急的,依依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