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跨前一步,痛憤道:「你——」
「放肆,這還有你等下賤之人說話的餘地?」錦王寬袍輕甩,威嚴的氣勢不言而喻,手一揚對身後的眾侍衛下令道:「給本王拿下!」
佐鳴傷還未痊癒,連握劍的力氣都沒有,整個王府內暗中的影衛全都按部就班站位在自己的崗位,即使如此的情況,沒有樓瀾的命令絕不出擊。
蘇清轉頭看著依舊沉默的樓瀾,心下雖著急,但是他也相信樓瀾的能力,若是沒有絕對的把握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命交給別人。
鐵甲侍衛,手握長戟,步調井然有序,頃刻間包圍了整個瀾清府。
樓瀾再一次沉默了,像以往每一次一樣,無論是什麼事他都選擇了沉默,蘇小鹿以前的感覺沒有錯,在所有人眼裡,婁夢國的瀾王是一個活死人,從來沒有任何人看見他有半點的情緒,死一般的沉寂,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安靜如死湖。
在押送往皇宮去的道路上,蘇清第一次覺得他是不是錯了,選擇了如此一個人做為篡奪的籌碼?他畢竟不是那個人,即使長的再像也不是。
蘇小鹿睜開眼的一瞬間便被周圍的景物嚇住了,春暖花賬,燭火搖曳,大紅的喜字貼在正牆上,紅色的微帳,紅色的桌帛,喜盤中堆著的大堆水果。
更要命的是她此刻身上穿著的竟然是一件紅色新娘衫,長長的墜地長衫,紅色鮮艷如火的顏色,映著屋內的燭火顯得更加的明艷,像是要透出無盡的烈焰般。
難道自己又穿越了?蘇小鹿摸了摸疼的厲害的頭喃喃自語道,她不會這麼霉吧?老是穿成人家的老婆,能不能來次純潔般的少女時代啊?
蹣跚到桌前端起茶盞就斟了一杯佳釀玉酒,味道還不錯,有點烈。
不一會門前便響起了一連串的腳步聲,緊接著門被轟然打開,蘇小鹿微微愣了愣,呆望著門外擠進來的眾人,其中被簇擁著送進來的新郎正笑臉相逢,推搡著眾人,「別鬧了,明日本將還要去早朝呢!今晚大家都休息了吧!」
「那不成,今天是我們婁夢第一將納妾之日,怎可放過這個好日子,以後再要欺負到你大將軍的頭上那可不易啊!」其中有一個笑著起哄,其他幾人也都紛紛應和著。
斛律堂佑似乎很頭疼,不得不用上了將軍府中的力量把那些純粹起哄的人給轟了出去,大家也秉著」一夜春宵值千金」的玩鬧思想把空間留給了屋內的兩人。
蘇小鹿在看見斛律堂佑那張俊秀的臉龐時頭疼的更加厲害了,撫手撐額,極度無奈:「是誰的餿主意?」
斛律堂佑一身新郎裝喜氣洋洋,看上去頗志得意滿,在蘇小鹿身邊坐了下來,臉上溫文爾雅的笑錯亂人的視覺:「我。」
真是簡潔又簡單的答案,連解釋也免了。蘇小鹿側臉,突然很想湊上去給他一拳,「那個女人也是你叫你說情的?」
「對啊!只不過沒想到樓瀾對你還是有點情誼的,沒有那麼爽快的答應。」斛律堂佑聳了聳肩,臉上一陣哀婉。
蘇小鹿眼露綠光,陰測測的幽光爍爍閃亮:「所以你就來了這麼一出?」
他樂了,雪白的牙齒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明晃晃的刺目,「不然你覺得你怎麼會出現在我這裡呢?」
蘇小鹿放下酒杯,收起笑容,定定的凝視著他,斛律堂佑也肅然沉凝起來,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裹束了身邊的微分子,燭台上的紅色蠟燭茲茲的燃燒著。
半響,斛律堂佑開口打破了沉寂:「不過我沒想到……」他的眼睛幽深如谷,頓了頓之後,才啟口:「你竟然會如此高的武藝。」
蘇小鹿抱臂聽完他似誇獎似褒貶的話,突然笑了,有點諷刺有點愚弄,他所謂的高超的武藝如果指的是她的忍術,她只能說逃跑本領中這的確是高超中的高超了。
忍術,並沒有傳言的那麼神奇,會幻術會分身術,那些都是被誇張之下的華麗外表,忍術忍術,之所以被成為忍術,那僅僅是因為會忍,它的要領本著一個快字就可以讓你逃過很多的致命關頭。
譬如,上次在樹林中遇到的那個男人,譬如,她把忍術運用在賭台上,譬如,她把幻術簡單化成催眠術在賭台上橫行霸道。
說到底不過一個字罷了——騙!
而,這次要不是佐鳴那個礙眼的傢伙,她絕對會消失的乾乾淨淨,那個白癡武藝不如人還追著人家窮追猛打,嫌自己命不夠短是不是?
蘇小鹿第一次後悔了為什麼要多管閒事,讓佐鳴那個眼高手低的傲慢傢伙死在外面得了。
今晚,她著紅妝,明艷四射,粉撲的臉,細膩鵝脂,雖不撩人但卻別有一番情調。斛律堂佑把蘇小鹿從上到下都看了個遍,趁她發呆之極陡然起身拽起她的胳膊就往床上走去。
蘇小鹿瞥了一眼紅艷艷的床單,眉角不經意的抽動了一下,斛律堂佑似乎感覺手下之人突然的僵硬,英俊的側臉撇向她,笑的依舊春風和煦,只是眼底燃燒著的灼熱火焰讓蘇小鹿徹底把此人打入了地獄。
蘇小鹿被他毫不憐惜的扔在大床之上,眼前陰影飛來,身上的重量一重,不禁悶哼出聲,這男人看上去倒還挺瘦的,壓在身上可不就覺得瘦了。
「看你的反應似乎已經準備好了?」他輕輕一挑,蘇小鹿臉朝上視線正好落在此人的笑的很欠扁的臉上。
淡然一笑,長長的睫毛覆下遮住眼底複雜多絮的情緒,「那你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