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分四方落座,整個用餐的過程中,只聽見那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和沈流年皮笑肉不笑的談話,從他們的談話中,林子萱得知了那個男人叫喬治,夏威夷黑社會的老大級別的人物,至於為什麼會和沈流年聯繫上,那就不得而知了。
「沈少,此次來夏威夷不是專門為了度假吧?」喬治的口吻有著明顯的試探性,一邊說著,視線還頻頻的落到林子萱的身上,一臉的意味深長。
「哈哈~~~,為什麼不是?」沈流年不答反問,端起酒杯,遙遙的對著林子萱微笑。
「聽說你也在打那批……」說到這裡,喬治看了看旁邊的兩個女人隨即閉上了嘴,「沈少,方不方便借一步說話?」
「借一步說話?那可要看我的寶貝願不願意了?」沈流年低低的笑了,那低沉醇厚的笑聲惹來金髮女郎頻頻的飛來媚~眼。
林子萱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隨即乾笑了兩聲,「親愛的,你說好了吃過飯後陪人家到海灘走走的。」
「哦,對不起,喬治先生,我這個人呢一向是美人第一,看來我們的事情要以後再談了,失陪。」
說完,沈流年緩緩的站了起來,在一個極度完美的紳士禮後牽著林子萱的手緩緩的走了出去,渾然將那道要殺死人的眼光忽略不計。
林子萱任由他摟著往前走,一張紅唇嘟的老高,這個男人的葫蘆裡到底是賣的什麼藥,她是越來越搞不懂了。
「怎麼不說話?生氣了?」在一片寂靜的海灘上停下來,沈流年一臉邪笑的點了點她的鼻頭。
「沈流年,我發現即使有一天我莫名其妙的死了也絕對不會知道是誰殺了我?」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提前歸西的可能性很大。
「死?」沈流年的表情一怔,隨後又笑開了,「我怎麼捨得你死呢?我這麼愛你,對不對?」他的吻輕柔的落在了她的額際,一雙深邃的眸子在暗黑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的悠遠綿長。
「愛?」林子萱一臉嘲諷的笑了,「這些還是留著哄那些傻女人吧,哄我?你還差了點。」
「真的,我是很認真的,如果我愛你,也會疼你、寵你,你會不會也對我好?」他半真半假的口吻讓林子萱一下子楞住了,那真假莫辨的語氣突然讓她無以應對了。半晌,她猛地推開了他。
「少來了你,這些話還真不像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她轉過身背對著他,任由海風吹拂著她的發。
「怎麼?是不是感動了?」從後面環住她的腰,沈流年的嗓音聽起來讓人沉醉。
「感動?」林子萱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子了,這樣的話騙不了我。」
什麼是情?什麼是愛?不過是人們用來說來騙自己的,口口聲聲的說愛你,卻又能在下一個瞬間投入別的女人的懷抱,這樣的愛也能稱之為愛嗎?
不知不覺間,五天就這樣過去了,在這五天裡,他們要麼是出海垂釣,要麼是到著名的觀光旅遊區去看風景,要麼就是躺在沙灘上做做日光浴,在外人眼裡,他們儼然就是一對情侶,他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遊玩,可林子萱知道,他們不是。
這些日子,沈流年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出去,然後在拂曉時分帶著一臉的倦色歸來,那雙佈滿血絲的雙眼雖然依然深邃,但是卻掩藏不了裡面跳動的火焰。
「你到底在幹什麼?」當沈流年又一次將手放在門把手上時,林子萱終於是忍不住了。
「怎麼了?」沈流年轉過了頭,臉上掛著的是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笑,「你是在擔心我還是怕我在外面找女人?」
「哼哼~~~」林子萱冷哼了兩聲,「我是怕你死了沒人來付這麼昂貴的房租。」看著裝飾的堪比皇宮的房間,她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死?」沈流年一怔,隨即又笑了,「你沒聽說過禍害遺千年嗎?要想我死恐怕還需要很久呢!」
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塞到了她的手裡, 「這樣吧,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就用這張卡結賬吧!「也算是我為自己積德了。」說完,他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此時,時鐘已悄然的指向了凌晨兩點,窗外,路燈發出道道清冷的光,褪去了白日的繁華喧鬧,此時萬籟俱靜,間或著可以聽到陣陣海浪敲打岩石的聲音。
門關上又打開了,只是這次進來的人卻是蘇珊,那個自始至終都是面若冰霜、一言不發的女人。
「我希望你能阻止他。」蘇珊的聲音仍是如以往的那般冰冷,和她的表情正好相得益彰。
「為什麼?」林子萱靜靜的看著她,那雙平靜的眸子裡看不出一絲波動。
「因為他在乎你,而我不想他有事。」說這些話的時候,蘇珊的眸子裡有一絲痛楚劃過。
「是嗎?」林子萱一臉自嘲的笑了,「對不起,我做不到。」
「你信不信我會殺了你?」話音剛落下,冰冷的刀尖已然抵在了林子萱的頸側。
「呼~~~」林子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你愛他,對嗎?」
聽到她的話,蘇珊一下子楞住了,「你怎麼知道?」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問出了這句話。
「因為我也是女人,我也曾愛過。」想起那段傷心的過往,林子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他愛的是你。」
當這句話從口中逸出時,蘇珊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淒楚的笑意。她是他的未婚妻,可是她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身邊的女人來了又去,然後再來,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他,不會愛上任何人的。」林子萱微微的搖了搖頭,這幾天,他們雖然是同住在一套房間內,卻是分了兩個房間在睡,除卻開始的那幾次,現在的他安分守己的就像個良民,這樣的男人讓人看不透,可越是這樣,她也明瞭了,這樣的他們只不過就是掩人耳目,而那個人到底是誰就不知道了。
「你對於他來說,是特別的。」緩緩的將匕首收回囊中,蘇珊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可以聊聊嗎?」
「好,你是要茶還是咖啡?」看著她,林子萱輕輕地問了一句。
「不用了,謝謝。」蘇珊微微的搖了搖頭,那空洞的眼神讓她看起來彷彿陷入了另一個時空。
在她的對面坐下來,林子萱靜靜的看著她,在凌晨兩點的時候,兩個女人就這樣面對面的坐著,什麼話都沒有說。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著,偌大的屋子裡寂靜的嚇人。
「你知道嗎?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他了,他的身邊總是圍繞著各種各樣漂亮的女孩子,在她們面前,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醜陋的醜小鴨,可是命運卻給我開了那樣的一個玩笑,在我十八歲那年,爺爺立下了這樣的一個規矩,他必須娶我,否則就無法真正的繼承沈氏企業。」
說到這裡的時候,蘇珊微微的頓了頓,「我知道我配不上他,王子就應該要和公主在一起的,而我只不過就是醜小鴨,即使再如何裝扮也變不了白天鵝。」
林子萱就那樣坐在那裡靜靜的聽著,什麼話都沒有說,她覺得這個時候蘇珊需要的不是一個安慰的人,而是一個傾聽的人。
蘇珊慢慢的陷入了自己的回憶裡,那痛苦的表情,扭曲的五官,還有那沉鬱的嗓音,光是聽著,林子萱都心顫了。
「你知道嗎?我愛他,即使為他去死,我也願意。」蘇珊以這樣的一句話做了最後的結尾。
屋子裡寂靜的連掉根針都清晰可聞,良久,林子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知道嗎?」
「我不會讓他知道的。」
蘇珊緩緩的搖了搖頭,「我的愛情只屬於我自己,與他無關。」她微微的抬起了頭,「我拜託你,他現在正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我希望你能阻止他,如果連你都做不到,那我……」
「我盡力而為吧。」看著她一臉為難的表情,雖然不知道她口中危險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林子萱還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