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吐出了三個字,自己也聽到聲音是那麼的無力:「大冰山。」眼淚,斷了線似的,一顆一顆掉入合著魏炎耀血跡的泥土中。
「你醒醒啊,你和我說說話啊。」聲音嗚咽:「你才說過的你要娶我,你是騙我嗎?」
「魏冰澤,你倒是說句話啊````」手拉著自己的衣袖,輕輕的擦擦魏冰澤臉上的血跡,讓他的面容看起來,不至於那麼模糊。
「麻煩各位,行行好,幫我找個大夫來啊。」一臉淚痕,對著圍觀的看客央求道。
看宮禾兒一生男裝,卻是女聲。有的人疑惑,且看到人傷的嚴重,都三三兩兩的散了去。
「別走啊,幫我叫大夫啊。」看著圍觀的看客,一個一個離開,絕望的聲音、飄在了空中。
五十歲左右,瘦高個子,「我就是個郎中,你來之前,我給他號過脈了,你還是給他準備準備以後的事吧。」搖搖頭,一臉的惋惜。
放開魏冰澤,衝到那自稱是郎中的人面前,拽住他的衣擺「不會的,他不久前還好好的,跟我說著許多話,肯定還有救的。我求求你了,你就救救他吧。」眼睛已經開始有些紅腫。
「不是我不救,實在是愛莫能助。」搖搖頭,拂開宮禾兒的手。「他五臟經脈具損,而且身上又中了很多刀,失血過多,就算是扁鵲在世,也是回天乏力。」說完,歎口氣,一臉歎息惋惜。
宮禾兒抽泣著回到魏冰澤身邊,攬著他,覺得他的身體越來越涼,而自己的心,早已經猶如進了冰窖。
「冰山,你跟我說句話啊。冰山,你看看我啊。」幾近哀求的聲音,聞者動容。
魏冰澤,手指動了動,而後,睫毛動了動。看著已哭成淚人兒的宮禾兒,咧嘴衝著宮禾兒笑了笑。
「你看,你快看,他醒了,說明還有救的。」宮禾兒激動的沖一旁的老郎中喊道。
老郎中悲憫的看著一眼魏冰澤,搖搖頭,離開。
宮禾兒見連最後圍觀的郎中也走了,心,陷入絕望。
「禾兒,對不起,以後沒有機會再看到你,再陪你聊天,說話。」魏冰澤虛弱的聲音,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宮禾兒晃晃頭:「魏冰澤,我要你活著,你必須給我活著。我答應你,我嫁給你。你若是走了,我怎麼辦?」努力讓自己笑,硬扯出來笑容。
「禾,禾兒」用力從衣服裡,拿出一個小香囊,遞給宮禾兒:「這,本來,是我要送給你的,禮物。」整個人,彷彿處於虛脫中,隨時會說不出一個字來。
宮禾兒接過香囊,打開一看,裡面,是一枚發著瑩瑩綠光的翠玉戒指。帶到無名指上後,眼淚啪啦啪啦往下落:「你看,正合適,真好看。」
「禾兒,聽我的話,不要,不要怪我大哥。」一口血從嗓子湧了出來,意識越來越迷糊:「不要離皇甫文政太近,要離他,離他遠些,不然,你會受傷的。」
宮禾兒點點頭,眼淚飛落。托著魏冰澤的頭,手上已經沾滿了他身上的血。聽著,他讓自己不要恨魏炎耀,真的,真的辦不到。
「禾兒,不哭。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堆著笑,癡癡的看著宮禾兒:「若有來生,我會,緊緊的看著你,擁著你,對你說:你跑不掉了,你是我的!」話語無力,卻甚是霸道。
此生,有太多的遺憾,但是,心裡的話,最後,都說與她聽了,便沒了太多牽掛。嘴角掛著笑,雙手垂了下去。
眼看著魏冰澤,在自己的面前成了記憶。一瞬間,胸口憋著的那口氣,沒有換上來,在心中一衝,喉頭一股子腥味,吐了一口血,昏在魏冰澤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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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姓什麼,叫什麼,今年貴庚啊?」
「你以後就是我的貼身婢女了」
「會寫字嗎?」「抄寫五遍《沼閣》」
「探子?你還沒那資格!」
「人比物重要,物不在,你也一定要在。」
「若有來世,你跑不掉了,你是我的!」
曾經的一幕幕,清晰的在腦海中,如過電影一般。心裡悲傷,在夢裡哭的傷心。
「禾兒,禾兒,醒醒。」見宮禾兒躺在床上,哭的傷心,以為她醒了,晃晃她,又喚著她的名字,卻看她仍在夢中。
皇甫文政皺著眉,如果她一直不醒,計劃擱淺,影響就太大了。
「帶她回沼月國」對著一旁的蕭本,面無表情的說道:「看她頭上的荷花,花瓣的葉脈越來越清晰,應該是起了作用,你也跟著來,等她醒了我們再繼續原定的計劃。」
蕭本呆呆的看著躺著的女子,自己像是被抽了絲,她蒼白,無助的躺著那裡,而自己卻還要等她醒來後,繼續傷害她。突然,很痛恨自己。
皇甫文政看出蕭本的想法,鄙夷的冷笑一聲:「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你認為,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後,還能原諒你?」負手走出房間,走到門口,回頭冷冷的添了一句:「你還是祈望,她能一輩子都不知道這個事情吧。」
蕭本坐到床邊,輕柔的撫摸著宮禾兒的臉頰,這個他已經熟悉了的身體,已經愛上了的心。再放下,談何容易?!苦笑自嘲,分不清是先愛上她的身體後愛上她的心,還是先愛上了她的心,又愛上了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