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天下之女帝師 庭軒劫----樂正瑾瑜 第一百七十九章
    馬車依舊駛的緩慢,只求穩當不求速度。

    終到山莊的門口,己是深夜。

    月色傾洩下來,照耀著大地,顯出一片銀色。

    紫煙最先跳下馬車,跑進莊子裡面去。

    雪燕和青曼則一邊一手扶著上官千漠下馬,又吩咐莊子裡守夜的小廝去提車上的燈籠。

    待走到院子裡時,一個丫頭遞上一塊熱毛巾給上官千漠,讓她拭手,另一個丫頭則端著一個空盤子。上官千漠輕輕拭完手便把毛巾扔進那個空盤子裡。

    紫煙則上前來用乾毛巾輕撣著上官千漠身上的微塵。

    上官千漠去過一次市集,就必須要輕撣衣裙一番,才肯進屋子,何況今日市集上又有那麼多人,紫煙撣了好幾下,才肯收手。

    待上官千漠走進屋子裡坐定,紫煙又遞上一個暖手爐放進官千漠的手裡,青曼則是端上下人事先燙好的生薑茶放到上官千漠的手中。

    上官千漠接過青曼手裡的姜茶喝了幾口,便覺得手腳都暖了,隨即吩咐:「你們各人喝一碗,切莫著了涼。」

    紫煙點頭答應,便又命人端了三碗上來。

    「你們早些休息,天色也不早了。」上官千漠用乾淨的手絹輕輕拭了拭嘴,低聲吩咐。

    突然感覺有道黑影飄過,青曼和雪燕都不自禁的轉身往外看,不用說,一定是無名,也只有他,才會大半夜的到莊子裡來。

    上官千漠提起裙擺便往外屋走,緩緩側過臉:「你們早些休息。」

    雪燕,青曼知曉是無名,便也回自己的屋子裡去,紫煙則去上官千漠的屋子裡鋪床。

    無名一個翻身,輕盈的落在那六角涼亭處。

    那座六角涼亭在冬日無人去納涼,成了失寵的閒置物。

    但紫煙還是精心的把它妝扮了一番,四處都用大紅色的絲綢裝飾著,各邊亭角都掛著一盞紅色燈籠,隨著寒風陣陣而擺動,燭光也跟著微微閃爍。

    月色映在湖面,徐波粼粼,精銀閃爍,甚是詩情。

    上官千漠悠然往前,一個躍身翻轉,只幾步,便站定在無名的面前輕問:「幾時回來的。」

    來無蹤去無影,現在越發的不交待情況,亦或是身後沒他的身影,便覺得缺缺的。

    無名淺笑不答,他甚是想念她,無奈身不由己,見她眼裡的一抹而去的微責,覺得虧欠於她。自己該時時刻刻站在她的身後,護她才是。

    向前踱了二步,從胸口拿出一個綢綿小盒子,緩緩打開,裡面躺著一支鳳釵。

    以足金為鳳身,且鳳眼,鳳尾處都鑲有五彩珠玉,紅色燈籠及潔白月色映襯之下,便是彰顯的越發金貴潤澤。

    「如此貴重之物……」

    上官千漠心裡一驚,他又去哪裡張羅的奇珍異寶,且還是皇后之物。每每出去,總會帶回來些稀奇玩意,當真是黃金無處用。

    話還未說完,無名便把那枝鳳釵拿出來,插入上官千漠的髮髻中,低沉磁性開口:「故才配的上你。這釵原本有兩枝,聽說另一支在國君手裡。」

    「落夕手裡?」上官千漠似是自言自語,玉手輕拈,把鳳釵從發上拿下來,仔細放在手心裡賞悅,果真不是一件尋常之物。

    「聽說這也是一件稀奇的寶物,朝歌代代相傳給皇后,只是其中一隻失落許久,卻有幸被無名得到。若是主上看不中,無名便隨意處理。」無名說的雲淡風清。

    既是寶物,他該讓上官千漠送進宮裡去立上一功,可他卻插入上官千漠的青絲,說明他無意讓上官千漠歸還給安陽落夕。

    又說看不中,便隨意處理,赤luo luo的威脅。

    古代男子送女子珠釵,便是定情之物。

    花好月圓之夜,若是這情郎把珠釵插入佳人云鬢之中,且佳人也受之,便是月下盟誓,願意廝守一生之約。

    上官千漠自知是無名花了不少的黃金得來的,且這寶物縱然要歸還,也說不出個正經理由來。不收,又不知他作如何處理,恐會惹上無謂的麻煩,

    微微抬眼,見無名眼眸灼灼,思量一番,便輕手拈下這鳳釵,隨即放進自己的衣袖裡,說的漫不經心又帶些微責:「下次別花些無謂的銀子在這地方,何況還是件見不得光的玩意。」

    無名清淡一笑,嘴角微微上揚,一言不發,他自有他的道理。

    天下所有的奇珍異寶,只有配得起皇后之物,才配得起她上官千漠。

    如今此釵的下落,世間只有二人相知,你一人,我一人,此物便為送的其所,這般意義才算有趣。

    上官千漠背對著無名,又拿出鳳釵,正對銀月,細瞧起這釵上的寶石,月色之下,盡顯素雅動人之光輝。

    他送,我藏。

    此物便在今日成了一樣死物,無名真是心思乖張,竟讓自己不得不收,亦或是自己也心甘情願收下。

    這世間,或許有身不由己的事,卻並非,非做不可。

    突兀的,無名輕聲出言:「皇上若是也將此物贈給主上……」

    誓約只有一個,鳳釵卻有二件,她會如何選!

    「絕無可能。」上官千漠偏過頭看向無名,眼眸裡全是決然的肯定。

    不明白他為何這般說法,但確實有些過份逾越,無名到底放了何心思,亦或是自己不願意去猜這心思。

    無名低眸淺垂,又緩緩開口:「皇上的情義……」

    「皇上是皇上。」上官千漠微掃他一眼,便轉過身去不再看他,微微抬頭望向天空,月色漸漸暗去,又開始飄揚起小雪,語氣帶些威懾的開口,「上官是上官,此話休要在提!」

    這一句似在暗示,也是在明確指責無名的無規矩。

    無名微微點下頭,不再言語,隨即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查的暗喜,後又望向上官千漠的側臉,稟報:「己經去看過老爺,他說再過些日子便回。」

    上官千漠微微點點頭,悠然坐在涼亭的靠椅上,看著外面下飄揚的零星小雪,一片片的落在湖中,消失的無影無蹤,暗念這場雪估計是冬日的最後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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