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婁夢都城的白長老一看天際臉色大變,瘦骨如柴的手劇烈的顫抖著,蒼玉一看這情形心裡樂極了,對他來說鬼城與其說是個傳奇還不如說是個新奇。
斛律堂佑和樓錦塵也在同一天快馬加鞭的趕往沙之隱部,天下大動,只有那個男人依舊淡然的觀望著一切。
消失很久的管文也從沙隱歸來,在紅蓮面前跪下,「不足道也!」
一句不足道也表盡了他這些月的經歷,從暗殺蘇小鹿開始又暗中觀察了他們的去向,甚至幾次又想偷襲,最終慘然回來,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只用一句話便能化解。
他一身紅色長衫屹立在紅色楓葉下,臉如玉,眉如黛,不似管文的妖也不似斛律堂佑的雅更不似樓蘭的靜,他是抽離在另一個空間的靈魂,用一雙空靈的眼睛展望著塵世的一切。
拂袖扶起,他轉眸間漠然離去,週身的濃霧繾綣迷離。
鬼城,終於開啟!城門後不是繁花似錦不是頹敗荒廢,蘇小鹿看到的是一座讓她驚訝不已的城市。
她有想過,也許是一座有著歷史悠久到不能再悠久的城市;在那些鬼士出現之後她甚至想過鬼城的城主可能是和她一樣從另一個時間穿越而來的,因為那些鬼士很像她在美國片中看到的那種中毒的殭屍。
儘管她假設過很多的情況,但是還是被眼前的景象真正的嚇住了。
這裡沒有巍峨宮牆,沒有磚砌玉瓦,有的只是是一幢幢具有歐美風格的橢圓形建築,中世紀的城堡,花園裡種滿了紫色的紫籐蘿,風一吹能聞到一陣陣的香氣,撲鼻而來。
蘇小鹿震驚了,震撼了,可是最後卻是笑了出來,嘴角的笑無奈酸澀。身後的樓蘭輕擁住她,給她無聲的安慰。
初裳和艷歌被留在府苑中照顧不能下床的夜如年,跟隨著來的就只有欒皓和樓蘭兩人。蘇小鹿轉身對樓蘭笑了笑,樓蘭的目光在觸及到她的臉時頓了頓,蘇小鹿感覺到了異樣,正想問怎麼了,欒皓一聲驚叫夾著喜悅:「賭棍,你臉上的圖案消失了。現在這個樣子才漂亮嘛!」
蘇小鹿一愣,轉過頭去看樓蘭,樓蘭對她笑了笑,極溫柔的摸了一下她的臉蛋,「不管怎樣都很美。」
雖然知道他說的不是甜言蜜語只是心裡怎麼想的他就怎麼說,但是蘇小鹿還是小小的甜蜜了一下,隨即卻被如潮般的驚懼淹沒。單手覆上左側臉頰,半垂著眸勾勒出一絲飄渺的笑,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樓蘭剛想問怎麼了,雙手被她一拽整個身體已經往鬼城內走去。
記得被蒼玉救起的那日蘇小鹿就跟蒼玉央求過,若是有一天她臉上的圖案消失了那麼請不要手下留情。
而,現在她該去要求誰?欒皓還是樓蘭?或者自己現在就動手?但是又怎會甘心?總覺得鬼城的一切都是衝著自己而來,已經到了門口不去問清楚又怎麼甘心下地獄?
城內街道上沒有一個行人,遠遠的就能看見城堡的入口,蘇小鹿三人一路暢通無阻的直往城堡門口走去。
「歡迎來到我的城堡。」城堡上,突的響起一個聲音,聽上去格外的熟悉,熟悉的讓人心顫。蘇小鹿猛的抬頭,卻是空空如也。按下心裡的驚異,拉著樓蘭的手一路往裡走去,走去,走去。
腳步越來越急,胸口越來越悶,悶的幾乎喘不過氣來。樓蘭看著她腳步匆匆,手掌心全是她沁出的細密汗珠,「小鹿?」不確定的喊叫,卻只是把她的神智稍微拉回了一點。
慘白著臉回眸看了樓蘭一眼,無力的扯了扯嘴角,卻是擠出了一絲難看到極點的笑,從未如此失敗過,竟然會害怕起來呢!抬頭對樓蘭搖了搖頭,「我沒事!」
經過紫色花園的時候,紅色薔薇灼目,紫色籐蘿神秘,藍色妖姬鬼艷,還有很多說不出名字的花開的百花奇艷,蘇小鹿很快掃了一眼,腳步未停,一直來到中廳大殿。
大廳格局很廣,擺設簡單,上座有一個鑲金的座椅,看上去是身份高貴的人坐在上面發言的,不同於這個時空的龍椅,此座椅看上去更為的華麗,更具有歐美風格。
欒皓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地方看上去怪怪的。」他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的家什呢,完全不同於他眼中的風格,每件傢俱上雕刻的鏤空花紋式樣繁多,卻不花哨,那是一種真正的透著主人身份的高雅。
樓蘭也定下心來看了一遭,雖然真正的樓瀾在鬼城之中,但是他還是沒有來過這個真正屬於接近於地獄的城池,雖然一路被蘇小鹿馬不停蹄的拉過來,但一路上他也大致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正如欒皓說的那句話「這個地方看上去怪怪的」。
蘇小鹿扯了扯嘴角,卻發現說話都是如此的費勁,她的腦子一團亂,若不是欒皓和樓蘭還在她的面前,她幾乎都要以為她已經穿到中世紀的歐洲來了。
「看來當初我的決定還是錯了。」突然一個低沉冰冷的聲音從旁邊的一個屋內傳出,話音剛落,那人已經站在了蘇小鹿他們面前。蘇小鹿在抬頭看清他的容貌時不由一怔,這個人簡直就是另一個版本的樓蘭。
只不過那狹長的眉眼更加的冷硬,唇線緊緊的抿著,有種生人勿近的壓迫,完全和雅致清風的樓蘭背道相馳。蘇小鹿揚眉望向來人,不由側目瞄了一眼低垂雙目的樓蘭。
這個人就是真正的瀾王了吧?蘇小鹿心裡很肯定的下了結論,也就大喇喇的接受了瀾王的接近狂肆的注視。
他的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看著蘇小鹿道:「你就是現在的瀾妃?」話裡的輕佻與厭惡刻意的挑起了事端。
蘇小鹿睜一眼閉一隻眼,左耳進右耳出,全當他在自言自語,既然她家樓蘭不想說話她也不說,而且這個瀾王真的不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