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千漠別過她們,便單手拎著蓮花燈,在街市上悠然散步,淡雅的穿梭與行人之間。她高貴傾世,人人都多朝她看上兩眼,她卻依然目不斜視。
前面便是一座拱橋,上官千漠一手提起裙擺,優雅踱步上去,看著一對對才子佳人滿臉喜色的同自己擦肩而過,也被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浪漫氣息所感染。
月色印照在河裡,變的嫵媚柔情起來,只是一會,那銀月居然隱了過去,天空一片漆黑,隨之便開始飄落零零點點的白色雪花。
這倒又有了另一番情趣,街上的人們顯得越發的雀躍,似乎這雪來的太適宜,增加了不少的柔情蜜意。
上官千漠還正仰天思索著,卻不知被誰不小心推了一把,本能的一個側身,優雅的轉了一個圈,站定之後才發現自己眼前竟站著一位身著青色錦袍的男子,此刻正凝眸望向自己。
精遂的眼眸悠然深遠,似是無邊的星空,又似無際的大海,浩正又帶了一點邪氣。
一張翩若驚鴻的臉,美的令人有些窒息。
安陽落夕是朝歌第一的美男子。他,也美,且美的多了一份男子氣概。只能說,若要有人與安陽落夕比美,只他有資格。
但若說比俊,安陽落夕則少了那份英姿。
上官千漠倒不是以貌取人之俗人,但他的容貌確實太難用詞彙來形容,且一身的霸王風範,怎麼都藏不住的金貴氣質,散發的有些強勢。
她打量的他大大方方,他凝視的她仔仔細細。
一身梅紅色配淡紫色碎花毛絨長裙把她映襯的高貴動人,優雅嫵媚又不失氣質。
點點的雪花飄落在她的睫毛處,微微閃動著,隨即化成一顆透珠劃過她泛紅的腮處,再到光潔的下巴。青絲被微風吹的擾人,服貼在剛才那顆透珠劃過的地方。
也不知是看水珠,還是瞧青絲,亦或是望佳人,總之是呆了,如磐石般的沒了思量。
兩個人怔怔的對望著,似是看不見周圍的人群在流動,更沒有查覺到各自手上提著的便是那兩盞一雙一對的荷葉蓮花燈。
佳人才子,天公作美,只是瞬間,雪花竟悄悄停落,銀月緩緩滑出,下腰處有一縷清雲掠過,似是嬌羞不己。
突兀的,終於有人進來打破這場對望凝視。
「上官大人。」一路小跑上來的是夏顯沫,他自在橋下便看到他倆愣了半天,本以為只一會便好,沒想到似兩座崖石,竟一直沒動靜,只好先來打聲招呼。
上官千漠當下覺得有些詫異,幾日都見不著他的人影,竟然在元宵燈會上遇到,淡然低眸,以示招呼。
「這位就是夏某在帝都的朋友。賈士兄。」夏顯沫微微福了福身子,隨即便向對面的男子介紹,「這位是上官大人,朝歌的帝師。」
「上官大人有禮。」賈士沒有福身,只是微微欠了欠身子,但語氣恭敬有禮。
「上官先行告辭,失陪。」上官千漠也微微叩了叩首,便轉身施施然離去。
陌生男子,上官千漠一向沒有興致,更何況是一個來歷不明的男子,直覺告訴上官千漠,此男子非同一般,方才卻沒有看出一絲端倪來,但此人絕不會是朝歌的人,明顯是夏顯沫撒謊。
既然他不願多說,自己也無需為一個陌生人傷神,這般想著,隨即就真的拋卻在了腦後。
賈士看著上官千漠漸行漸遠的背影,一邊嘴角不自覺的輕輕上揚,邪長的眼眸裡全是掩不住的欣喜。
「明日我便回莊上去。」夏顯沫對著賈士恭敬的福了福身子。
賈士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眼眸卻一直沒有離開過上官千漠的背影,這才是今夜元宵佳節最美的一道風景線吶。
上官千漠自是覺得有人在瞧他,不用猜,便知是那賈士,既是不相干的人,便不在意,上官千漠依舊悠然,提著手上的燈籠直往前走,去尋自己的馬車。
前腳剛剛才到馬車邊上,卻見紫煙她們也都神采奕奕的回來。
「主上!」雪燕、青曼和紫煙一臉興奮的站定在上官千漠的面前,各人手上都拿著許多的燈籠,看似玩的非常盡興。
上官千漠隨口一句:「哪來這麼多燈籠。」
「都是猜燈謎送的,雪燕,青曼姐姐可利害了!」紫煙說的臉都紅了,眉開眼笑的,似是得了什麼值錢的寶貝。
雪燕和青曼只在一邊很得意的挑挑眉峰,似是很受用紫煙這般說法。
「回去吧,天色己晚。」上官千漠淺笑,知道她們定是玩的舒暢。
「小姐,你有沒有遇上良人?同你手上的燈籠是一對的?」紫煙有些心急,回不到府上便忍不住問起來。
雪燕和青曼只在一邊輕笑,也只有她才會信那老闆說的話,不過就是一場迷信罷了,她也當真!
上官千漠忽然想起方纔那男子手上提著的,便是這個荷葉燈籠,卻沒有如實相告,只是對著紫煙淺笑著輕輕搖了搖頭。
「唉……我們也沒有遇到,同我們手上提著一模一樣燈籠的良人呢。」雪燕一臉的喪氣,故意尋紫煙的開心。青曼嘴一歪,把燈籠都放上了馬車,便要去駕馬。
紫煙的臉色立刻泛起陣陣潮紅,有些不好意思,心裡暗念自己真蠢,居然還真信了那老闆的話,這會子雪燕取笑自己也無理可辯。
雪燕見紫煙臉色太薄,只說一句便臉紅,甚是覺得可樂,便又故意給她一個台階下:「還在想什麼燈籠呢?還不扶主上進馬車?」
紫煙點點頭,即刻便扶上官千漠進了馬車裡,自己也走進去,把簾子遮的嚴嚴實實。
集市到山莊有些距離,紫煙顯然還有些意猶未盡,拉扯起上官千漠,說著許多關於雪燕和青曼猜燈謎的故事,上官千漠只在一邊淺笑不語。
馬車依舊駛的緩慢,只求穩當不求速度。
終到山莊的門口,己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