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這般為安陽落夕?若真是,就送你回去。」樂正瑾瑜正色。
他絕無虛言,她若真是看清了自己的心,她的心若真只為安陽落夕。
自己便成全她,也定不會去奪朝歌,他讓他們雙宿雙飛,讓他們白頭偕老,兒女成群!
上官千漠盯緊樂正瑾瑜的眸子,不言半語。
落夕,只是憐憫之情,一個女人縱然對一個男人升起憐惜之心,便在與愛無緣。而無名,早己習慣了他的氣息,
他的舉動雖無轟轟烈烈,卻溫暖至心,但自己恐怕卻成了樂正瑾瑜的幌子!
「上官成了交換條件。」上官千漠微微歎息。
「你是個意外。」樂正瑾瑜悲切。
「哦?是該慶幸,還是不幸。」上官千漠突又想起無宵佳節,拱橋之上的相見。
那時的他,便不願在以無名的身份同自己相處,他老早就想用樂正瑾瑜的姿態靠近自己。
後知後覺,全是因為情和愛。
「你全因如此,才對我冷冷冰冰。」樂正瑾瑜有些釋懷,她定是以為自己利用了她,才會對自己諸多不滿。
她氣自己,便是在意自己。
「你的全心全意,參雜著想要奪取朝歌的野心。」上官千漠輕笑,甚是不滿。
「未有。我早己放棄,只要你在我身邊,庭軒將與朝歌永世相好。」樂正瑾瑜極其正色,看向上官千漠泛白且有些素媚臉頰,便越發覺得,縱然為她,讓自己放下庭軒,也值當。
自己不會是安陽落夕,誰都主宰不了自己的命運,他要同上官千漠在一起,誰都不能阻止。
上官千漠微瞇了下雙眼,居然嘗不出此時自己的心情。
樂正瑾瑜見她沉默不語,順勢大步上前,拉過她的手,緊緊擁她在懷裡,嘴裡叨念:「為何你可以接受無名,卻不可以接受瑾瑜!」
心突然軟了,上官千漠不得不承認,冷若冰霜,終究敵不過情愫的牽絆。
落進了這紅塵,便才是真正的自不由己。
「放過朝歌,放過落夕。」上官千漠似是懇求。
「你的心裡至始至終只有安陽落夕。」樂正瑾瑜真的有些不明白上官千漠對安陽落夕的感情,到底是何意,她這般為他著想,實在讓自己嫉妒,讓自己吃味!
上官千漠輕輕抬起手,環住樂正瑾瑜的後背:「他是個孩子。」
樂正瑾瑜聽到上官千漠這般說法,摟得越發緊了,她確實不曾對安陽落夕動過心,她對他,只是同胞弟一樣的對待。
有時候一個擁抱就是一份愛,就是接受,就是願意,就是廝守到老。
上官千漠輕輕推開樂正瑾瑜:「另起一座府邸,皇宮太過喧嘩。」
「瑾瑜不是安陽落夕,誰敢言語半句,便讓他這生都開不了口。」樂正瑾瑜淺笑,似是笑上官千漠太過小心。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上官千漠自然知道樂正瑾瑜的性子。
但自己確實不願意同那些無謂的女人有什麼爭執,若是一生都活在搶奪與爭寵之中,那真是了無生趣。
上官千漠想多了,樂正瑾瑜自會把後宮之地給她清掃出來,這後宮也終究能變成一片淨土,只為她上官千漠。
二人合衣倚著軟榻,一直訴聊到天明。
上官千漠比樂正瑾瑜更懂,官場十幾年,商場十幾年,自不是白混的。
若他真不顧及自己,便可直接拿了朝歌,奪了自己。
他不過想讓自己心甘情願對他付出罷了。
各人命不同,安陽落夕卻未能像他這般灑脫,他一生被人,被物牽絆。
但若是落夕與瑾瑜交換,又會是如何選擇?
陽光縷縷投進屋子,上官千漠己深睡過去,樂正瑾瑜替她輕輕拈好被角,紅唇微碰嫩頰,便換上龍袍,前往大殿早朝,今日尤其重要,廢後一事不能在拖。
既是她王皇后不仁在先,也別怪自己心狠手辣。
本想賜她死罪,但一想,王將軍對庭軒終有些功績,不如削了他的權,貶為庶民,從此不得再踏進城都半步。
至於那幫死士,自是要一個不漏的通通處訣,王將軍見證據當前,也無言以對,雖一直嚷嚷著對朝庭有功,但放空朝野儘是他樂正瑾瑜的人,何況這王將軍平時也囂張慣了,得不到多少人心。
王皇后為後幾年,終無子嗣,廢之,也情有可原。
太后縱然百般不願,也抵不過樂正瑾瑜大權在握。
艷陽高照,
飛花起舞,
待樂正瑾瑜回來時,卻見上官千漠還在沉睡,便不去擾她。
看到牆上掛的牡丹圖,突然來了興致,想為她描副丹青。
美人落畫,娉婷麗姿。
畫的是妙哉奇哉,似真人現前,傾世天下。
最後收筆落款:傾天下之女帝師。
林公公上前探頭一看,連忙稱絕,吹乾水墨,逐命畫師進宮裱起來。
上官千漠似是聽到一些聲響,惺忪眼眸,緩緩起身,連忙有宮女下人過來伺候。
梳頭更衣畢,上官千漠落坐在方桌邊飲粥吃菜,樂正瑾瑜對視而坐,甚感歡喜。
雪燕從外面急急忙忙的奔進來,嘴裡高喚:「主上,大事不妙啊!」
待看到樂正瑾瑜也正對主上而坐,便硬生生的把接下來要說的話,全吞了進去,作了個揖:「皇上。」
「何事驚慌?」樂正瑾瑜似是有些不悅。
上官千漠一陣不詳的感覺湧上心頭,她從未見雪燕有這般驚慌失措過,若不是極為要緊之事,她定不會如此,便語氣輕柔相問:「何事?」
雪燕需露難色,吞吞吐吐:「老爺……老爺沒了!」
上官千漠心頭一怔,放下碗筷,穩了穩情緒,開口問:「細說,上官府如何?」——
接下來就是最後的結局……
很想說,此文,一路走來,終於塵埃落定,有了結局。
寫的很辛苦,很傷神,很傷懷……
特別感謝陪了顏兒一路走來的親們……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