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千漠的一隻腳才剛剛跨進寢宮,便看的分明,莫名的一陣前所未有的意味油然升起,而這種情緒居然是為了無名,卻不是樂正瑾瑜。
微微側臉,便見傾心的佳人款款而至,由來的詫異,她如何來的?莫不是為尋自己而來?轉想又自嘲一番,她定不會如此。
李美人看的稀奇,怎麼皇上前腳剛來,她便追著來。都說她無意爭寵,看這情形,也是假的,哪個女子不為爭寵,哪個女人不想獨寵。
皇上只有一個,心也只有一顆。
樂正瑾瑜似有些尷尬,想要解釋一番,又覺得李美人在前,放不下身段。
平時自己與這後宮之中任何一個妃子都極少走動,今日有事詢問李美人,便過來走一趟。便剛巧被上官千漠捉住,似有一番被逮住自己不忠的難堪意味。
樂正錦程及夏顯沫是來看好戲的,這皇上大人的臉色,自是看的更加分明,實在有趣。
「皇上。」上官千漠站定腳步,不欠身不作禮,語氣似風,清透的令人生寒。
「上官妹妹如何來的?」李美人連忙站起身子,縱然自己萬般厭惡上官千漠,當著樂正瑾瑜的面,也不敢透出半點不耐煩來,語氣輕柔,且討好。
眼眸一掃,卻見上官千漠身邊有一個著紫色衣服的丫鬟,雙手端著自己送去的一碗參湯,心裡微微有些發怵,她是來謝來我的,還是如何?
再看一眼夏顯沫,樂正錦程,身子不住的有些發顫。
未做過,自然不用怕。但若是居心叵測,自然害怕的緊,猶如驚弓之鳥,一點風吹草動,便緊張焦慮。
上官千漠最懂察言觀色,李美人這般臉色,己猜出大概。
「紫煙,把這參湯放到桌子上,再去拿一個碗來。」上官千漠大方從容坐定在桌子邊,微微掃了樂正瑾瑜一眼,便又緩緩開口:「多謝李美人近幾日的照應,日日一碗參湯,剛又聽娘娘喚上官為妹妹,自是一家姐妹,那參湯也理應同享。」
樂正瑾瑜有絲失望,她終不是為了自己而來。
但聽上官千漠這樣一說,便知肯定有事,自己甚是瞭解她的性子,這湯定是有問題,她也定是來討說法的。
紫煙很快便遞上一隻碗,放在桌上,便福著身退下幾步。
上官千漠臉色淡然,動作優雅的把那碗參湯另分一碗,一人一半,輕輕一推,擱在李美人的面前。
李美人臉上掛著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自是不敢有所動作,一人一碗,為何意,她若真有心來討好,自己也不敢喝呀!
上官千漠見她無反應,便自顧自端起面前的一碗,眼神輕佻:「娘娘無需客氣,與上官一同飲用。」
樂正瑾瑜眼神犀利盯向李美人,示意她端起那碗參湯,別拂了上官千漠的意思。
李美人不敢再看樂正瑾瑜的眼色,
硬著頭皮,雙手有些微顫,極不情願的端起自己面前的那碗參湯,卻硬是一口都喝不下。
上官千漠淺笑,自己端在手裡的那一碗參湯紋絲不動,沒有一點要喝的意思,眼神一直望向李美人,似是要把她看穿,看透。
李美人從未見如此的目光,似是一股深潭,把自己溺在其中,猶如窒息般的恐慌。
「上官大人讓你喝,為何不喝?」樂正瑾瑜大喝一聲,嚇的那李美人把參湯都倒翻在地。
「呯啪」一聲碗碎的聲音,李美人在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隨即又連忙跪下,小聲抽泣:「皇上息怒,臣妾不是不喝,只是如今都灑了。」
「那便喝上官這碗。」上官千漠施施然起身,慢慢走近李美人的身邊,把碗端放在前,「李美人既稱上官為妹妹,那妹妹理應讓給姐姐。」
樂正瑾瑜冷笑,吩咐身邊的林公公:「伺候李美人喝下去,不能拂了上官大人的好意。」
李美人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連忙把上官千漠端在手上的那碗參湯也打翻在地,嘴裡哭喊著:「臣妾不喝,臣妾不喝!皇上……」
樂正瑾瑜突然轉身單手掐住李美人光潔的下巴往上抬,逼著她正對自己,
無情無愛無義,李美人盡收樂正瑾瑜眼神裡的殺意,全身抖動,不知所措,淚珠劃出眼角,心如死灰。
終於聽到樂正瑾瑜自耳邊傳來的一聲冷喝:「拖下去,斬了。」
上官千漠淡然一望,甩袖離開了李美人的寢宮。
樂正錦程及夏顯沫唏噓,誰還能是她上官千漠的對手。
她注定是後宮的公敵,
她無心戀戰,
但若是你置我於死地,我便給不了你一條生路。
王皇后聽到李美人被斬,越發覺得上官千漠不能留,此女真是心狠手辣!不除她,怕是要威脅到自己。而因此事,整個後宮的妃子們都心有餘悸,再不敢有人去上官千漠的寢宮,更不敢再送半點東西過去,只怕惹來殺身之禍。
就連紫煙去洗衣坊裡洗衣服,那裡的下人嬤嬤們都對她多了幾分敬畏之色。
「喲。紫煙,你家娘娘的衣服可換的真勤快,皇上賞賜不少衣服吧?」一個洗衣房裡的嬤嬤似是取笑似是羨慕的同紫煙打著招呼。
紫煙只是微微點頭不語。
宮裡頭的矩規甚多,也知曉多說多錯,所幸只是點頭微笑,便不會惹出事端來。
當日上官千漠除了身穿一件嫁衣來庭軒之外,無帶其它任何衣物。
更何況庭軒的皇宮也不容許從宮外帶衣服進來,所以樂正瑾瑜命人做了不少衣服送去上官千漠寢宮裡,全是按她平時的喜好特意縫製的。
「聽說你家娘娘現在甚是得寵,來……讓老嬤嬤幫你洗,他日替嬤嬤美言幾句,調出這洗衣坊才好。」嬤嬤甚是熱情,低聲細語的給紫煙打了個暗語。隨即便不容分說,一把就搶過紫煙手上的衣服自顧自揉搓起來。
「嬤嬤……這怎麼好意思,還是讓紫煙來吧。」紫煙甚是尷尬,倒不是怕這嬤嬤洗不乾淨,而是上官千漠有潔癖,除了自己,不許別人碰她的衣物。
「喲……這衣服做的真是精緻,不像是宮裡頭的東西啊!」嬤嬤突然嚷了一句,引來許多人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