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裡己經高朋滿座,人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氣,也不知這喜氣是真是假,上官千漠闇然,明日起,恐怕就要開始一場爭奪。
太皇太后和太后正在各自的寢宮裡,不是她們不想來參加宴會,只是覺得不合適,無論如何,也要給攝政王安陽易真一些面子,今天的局面,他心裡定然不好受,又何必再讓他難堪。
太皇太后便推托自己身子不便,而太后就順勢說去太皇太后寢宮陪她,也都在合情合理之中,安陽落夕也知為何意,便不在強求。
安陽明月一個人扶著窗台看著外面的月光,怎麼看,怎麼覺得明明潔白的月色也變成了鮮紅色,傷的她的心千穿百孔,小手不自覺得掐進窗戶木頭裡,指甲蓋都斷了一截,血從指尖流出,也不覺得痛。
眼淚被強忍著,卻又不自禁的劃落,掉到衣襟上,化成了一片。
她不願見,便可不見,但心裡卻又放不過自己,
分分秒秒想著行宮那頭的喧囂,還有安陽落夕那完美無瑕的臉龐。
「娘娘,回去休息吧。」小環走上前,低聲安慰,看到安陽明月這般臉色,也不禁心酸起來。
安陽明月似是沒有聽見,依舊望著那輪明月,似是要把它看穿,但就算能望穿秋水,也望不來安陽落夕。
這樣一想,突然身子一軟,跪倒在地,小聲抽泣起來。
而在那一頭的行宮裡,卻與明月寢宮的落莫成了顯明的反差。
隨著一聲「皇上駕到。」
百官都起身拱手作揖迎接,場面極其浩大。
安陽落夕款款而來,帶著一抹大紅色,金線鑲繪的龍騰顯的越發威嚴和生氣。他的臉被映襯的極其俊美,面如芙蓉含笑,眼眸只盯著上官千漠,待坐定主位後,便大喝一聲:「眾愛卿平身。」
整個喜宴歡騰四起,杯杯酒都敬的其所,恭賀之詞是說的膩味,人人都面露喜色,安陽易真坐的有些不安,在心中長歎一句:明月不知作何心情,若是早些讓皇上選秀,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般田地。
赫拉氏坐在安陽易真的旁邊,心裡也是痛苦難當,表面假意歡喜,但心裡就像是被刀子割了一痕又一痕,自己也是女人,怎麼會不明白,心愛的男人娶別人的心情,更何況是一晚娶上百的女子。
明月可以依附著自己父親的勢力得到權力,地位,卻不能牽絆住皇上的心,這才是最悲哀的。
上官千漠的方案上只有茶,沒有酒,她不喜喝酒,所以獨她一人喝茶。
她獨自喝的淡然,喝的有趣味,似是身邊那些人都是空氣,似是只有安陽落夕一人在自己的面前,她沒有對安陽落夕恭賀,在這種日子裡,誰也不來計較這個。
但安陽落夕在乎,他遲遲未見上官千漠對自己的恭喜,心裡茫然,他是真的怕上官千漠來恭喜自己,她未作任何動作,心裡還有一絲欣喜在。
她不喜喝酒,最好不過,他不允許她喝自己的喜酒,對自己來說,這不過就是逢場作戲,雖然場面有些隆重,而這場戲未免也太過真實,但人生就是一齣戲罷了。
熱潮澎湃總有個時間限度,漸漸的,場面也有些乏,畢竟喝多了以後便是醉,然後就是困。
安陽易真和赫拉氏看時辰不早,場面也開始慢慢淡然下來,便先作揖告辭回府,安陽落夕也不攔他們,點頭應准。
其它一些大臣看攝政王爺都告辭了,一個接著一個的都順勢跪安,只留下上官千漠一人還坐在那裡。
剛剛還熱鬧非凡的喜宴,此時只剩下安陽落夕和上官千漠兩個人。
安陽落夕最愛兩個人獨處的時間,他輕輕走下主位,站定在上官千漠的面前,眼神有絲暗淡,什麼都不言語,只是看著她。
她不會懂的……或者她全都懂……
上官千漠緩緩站起身子,嘴角微微勾起,燦若夏花,迷亂了安陽落夕的雙眼。
「先帝該瞑目了,指日可待。」
安陽落夕也笑了,笑的無奈,又落莫……
父皇臨走前,緊緊抓住自己的手,用最後一點的力氣說:「落夕,這天下……替父王奪過來,包括……庭軒」
只有朝歌是遠遠不夠的,還要有庭軒……
門口的高雄突然有些慌亂的跌進來,跪在地上,膽戰心驚的稟報:「皇……皇上……出事了!」
「何事驚慌?」安陽落夕淡然的厲聲,微斥高雄太過大驚小怪!
「吏部尚書張大人的千金,蘭妃娘娘……」高雄吞了吞口水,膽戰心驚的繼續,「懸樑自盡了。」等說完這一句時,高雄才發現冷汗都浸濕了衣襟。
安陽落夕和上官千漠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消息?
新婚之夜鬧出人命,未免也太煞風景,是極其的不吉利。
「宣張尚書即刻進宮!」安陽落夕無任何表情,語氣冰冷到了極點。
不過就是死一個自己還未見過面的女人,更何況還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人人都忌諱新婚之夜弄出這種不吉祥的事情,
但自己沒這個忌諱,甚至覺得更好,總之自己也不願意同這個宮裡的任何一個女人白頭偕老。
上官千漠也有些好奇,誰會選在新婚之夜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也隨著安陽落夕走到了蘭妃的寢宮。
院子裡都跪滿了人,一片死寂,沒有人敢發出半點聲響,一見皇上駕到,立馬齊聲作禮:「參見皇上,參見上官大人。」
安陽落夕也是個無所忌諱的人,他徑直走進裡屋,去瞧屋子裡自盡的蘭妃娘娘。
大紅色的嫁袍,映的眼睛都發疼,上吊的人,死相自然極其難看,安陽落夕背著手走出屋子,冷漠的近乎絕情的問:「死透沒有?」——
親們,支持顏兒,請幫忙收藏,推薦和留言!∼至少也要三者選一吶!∼
顏兒需要動力!……親們……給些動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