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只是看個全景,若說到桃林之中,估計意味越發有趣。」安陽明月抬裙要上前,卻發覺無人扶,微微掃了一眼德妃。
德妃雖然心裡不樂意安陽明月如此囂張,但看在攝政王爺的面上,也不易與她硬碰硬,便往前踱了幾步,虛扶著安陽明月。
以往的桃林只是整片種植於平地處,而萬佛寺的桃林卻種在山際,故要去桃林之中,便要走上山際,幸而有人特意造就一條石階,可以不費力的踩上山頭。
聽說那山的半腰處,又專門開墾出一場平地,還修了小築竹榭,可供休息。
台階層層,一步步漫入桃林之中,那桃瓣離臉頰鼻尖也只咫尺之間。眼目之間的全是粉白色,嬌媚的令人動容。
「你們兩個奴才,去前院泡壺好茶來,再端些茶點上來。」安陽明月剛想要踏上台階,便又止步轉身使喚起高雄及雪燕。
上官千漠在最前頭,回眸過來,遞了一個眼色給雪燕,雪燕拱了一下手,便同高雄一起去了前院。
安陽落夕與上官千漠走前,德妃則是扶著安陽明月尾隨其後。
「上官大人作首詩來。」安陽落夕淺笑出言。
如此的風光,自是要從上官千漠這裡討首詩出來的。
上官千漠略略思量了一下,便開口吟道:「桃花淺深處,似勻深淺妝。春風助腸斷,吹落白衣裳。」
安陽落夕微微一怔,又念想起昨夜樂正瑾瑜的探訪,深眸凝望上官千漠,不覺泛起一陣心痛。
上官千漠看到安陽落夕有些落莫失意的神色,自以為這詩說的不好。
心中不免詫異起來,此詩是唐朝詩人元稹所作的《桃花》。自認為此詩作的極佳,安陽落夕盡沒看上?上官千漠哪裡會知曉安陽落夕傷處。
突兀的傳來一聲慘叫聲:「啊∼!∼!∼!」
轉頭一望,便見安陽明月及德妃二人齊齊落在台階之下,且安陽明月的身下漸漸流出鮮紅的血,她臉色泛白,捂著肚子呻吟。
德妃起身一望,大歎不妙。安陽明月一把抓住德妃的手,撕心裂肺的慘叫:「你好恨的心吶!他還是個未出生的孩子!」
「不……不……」德妃顯的驚慌失措,語無倫次,不知該如何辯白。
明明自己扶的好好的,根本就是安陽明月自己失足掉下台階,怎麼硬說是自己將她推下去的!但就算自己這一辯白,誰又能信!
上官千漠微微蹙眉,也不去理會,自是這安陽明月的把戲,但如此一來,倒替安陽落夕又端掉一位尚書大人,何樂而不為,任她演戲去。
安陽落夕也只輕輕皺了皺眉,便提步下去看她。
不去理會她,未免太說不過去,但若是讓自己出言安慰,又覺得過於噁心。便只站在安陽明月的身邊,低頭望她,不發一言,也不一點動作。
只是一會,便見高雄與雪燕手裡端著茶點匆匆而來,安陽落夕彷彿就如見了救星一般。
「立馬傳隨從的劉太醫替明妃娘娘診治!」安陽落夕大聲斷喝。待要腰下身子去看安陽明月時,她己經昏過去。
雪燕一攔腰抱起安陽明月,縱身一躍,即刻便把她扶進屋子裡。
上官千漠及安陽落夕也尾隨其後,高雄則是扶起德妃,也一併緊跟其後。
劉太醫以最快速度進屋子裡替安陽明月診治。
安陽落夕則面無聲色的坐在屋外的石凳上,德妃瑟瑟發抖的跪在一邊,雙手絞著絹帕,淚光閃閃,上官千漠則站在安陽落夕一邊靜候消息。
只片刻,劉太醫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來,對著安陽落夕作揖:「啟稟皇上,明妃娘娘……流產了!」
這話音剛落,便聽到安陽明月在屋子裡的鬼哭狼嚎:「還本宮的孩子!我的孩子!德妃你好恨的心吶!∼∼讓本宮去死!本宮不活了!」
安陽落夕聽到安陽明月哭天搶地的聲音,便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面露厭惡之色,輕言吩咐:「先把德妃收押,此事交於攝政王爺處置。」
高雄福著身子,答應:「是。」
德妃跌坐在地上,淚如雨下,拚命拉住安陽落夕的衣擺:「皇上,皇上明查,臣妾絕對是被冤枉的,明明就是明妃娘娘自己摔下去的,不關臣妾的事啊!」
「把她拖下去,午時啟程回宮。」安陽落夕完全不理會德妃的哭訴,若有所思一番,便提腳走出安陽明月的院子,上官千漠緊跟其後。
安陽落夕微微側身,剛想要交待些什麼,上官千漠突然一個側步輕移,握住他的手臂向自己這一頭輕拉,一隻箭直直的射在牆上。
安陽落夕大驚,連忙喝道:「來人!」
果然是來了人,卻不是自己人,齊齊的,數十個黑影刷刷的站在屋頂之上,居高臨下的目視上官千漠及安陽落夕。
「來者何人?」安陽落夕峻冷發問。
「取你性命之人!」其中一名男子冷笑出聲。
話音剛落,便又是一箭刺向安陽落夕。
在裡屋聽到有所動靜的高雄及雪燕,也立馬過來一看究盡。
隨身而來的,還有幾十個護駕的侍衛,卻根本不是那十個人的對手。
雪燕不顧其它,只護上官千漠一人,而高雄也擋在安陽落夕的前頭,似是要與那些刺客一拼到底。
雖說雪燕及高雄二人的武功極高,卻也攔不住十個頂極高手的圍擊,漸漸的,就開始有些落與下峰。雪燕在此時懷念起青曼來,無奈她人在帝都,根本就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上官千漠自知這些人是衝著安陽落夕來的,便一步都不離開他。
左邊來了一支利箭,上官千漠輕輕一擋,那邊卻來了一個男子與她交起手來,雖說上官千漠的武功甚高,卻終究要輸在這具弱勢的身體上。
一邊與刺客糾纏,一邊要護著安陽落夕,實在有些分身乏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