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局勢,一觸即發,你想端掉朝中重臣,一定會讓安陽易真警覺,且他己經耐不住了。」樂正瑾瑜淺笑,眼眸微轉,燭光之下,他的臉色越發生氣,美到讓人無法轉睛。
他不信安陽落夕不會有所顧及,更不信他有能力可以力挽狂瀾,他終究要自己的幫助。
安陽落夕沉默,不言一語,他說的沒有錯,縱然計謀再周詳,這安陽易真手裡的五萬大軍要如何對付,就憑靈姍一個女人,就真可以牽絆住一個男人,順勢牽絆住這個男人身後的秘密?
太過冒險,帝位不容冒險,要穩勝!
樂正瑾瑜凝眸望向安陽落夕,他一旦願意沉思,便會陷入一個無底洞,自己就能輕而易舉的抬出條件。二人同樣沉默了許久,紅燭淚花逕自顆顆掉落。
一個咄咄逼人,峻厲嚴謹,精緻俊美臉龐盡顯倨傲不羈。
一個低眸深思,婉淒無奈,蘭芳之年卻彰顯少有的深沉。
樂正瑾瑜選擇先發制人:「本君願意助你一臂之力,與朝歌永世相好,如背誓言,不得好死。但前提是有一個條件。」
安陽落夕斜眸輕掃樂正瑾瑜,緊抿雙唇,依舊不發一言。
庭軒日漸強大,且這樂正瑾瑜又武功高強,他若想害自己,根本就是輕而易舉,與其同他為敵,不如同他為友。
以目前的形勢看,自己確實需要庭軒的幫助,他居然還立下與朝歌永世相好的宏願,到底他想要得到什麼?
又是一番沉默,樂正瑾瑜等待安陽落夕出聲。
終於,安陽落夕開啟紅唇,問的有氣無力:「是何條件?」
「只是一個女人,帝君可捨得?」 樂正瑾瑜輕笑,如花如媚,迷人眼眸,連紅燭也忍不住開了一個燈花。
安陽落夕的心猶如被鐵錘重擊,一時之間竟呼吸困難,除她其誰?他樂正瑾瑜為何要她?
「為何?」聲音有絲絲顫抖。
「女帝師,我朝也少一位。」樂正瑾瑜淺笑回應,說的漫不經心。
他似穩操勝券,他不信他不肯,因他不敢。
江山?美人?
他既無江山,又何來護美人的資本?他連選擇的權力都沒有!
「休想!」安陽落夕微喝,眼眸微微發紅。
誰也別想搶走她!縱然她不會愛上自己,也不能愛上其它任何人!
能牽著她的手,一起走到輪迴盡頭的,只能是自己!
「帝君不用這麼快做決定,離我朝去朝歌的日子還有半月之久,帝君可以好好考慮。江山重要,還是美人重要。且,本君還未說完。」樂正瑾瑜全然不把安陽落夕的拒絕放在心上,繼續緩緩道來,「庭軒是要娶上官千漠,而不是請一位女帝師。」
「她不是物件,可以令人明碼標價,任意買賣。」安陽落夕終於忍不住咆哮出聲,眼眸似是要吃了樂正瑾瑜。
「她自不是,但這皇后一位,只有本君可以給!」樂正瑾瑜也絲毫不妥協。
她同他一起,終究得不到任何所謂的名份,地位。他給不起她皇后之位。既便他真的實權在握。師生之間的感情也得不到祝福,這天下百姓在看,如何堵的住悠悠之口!
安陽落夕輕輕揮了揮手,示意樂正瑾瑜離開。
想的越深沉,想的越通透,越是寒心!
是夜。
無眠之夜。
安陽落夕把金剛經反反覆覆翻看了幾十遍,也得不出一個滿意的答案。
不知不覺中,己是清晨,安陽落夕帶著一些寂寥走出屋外,高雄立馬上前來伺候著洗臉用膳。
萬佛寺己封院,皇上親自祈福,黎明百姓且一些不相干的人自然都要迴避。
陽光漸漸跳出雲層,帶來一絲暖意,安陽落夕便打算去上官千漠的院子裡走走,卻看到挺著大肚子前來的安陽明月,還有跟在其身後一臉無生色的德妃。
「皇上萬福。」二位貴妃娘娘齊聲欠了欠身子。
安陽明月為顯自己懷著子嗣的身子,故意扭捏了一下,微皺著眉頭,想以來得到安陽落夕的憐憫。
「明愛妃無須多禮,該去休息才是。」安陽落夕也明知安陽明月在作戲,卻還是應她的意思,體貼了她兩句。
「這萬佛寺的後山風景怡人,種著整山的桃樹,雖說桃花並不是什麼珍貴稀奇的花種,但滿山都是,也確實少見,皇上去散散心?」安陽明月嬌媚淺笑,似是一朵桃花顯粉。
安陽落夕根本無賞花的興致,本想拒絕,卻見到剛巧遇過自己院子門口的上官千漠,便大聲喝住:「上官大人哪裡去?」
上官千漠微微側目,聽到安陽落夕指名道姓,便踱步走近些,微微低了低眉,輕聲出言:「皇上。」
安陽落夕又問了一遍:「上官大人哪裡去?」
「聽聞萬佛寺後山有一座桃花林,上官去採景。」
「如此甚好,朕也有此意,二位愛妃也一併同行。」安陽落夕淺笑,若是上官千漠要去,自己理當奉陪,也樂意結伴同行。
安陽明月的臉色顯然變的有些不自然,但也不好說什麼,德妃的嘴角有些抽搐,所幸還算沉得住氣,,只在心裡咒罵幾句。
雪燕自是有些不開心,但凡遇到宮裡頭的娘娘們,便要惹出一些無謂的事端來,還不是自家主上吃虧。
高雄暗歎,三個女人一台戲,且這三個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不知皇上該如何應付。
幾人同行,只幾步路便到了萬佛寺的後山,這後山的風景果然令人心曠神怡,山上盡顯整片桃林,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絡繹錯落,竟美的有些過份。
朵朵輕佻,枝枝動人,微風一掃,便帶落許多的花瓣。
「果然美不勝收。」安陽落夕讚歎了一句,微微側臉看向上官千漠。
他也不是一般人,竟把眼前的二位妃子全當成了空氣,公然與上官千漠眉目傳意,幸而上官千漠一向清淡冷靜,不予任何表情,眼眸只管流連在桃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