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什麼東西?我不是什麼東西,我是個男人,一個需要女人的男人!嗝……你懂不?」大汗說的話越來越輕佻,一些面子薄的女人都紅了臉,轉過頭不再看那漂亮的男人,怕自己的眼神會褻瀆了如此神聖的人。
楚南忍無可忍欲抽出刀劈了這個不知好歹的人,卻被正在酌酒的管文輕輕按了下去。
只見他回頭對大汗盈盈一笑,霎時百花爭妍奇花怒放,整個小涼棚都蒙上了半截光芒,大汗更是看直了眼。
「那你就跟我走吧!我……正好也有件事要你幫我解決一下!」
大汗被管文的美貌驚的只知道流口水還沒注意到對方說了什麼,雙手已經被一群身著白衣的人給架了起來。
這些白衣人動作輕盈飄逸,走路不發出半點聲音,空氣中尚且飄蕩著一股淡淡的凝香,涼棚內已經沒有那些人的身影。
有些眼力的人頓時心中警覺,他們婁夢國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個神秘莫測的隊伍了?涼棚內的攤主是個精明的主,兩隻眼睛咕嚕嚕一轉,轉身,便鑽進了簾幕後。
頭頂的白雲流蘇飄絮,空氣中湧動著一股安靜之極的死亡氣息。
靜謐的樹林中突地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涼棚內的人猛然站起,而那聲音卻像是被人掐斷了般再無後續。
白衣少年青蔥玉指沾上唇畔的鮮血,對身邊的人意猶未盡道:「血不夠美味呢!」
身後的楚南聞之身體幾不可見的抖了一下,壓下心中泛上的噁心感,勸道:「公子忍一下吧,等瀾王放行的時候,你可以嘗到更好的。」
似是把他的話聽了進去,管文淡淡的點了一下頭,眼波流轉,霎時煙花齊放炫人眼球,楚南驀地一驚低垂腦袋躬身,捏緊了手中的劍身,斂了氣息盡量不去觸怒他的極限。
誰知,還是沒能逃得了一劫——
「可是,楚南,你瞭解我的,我現在很飢渴。」嘴角未擦拭乾淨的血襯得他整張臉極具誘惑力,像極了黑暗修羅,那鬼魅的氣息瞬間籠罩了在場的所有人。
手下的一些白衣侍衛一驚開始膽戰心驚,生怕眼前這個恐怖的男人獸性大發宰了他們所有人的腦袋當酒壺。
白衣少年淺笑出聲,似是極開心的,看著底下一群人的模樣他心裡就興奮莫名,那種感官視覺上的刺激讓他的情緒提到了極致,他仰頭開始大笑,張狂如颶風。
楚南終是忍了下來,皺眉抽出劍羽毫無猶豫的在手腕處劃出一道長長的細痕,血,頓時汩汩流出。
但是他沒想到,對面的人已經開始瘋狂起來,眼睛充血,紅色的罌栗從他的眼眸中綻放,「你以為我還會喝你們這種骯髒軀體中的血?管羽國的人是不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聽的他把他自己和管羽國分開來,楚南有一瞬間的凝滯,眉宇不易察覺的軒了軒,頭低的更加的低垂。
樹林中狂風疾走,昏黃樹葉掃落一地,咆哮的風聲,夾著聲聲狷狂佞笑,席捲了蒼天白宇。
蘇小鹿連日狂奔直到傍晚停在了瀾清府門外,可是現在的瀾清府已經破敗不堪,才三天時間已經顯出了落魄之家該有的模樣。
她甩了馬韁,縱身一躍,在瀾清府內轉了幾圈一個人影也沒有,這時候她還真不知道該去找誰,在京城她除了認識一個樓錦塵樓宇及,還有就是斛律堂佑,個個官都挺大的,撐死了還有個皇上呢,可是頂個毛用啊?
每個人都盼著樓瀾死,她可不想人沒救到倒先讓這幾個人把主意再打到她的頭上來。
但是她不去找別人並不代表著別人不來找她,才踏出大門,迎面而立笑的依舊溫雅如絮的男人不是斛律堂佑還能是誰?
蘇小鹿怒了,這一次是真的怒了,她最討厭被人牽著鼻子走,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繞回來,更更更重要的是還是她自己回來的!越想越憋火,三步並兩步奔至他的面前就是一拳。
斛律堂佑微微側了側身,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卻在下一秒僵化,身子偏了一個弧度,蘇小鹿的拳頭像是長了眼睛,一記虛空,左拳後擋,蹲身就是一個掃腿,斛律堂佑沒想到她會虛招實招快招一起用,最後一個掃腿愣是沒躲過。
一個趔趄就要撲向到底,凌空一個側翻,腳步穩穩站立後,眼中不再是愚弄嘲笑,「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那是你的事。」蘇小鹿抱肩而站,臉上一派大師風範的高深莫測,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說到底她現在只不過是扮豬吃老虎,她一孑然一身的人,怎麼可能跟個地頭蛇相比呢?想來剛才還是自己太衝動了些。
斛律堂佑收身彈了彈身上莫須有的灰塵,走到她的身邊,低頭凝視著她的雙眸,臉上是溫良友善的笑,「現在可要跟我走?」
她聚攏目光與他對視著,良久,肩膀顫抖的低下了頭,一聲悅耳的歡愉笑聲溢出喉間,斛律堂佑一怔,雙手微攏,神色不變,嘴角的笑恰到好處的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半響她抬起頭回望他,說:「好啊!我倒想看看你還能把我帶到哪裡去。」
樓瀾並未修她,她至今仍舊是他的妻子,即使他斛律堂佑已經暗中娶了她又怎麼樣?她仍舊是樓瀾名義的正室,她倒要看看他能拿她怎麼樣。
蘇小鹿被斛律堂佑帶回去的時候,正好是樓瀾被送出城門的時候,京城中的人都在城門外圍觀著議論著討論著。
夕陽暈黃,淡化了他的眉眼,但他身上那股飄然欲仙的氣質依舊深陷在了每個人的心中,有人說:「看,瀾王已經不是以前的瀾王了,那股殺場上的氣質已經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