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前不斷的閃現房東的影子,瘦高瘦高像麻桿兒一樣的身材,灰大褂兒,灰褲子,一隻袖口向上挽著,黑裡帶紅的詭異的臉,連同左邊嘴角的那道疤一起上揚。
老師講的什麼壓根兒沒聽進去,我偷偷的拉了拉坐在我前面的東周的衣服,把一張紙條遞給他,上面寫著——半夜房東有沒有敲過你的門?
東周很快把紙條回了過來,上面加上了一行字——你在說什麼?沒有。
我立刻就懵了,講台上戴著黑框眼鏡兒滔滔不絕講課的班主任老師在我的眼裡越來越模糊。
沒有?東周也不知道這件事,江南和鄭彬不知道,小說家夕顏也不知道,這麼說房東只在半夜的時候敲過我和珍的門,為什麼會這樣?
想了想,我又在紙條上寫下一句話悄悄的遞給東周——你沒覺得我們房東有些不正常。
幾秒之後東周又回了過來,只有冰冷的兩個字——沒有。
看來房東真的是故意的,如果有神經病的話,不可能只針對我和珍兩個人。
也許是我太緊張了,或者太敏感了,別人都說房東沒有什麼不正常,我試圖說服自己,不過失敗了,因為他確實是在我搬來一周之內半夜敲門五次,重複的問著那個愚蠢的問題「姑娘,你晾在院子裡的衣服忘記收,這件白衣連衣裙是你的吧?」
我努力的想忘掉這件事,這並不是什麼大事,不能因此影響了我的學習和正常的生活,也許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但是我很快失望,晚上在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那個詭異的敲門聲再一次響起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還是那樣的節奏,還是那個時間點兒,凌晨一點,我瞇著眼睛看了一下手機。
他又來了。看來我的希望落空了,這樣的事情還會再次發生。
這次他手裡拿的是那件白色連衣裙還是那把滴著血的刀呢?
敲門聲不大,一點也不著急,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貓捉弄老鼠,反正你跑不掉,先把你玩個半死然後再把你吃掉。
如果說之前我不害怕的話,那麼現在我真的害怕了。之前我以為房東可能有精神病,住在這裡的房客都被他半夜敲過門,但現在我知道了,他只在半夜的時候敲過我和珍的門,他的目標彷彿只有我和珍,為什麼會這樣呢?
我的睡衣完全的消失了,在黑暗裡愣了好久,敲門聲一直沒有停止,我就知道他是鐵了心的,只要我不開門他就一直敲下去。
住在我對面的江南鄭彬還有東周可能聽不到這個敲門聲,但是住在我隔壁的珍應該能聽得到吧,她一定又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