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本王住手!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竟然敢忤逆本王的命令,你們想被砍頭嗎?」樓錦塵一臉緊張的盯著被他的手下圍起來的蘇小鹿,抓著馬韁的手青筋突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樓宇及那個混蛋安插了線人在自己的隊伍中?他竟然一點也沒察覺!
蘇小鹿歪著頭打量著那匹身穿黑色甲羽的侍衛,紅色眼眸沒有瞳孔,乍一看,出奇的恐怖驚悚。那些圍著她轉的侍衛大都停止不前,但是皇命不敢違不得不為此拚上一拚!
其中一個看上去年紀稍大一點的都尉站了出來,雖然對圍場中的蘇小鹿頗為忌憚,但一點怯懦的意思都未曾流露,聽的樓錦塵的質問欠了欠身極為恭敬的答道:「王爺,並不是我們不聽你的命令,而是皇上早就對我們下了命令,必得鬼城印鑒和玉玲符。」
「印鑒和玉玲符都不在她的身上,你們糾纏著她也沒用。快給我撤了!不要讓我說第三遍!」樓錦塵瞇了瞇眼,威脅之意明顯。
「那只要對不起了,王爺!」都尉的臉色已經完全冷了下來,對著身後的那群人施了個斬刀手,那群侍衛頓時如潮流般蜂擁而上,長戟劍羽,刀光劍影,一時晃了眼。
樓錦塵一聲驚呼,抽出劍就要格擋住那些人,眼前身影一晃,那個都尉持刀相向:「王爺,請不要為難屬下!您畢竟只是一介王爺,婁夢國最終還是只會以皇上為重!」
「哈~」樓錦塵失笑,輕蔑的看了他一眼:「皇上?就那個懦弱無能的傀儡?」
都尉臉色一沉,「王爺,恕屬下言辭難聽,但是屬下很誠懇的勸王爺一句,若你一直這麼看待皇上的話,那麼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樓錦塵一甩衣袖,氣的脖子都紅了,一直以來的尊貴與驕傲容不得一個下人如此說他,正當他準備大打出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聲驚恐至極的尖叫,像是遇到了極為恐怖的事情,所有人都丟盔棄甲掉頭鼠竄,面露驚恐之色。
「怎麼回事?」旁邊傳來都尉詫異的喊聲,樓錦塵也跟著轉過身。
圍場中央哪還來的半個人影,除了地上躺著的半死不死的人,殘肢斷骸,白骨森森,鮮血橫流。
樓錦塵看著眼前的一幕差點以為自己身在戰場殺戮邊緣了,但是那中間站著的女子讓他突感一陣寒意。
半邊臉頰上印著醜陋的痕跡,從脖頸處一路延伸至左眼頰下,黑色的斑紋彎彎曲曲扭成詭異的咒文,看上去像是某個孩子的玩笑胡亂做的塗鴉,一身紅色霓裳無風飄動。
樓錦塵被眼前的蘇小鹿震驚的說不出半句話來,臉色一變再變,在觸及到她遞過來的視線時,渾身一顫,手中的劍匡噹一聲掉在了地上。
那個都尉早就被地上痛苦呻吟的人嚇的出了一身汗,在看到蘇小鹿往他們這邊移過來時,更是害怕的掉頭就跑。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恐怖的人。
那個女人手中握著的鮮血淋淋的赫然是——還在跳動的心臟!
她的頭髮披散著,一張過分蒼白的臉看上去清秀絕倫,尖尖的下巴,妖艷的瞳眸,嘴角邊掛著的笑美輪美奐,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攝人魂魄的誘惑。
樓錦塵呆呆的凝望著她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忘了思考,只覺得那雙紅色的眼睛漂亮的讓他忘了呼吸。
直到一雙冰涼異常的手指輕觸自己的下巴時才猛然驚覺,她只在自己咫尺之間,這雙曾經觸摸過自己胸膛的手,曾經無數的用它撩開自己衣服的手,此時已經變成了惡魔的化身。
她像在欣賞著一副完美的畫作,輕輕的描摹著他的輪廓,鼻子,嘴唇,鎖骨,一路往下,隔著衣衫。
「你在害怕?」她的話語輕輕的,但是卻讓他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那是一種來自地獄的聲音,讓人無端的恐懼著,驚駭著。
樓錦塵很快冷靜了下來,看著她赤紅如血的眼睛,聲音有著不可思議:「你的眼睛?」
她嗤笑,笑容裡不再是似有似無的妖媚,而是嗜血的殘酷,手下用勁一把卡住他的咽喉,牙齒裡蹦出幾個字:「我的眼睛是不是很醜?是不是覺得這雙眼睛讓你覺得噁心?啊?」
樓錦塵第一次看到這個女人也會有如此激動的情緒,她眼裡流露出來的東西是他所不能理解的,嘴張開了一些,卻發現不能發一詞。身體也不能隨意的行動,樓錦塵詫異的瞬間,蘇小鹿已經鬆開了他的脖子,雙眼望向了他的身後。
唇角滑過雪中妖詭的嫵媚,呼吸間,身形一閃,蘇清還未看清來人的動作就已經被一掌拍飛在樹桿上,噗的一口血噴在了雪地上。
「你還是來了。」她緩緩低下身去,與蘇清的視線齊平,蘇清眼裡閃過一絲詫異,下一秒便沉淪在了她紅色的眼睛中,那裡面像是綻放了妖艷無比的娑羅之花,瞬間奪了你的呼吸。
看著眼前的男人神智開始恍惚,蘇小鹿抿嘴一笑,伸手在他的胸膛間撫摸起來,一下一下的,讓不遠處的樓錦塵再一次的體會到了這個女人的恐怖。
她的手奇異的透明,恍如一汪秋水中反射明月的皓輝,那些奇怪的紋路像是活了一般在她的手上開始游移,黑色的斑紋逐漸燃燒起來,無限的恐怖。
當她的手往蘇清的胸膛內按下的瞬間,不知道跑到何處去的狐狸此時適時的跳了出來,它呼嘯著刺耳的尖叫聲落在了蘇小鹿的肩上,一爪子拍在她的腦袋上。
蘇小鹿的手頓了頓,抬眼時,眼裡的赤紅猶如瀲灩波紋晃動了幾下。
樓錦塵見勢身形如電的抓起還在地上的蘇清幾個跳躍便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