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等上官,也不怕折煞了上官,怎能擔當的起。」上官千漠低眸淺笑,自嘲起來。
「上官大人每時每刻都同本王這般客氣,是何道理?」安陽易真故作生氣狀,看到府門口的上官千漠準備前去皇宮的馬車,便又接了句,「上官大人自當陪本王散下步,棄了這畜生。」
山莊離皇宮其實沒多少的路,走走也當是散步,上官千漠微微點頭,眼神示意雪燕和青曼跟上,便隨著安陽易真的腳步去了。
「今日皇上大喜,你我怕是要去遲了。」安陽易真故意走的很慢,有些悻悻的說。
說實話,皇上大婚,最心碎的便要數安陽明月,安陽易真自然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但規矩如此,不去宮裡道賀便又顯得自己太過小氣,又無禮數。
但若是去了宮裡,也自覺無趣,便讓赫拉氏先進宮裡替自己去寒暄。
想想她上官千漠也定不會那麼早進宮,便先到她府外等她。
還未等片刻,她便出來了,一身紅衣,又勾起三年前棄她的事情,若無那事,便是她挽著自己的手去向皇上道喜。
一路的心酸,也只有安陽易真自己心裡最清楚。
「今日宮中百官道賀,皇上怕是招呼不過來,若王爺同上官遲些,皇上也省心。」上官千漠淡然一說,似無焦急之意,用手輕輕捋了一下被風吹到臉頰上的青絲,淡然優雅。
「哈哈……上官大人的性子就是坦然,本王還真是敬佩不己。」安陽易真開懷一笑,同她一起就是別有一番滋味在,你都猜不透徹她下一句會說什麼,且聽她說出來,又絕對是你想不到的,真是有趣至極。
雪燕和青曼自跟在後面,與上官千漠和安陽易真相隔一些距離,互相對視一下,眼神交流那攝政王爺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
「皇上賜的山莊,取的什麼名?」
「未曾想好。」上官千漠悠悠的回答。確實未曾想好,既然沒有鍾意的,那就空著,等想到滿意的再取上。
「那本王替上官大人取一個?」安陽易真隨口問了一句。
「王爺……」上官千漠停住腳步,側著身子冰冷地看他,「上官想自己取。」
安陽易真似是在取笑,不過一個山莊名字罷了,她犯的著這般嚴肅,似是自己要搶了她的頭功,輕笑著似帶著一些寵溺,「本王不搶你的興頭。」
上官千漠聽他這樣說法,便又邁開腳步往前走去。
安陽落夕送的山莊,這名也是誰都能取的,若真是不在意,早便取好了,還會等你安陽易真來取。
「聽說致遠的正妻宛氏惹上官大人不高興了?」安陽易真似是探究的看著上官千漠的側臉。
上官千漠不作回應,依舊只顧自己的步伐,臉上也無任何聲色。
安陽易真倒不是來教訓上官千漠的不是,宛氏打的可是上官府上的兩位小公子,上官渡老來得子,自然寶貝的不得了,而且自己也聽說上官千漠對那兩個娃是疼愛有佳。
陳尚書前來同自己來告狀的時候,並沒有應忖他什麼,畢竟宛氏確實做的有些過份,而且依著上官千漠的性子,只是用一塊玉珮打了一下她的臉,己是格外開恩。
這件事情安陽文泰己對自己說的分明,故只是多個心來安撫一下上官千漠罷了。
「王爺是來當說客的?還是來告訴上官,只管動手,決不徇私舞弊。」上官千漠淡然的淺笑一下,但是笑意卻未曾到達眼底,語氣似是玩笑似是認真。
「上官大人若真是不看在本王的面子上,估計宛氏不會如此好過。本王還應替陳大人多謝上官大人手上留情才是呢!」安陽易真似是在討好,笑的極其獻媚。
「恐怕陳大人未必那樣想。」上官千漠依舊淡漠。
安陽易真聽上官千漠這樣一說,更加肯定自己在上官千漠的心裡是有些份量的,否則她不會顧及到自己,這樣一想,心裡不由的升起一絲欣喜,莫然的還以為自己還在十幾歲時候,情竇初開的年紀。
兩個人各懷心情終於走進皇宮門口,門口有高雄在慇勤等待,定是安陽落夕命他在此等候。
高雄看到上官千漠和攝政王終於姍姍來遲,連忙上前作揖:「王爺,上官大人。」
安陽易真點了點頭,高雄就在前面帶著路。
整個皇宮燈火輝煌,照耀的跟個白天似的,
處在一片紅色當中,紅色的絲緞,紅色的紗幔,紅色的地毯,紅色的蠟燭,紅色的一切一切,但都倒映著某些人的落莫。
那個人或許是安陽明月,或許也是安陽落夕。
一身大紅褂子的安陽落夕獨身一人靜靜坐在上書房裡,看著棋盤發呆,手心裡捏著一顆白子,環視了一下屋裡那紅的有些刺眼的囍字,心裡一陣鬱悶。
推開窗戶,發現連月色都被皇宮的喜慶映出了點點紅暈,
大紅燈籠裡的朦朧燭光,閃閃爍爍,撲亮的似乎令人心醉,又增了一絲惆悵,紅燭垂淚,酸楚的令人痛恨。
帝君,就該如此的自不由己嘛?都說這整個天下都是自己的,但到底是不是?
江山易得,紅顏難尋,就算是在眼前,也未必抓的住。
門外進來一個小太監,彎著腰作著揖,輕聲細語:「啟稟皇上,上官大人和攝政王爺己經入席了。」
「來了?」安陽落夕的眼眸裡終於拔開烏雲見得月明,把棋子放回棋盤上,大步跨出上書房。
留下依舊落莫的空窗,映出當空的明月,還有那輕輕搖擺的大紅燈籠。
整個宴會就如想像中一般的沸騰,足足有上百人之多,絕對也是空前絕後的。
上官千漠的位置很靠近安陽落夕,這是特意的安排,而這樣的安排也屬合理,上官千漠是帝師,人人都道是尊師,自然要有特殊的位置。
行宮裡己經高朋滿座,人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氣,也不知這喜氣是真是假,上官千漠闇然,明日起,恐怕就要開始一場爭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