嗩吶聲吹得好喜慶,鑼鼓聲響徹了整個領地。墨言在丫頭醒來的第二天,就宣佈了迎娶丫頭的決定。在這種男尊女卑的時代,女人忐忑得好像是永遠在大海漂浮一樣,無論什麼東西,抓在她們手裡都像是救命的稻草。
丫頭也是一樣,經過離開時候那種差點凍死的遭遇,她已經不想反抗什麼了,有墨言這麼好的男人娶她,她覺得是老天爺給她的福分。所以她歡天喜地的做了墨言的新娘。
常言說,從來只有新人笑,又誰聽到舊人哭。丫頭和墨言在新房溫存,你儂我儂。而宮文君只能抱著墨菲在房間裡以淚洗面。
她以為這輩子,只有她一個人和墨言相濡以沫,沒想到卻突然殺出個姬秀兒。讓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那種抽離感,讓她似乎失去了整個生命。她就像是個空殼子,沒有血肉,沒有靈魂。長此以往,柔弱的宮文君病倒了。
因為宮文君和墨菲並不歡迎她,所以丫頭是能不見就不見她們。好在墨言的山莊裡有三個院子,沁園,雅苑,和芙蓉園。沁園是墨言自己辦公的地方,而芙蓉園,這是宮文君母子居住的地方,雅苑就是丫頭棲身的地方。雖然兩個院子緊緊挨著,可是丫頭和宮文君幾乎是不相往來。這種模式持續了很久很久。
愛情這種東西,總是讓人非常盲目。沉浸在新婚快樂裡的墨言和丫頭,彷彿覺得這世界上就剩下了彼此,兩個人恩恩愛愛的形影不離。對身邊所有事物都視若無睹。
就連生病的宮文君,也無法佔取墨言半點的恩愛時光。更別提快4歲的墨菲了。在墨言眼裡,只剩下了丫頭,和丫頭肚子裡孕育的孩子。
丫頭很爭氣的給墨言生了一個兒子,唇紅齒白,乖巧得如同天上掉下來的仙童似地。這讓墨言樂開了懷。對丫頭非常的噓寒問暖。看著摯愛的丈夫和可愛的兒子,丫頭覺得,她好幸運,老天爺對她還是很公平的。
只是,那塊被遺忘的地方,墨菲天天在母親的逼迫下練習墨家劍法,溫習功課。看著越來越憂鬱,越來越消瘦的母親,墨菲的心理,對墨言和丫頭都生出了一股強烈的仇恨,他在等待,等待他長大,他要親手把這個奪走父親全部的愛的女人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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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後
「娘親,你怎麼樣了?」墨菲看著躺在床上的宮文君,臉色蒼白,已經瘦了很多很多了。
「娘沒事,咳、、、、、、咳、、、、、咳」宮文君想忍著咳嗽,可是她越忍卻咳得越厲害,直到胸口一股熱腥的東西湧上來。她控制不住,哇的一聲噴射了出去。頓時,床上一片血紅。
「娘,你怎麼了!大夫,大夫、、、、、、、、」墨菲慌張的拿著絲絹擦宮文君吐出的鮮血。
「菲兒,別叫大夫,你坐下來,聽娘說、、、、、、、」宮文君拉住墨菲,有氣無力的說道。她深深的呼吸了好幾次,才把胸口那股刀割般的刺痛壓了下去。額頭上,已經佈滿了汗水。
把墨菲拉在床前,宮文君看了看已經18歲的兒子,很像他父親,高大英俊。眉宇中有股非常強烈的霸氣。可是眼神深處,卻透著一股恨,強烈的恨。就連宮文君自己都能感覺到。
「娘親,你休息吧,我去給你叫大夫!」
「不,菲兒,娘要跟你說說話。這麼多年了,娘盡顧著一個人傷心,卻很少跟你談談心。」
「娘親,你不說菲兒也知道,娘親這些年很苦,娘放心,我會給你報仇的!」墨菲恨恨的說道。眼神透過一絲殺機。
「不,菲兒,你聽娘說。娘可能時間不多了。心裡最放心不下的,是你。娘擔心你啊。我知道你是個非常孝順的孩子。也是個非常固執的孩子。其實,這麼些年,娘想明白了。娘的心胸太窄,所以過得很痛苦。你要開心的去接納弟弟和二娘,知道嗎?」宮文君撫著墨菲緊皺的眉頭,歎息著。
「娘,你知道我做不到!」墨菲冷冷的說道。他怎麼可能去接納她們?她們奪走了他全部的父愛,奪走了娘親身邊最愛的男人。對這種女人,難道要仁慈嗎?墨菲想不通,娘親怎麼會這麼幼稚的讓他去接納她們,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孩子,你出生在墨家,你知道墨家的規矩!」文君知道,如果兒子不接納秀兒和她兒子,那麼他永遠都會是被忽略的那個人。她不想她走了之後,兒子會有這種下場。她相信墨菲的武功和學識。只要他接納秀兒母子,他就有機會出人頭地。
「娘,你休息吧,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該怎麼做!」墨菲吩咐丫鬟把母親床上的一片血紅處理了。自己一個人回到房間,關在房間裡,想著這些年的種種。
從姬秀兒走進墨家,走進他和父親母親三個人的生活之後,就再也平靜不起來。他恨姬秀兒,她憑什麼一冒出來就奪走他的父愛,憑什麼奪走母親的男人。她算什麼?就因為她被馬賊殺了雙親?可是她為什麼不去找別人,墨家領地那麼多人,為什麼她偏偏找上了父親。
這麼多年,他知道母親是怎麼過來的,天天看著自己的男人摟著另外一個女人溫存。而她就像是個旁觀者。從來得不到任何青睞。所以母親抑鬱成疾,這都得拜那個該死的女人所賜。
墨菲越想越氣,他想不通父親為什麼會這樣,一直以為父親就是他的天,他的一切。現在卻發現,父親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被狐狸精迷倒的俗人。他無法對這種男人產生一種敬仰。他對墨言,已經從當初的崇拜變成了如今的不屑,非常的不屑。
站在院牆邊,看著那邊院裡傳來的歡沁聲,墨菲心裡充滿了憤怒。
「恭喜二公子十五歲壽誕!」
「謝謝墨爾大叔!」,墨吏捧著禮物,笑的很開心。
「二公子,祝你生日快樂!」丫鬟小小拿著自己秀的荷包遞給了墨吏,墨吏也笑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