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千漠見夏顯沫居然轉了性子,也猜到是無名給了他些壓力,不免覺得男人也有些可愛的地方。
「既是夏大夫如此說,上官便放心了。」上官千漠淺笑,示意紫煙去準備晚飯。
除夕的日子將近,各家各戶都在置辦年貨。
紫煙也極其的忙碌,一邊要忙著妝點莊裡,命人把莊子裡裡外外都清掃一遍,再掛上了綵燈,換上新的窗簾,一邊還要採購些過年吃的食貨,零嘴,糕點及水果,那是一樣都不能少的。
連雪燕和青曼也都被使喚成跑腿的,上官府,宮裡,山莊三個地方來回的折騰走動,索性紫煙嘴甜,又是真的忙,故才幫她走幾趟。
要說誰最悠閒,自然是夙清公子,他的身子經過夏顯沫的精心調理,日漸康復。
話說這夏顯沫也是喜好遊遍天下山水的人,在一個地方終究是呆不住的,但也奇了,他倒一句都沒說要走,反而是無名又離開的無聲無息。
這夙清同夏顯沫兩人倒稱兄道弟起來,十日的光陰,便相處的極好,二人自是在上官千漠的山莊裡住上了隱頭,誰都不提一個「走」字。
任憑雪燕和青曼左一個明示右一個暗示,全當成了空氣。
要說這夙清,倒也還好,本本分分,不敢怎樣,何況又是自家主上親自帶他進莊子裡來養病,
但是夏顯沫就有些不安分,倒也不是他不安分,是他那雙桃花眼,整日裡沒個消停,莊子上下的女婢見了他都是面露羞澀,連紫煙都不敢仔細瞧他的臉。
就怕細瞧了,人家倒沒怎樣,自己一不小心就陷進了無底洞,結出一塊心病來。
要說這夏顯沫也是天下第一神醫,自然不會同一些女婢眉來眼去,不過就是人長的太媚,天生一對桃花眼,似笑非笑,誘人犯錯。
雪燕終究忍不住,趁著回莊子的路上,在上官千漠耳邊告狀:「主上,那個姓夏的幾時走?」
上官千漠輕輕瞄了她一眼,不作答。
青曼用食指微微擦了擦自己的鼻尖,看著上官千漠的臉色也問了一句:「那男人在莊子裡,下人們都不安分。」
「哦?」上官千漠提了提眉,望了青曼一眼,似笑非笑:「不安分的都有誰?」
「主上,他天生一副媚相,又長了一雙桃花眼,決不是個安生的主。」雪燕很不服氣的輕嗤一聲。
上官千漠淡笑,都說女子過美,男子看了會想入非非,沒曾想到這男人長的過分美麗,也會惹來這麼多的是非。
無名走之前是有過拜託的,讓夏顯沫住在莊子裡,一直要等到他回來,既然這位夏大夫救過夙清一命,又是無名的知己,理應招待。
這夏顯沫到也不完然是個登徙浪子,以他的身份,犯不著同一些下人扯不清,何況他的紅顏知己滿天遍野都是,莊子裡的人,他也未必看的上眼。
只是人有些顯,任誰同他交待一句,拉扯一句,他自會紳士應附,以至於演變成今日雪燕和青曼嘴裡說的媚相,不安生的主!
「自從他來以後,這莊子裡就熱鬧了許多。」青曼很是不屑。
「既然要過年了,熱鬧些也好。」上官千漠清淡回應,不予理睬雪燕和青曼的不滿。
「主上?」雪燕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上官千漠一向喜歡清靜,怎麼現在卻歡喜熱鬧了起來。
青曼也自是不解上官千漠的回答,主上似乎對這件事情一點都提不起興趣,還是她太信的過夏顯沫這個傢伙的人品。
二個人又在上官千漠的耳邊東拉西扯了一通,轉眼便到了山莊門口,紫煙早早站在山莊門口等待。
上官千漠脫下披風交於紫煙手裡,才剛剛走進院子裡,便看到幾個婢女各人手拿著一個果盤,一盤盤的要往山莊裡處送,不用猜,便是送給那夏顯沫的,自從他來之後,莊上的零嘴就成了大家爭相同他交流的道具。
個個端進端出,甚是勤快,一次也不拿多,只拿一點點。
那些女婢發現今日上官千漠回來的這般早,全停在那裡不敢有其它的動作,臉上暈開一片艷紅,紫煙朝她們揮了揮手,她們連忙端著果盤退了下去,眼角都不敢掃一下上官千漠的臉色。
「夙清在哪裡?」上官千漠瞧見她們故意這般,也不作聲,站定在院子裡,漫不經心的問。
「夏大夫同夙清公子正在小別院裡下棋。」紫煙輕聲回稟。
她甚是覺得尷尬,自己是這莊子裡的大丫鬟,任何事都由她上心,都是同她們說好的,小姐快回來的前後時辰,就要懂得收斂,怎麼還是這般的不小心。
雖說動心動情也不是什麼壞事,但也要矜持些,特別是小姐不喜人這般張揚,她不說,不代表不知道,也該知分寸些。
雪燕和青曼則是一臉的不屑,這大冬天的,懷春的少女還真是不在少數。雪漠山莊的冬日似是春暖花開時,都拜那個夏顯沫神醫所賜。
「你們留下,我去夙清別院裡走走。」上官千漠聽紫煙這般回應,便打算獨身去見見。
夙清來這山莊己有多日,自己也就探過他二次,一來忙著宮中的事,二來男女有別,也不好多探。
「主上,又開始下雪了,青曼替你打傘。」
「無礙,小雪罷了。」上官千漠眼神示意雪燕和青曼都不用陪同,用手稍稍緊了緊圍脖,逕直往前走去。
雪燕和青曼也不好在多說什麼,主上的命令是不容違抗的,二人便徑直進了屋裡,紫煙也去廚房準備晚飯。
夙清住的別院非常悠靜,是座二層的單獨小樓,院子裡種滿了桃花,只是未到春季,便顯的有些瀟零。
裡院一向都是空著的,上官千漠嫌住裡面不太方便,便一直住在外院。兩間院子正好各是兩個反方向的盡頭,一來是因為夙清有傷,安靜的環境有利於他養病,二來住的遠些也少惹些閒話,畢竟男女有別。
剛剛的小雪變成鵝毛大雪,前處走來了打著油傘的夏顯沫,見到雪越來越大,便小跑上來,把油傘撐在上官千漠的頭頂,眉頭微微皺了皺:「怎麼不打傘?大人體寒不宜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