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桑瑤找到蠱蟲之時,那蟲子早已經僵死了,她咬牙,一跺腳,又鑽回了馬車內找暮吟風理論。
「暮吟風,你恨我對不對?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在她體內下了蠱,又恨我給她下了毒是不是?你恨我你就殺了我呀,你殺死我的蟲子算怎麼回事?」
暮吟風小心的給四兒包紮著淌血的傷口,慢條斯理的答道:「是的,你說的一點沒錯!那條蟲子把我心愛的女人折磨的痛不欲生,我當然是要殺了它了!至於你,天底下的男人多的是,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就抓住我不放,甚至這些日子以來給她的不斷的下毒!」
「我就喜歡你,怎麼了?從見你第一眼就喜歡,我知道她是我和你之間的障礙,只有控制住了她,你才能安心的和我在一起,沒錯,我是給她下了毒,你也知道,蠱蟲雖然取出來了,但是她體內仍舊有毒,一個月需要服用一次我給的解藥,若是沒有我的解藥,她會全身潰爛而死,會死的很痛苦很難看的!即便你恨我,你也要留下來跟我在一起!否則,你就等著她死吧!」桑瑤憤恨的看著安靜躺著的四兒,咬牙切齒的狠道。
暮吟風抬起頭,看著桑瑤的臉,薄唇緊緊的閉起,泛起偏偏的白暈,半晌他淡淡的開口道:「最毒婦人心,用在你的身上真的很貼切!」
看著暮吟風欲發作卻又不能的樣子,桑瑤靠在馬車背上無聲的笑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你!她體內的毒暫時不礙事,明日你隨我回南疆的都城,我需要你的二十萬大軍幫我掃平南疆的障礙,幫我哥哥坐上頭人之位!至於她,也留在南疆吧,至少你們可以每天見上面,不至於相思成災!記住,別想從我的眼皮低下逃脫,這毒的解藥只有我才有!」
黃昏,冷風捲著鵝毛的大雪呼嘯而來,大軍的行進速度慢了許多,暮吟風只能傳令暫作休息。
傍晚時分,風停了,只剩下雪在悄然的下著,大軍在雪地裡紮起了帳篷,雪地中升起了火堆,桑瑤兄妹都去取暖,暮吟風則跳下馬車,準備炭火盆生火,晚上給四兒熬些熱粥暖身子。
暮吟風剛剛走下馬車,一直躺著的四兒緩緩的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撩開窗簾看了看火堆旁,狂放飲酒的桑卓,唇角揚起了迷人的弧度…
披上衣服走下馬車,暮吟風正在帳中煮粥,四兒默默的坐在他的身旁,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一明一滅的火光把他的側臉輪廓勾勒的十分清晰。
「好些了嗎?」感覺到身邊的來人,暮吟風扭過頭看著她,柔聲的問了一句。
「好多了!我沒事兒的你放心好了!不過,我想和你說說話,今天別躲我行嗎?」四兒笑著說道,火光的映襯下,那微笑看起來格外的甜美。
暮吟風微微的頜首,手一刻不停的攪動著火上的粥,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京城出事了,暮日曜帶人殺入了宮中。」
「啊?那結果怎樣?」四兒急急的問道。
「入宮的第二日,他就宣佈稱帝,月堯和淵等人的下落不明,太后被他殺死暴屍城頭,宮中的官員遭到了清洗,賜死的賜死,發配的發配!薛丞相一家人,也被發配了,去向不明!」
「那我們怎麼辦?殺了桑瑤兄妹明日回京吧!爹爹江山萬萬不能落到暮日曜的手中,否則,我們就別想再活下去了!」
暮吟風沉默了的望著盆中燒的正旺的炭火,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猶豫不定,四兒知道他在抉擇,他又面臨著抉擇。
「不,我不能回去,我答應了桑瑤要留在南疆!而且,以後我會留在她的身邊一輩子!」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淡漠,彷彿談論一件不關己的事情。
四兒卻分明從中聽出了那絲堅定,看來,他已經有自己的主意了,雖然她還清楚他的主意是什麼,但是她覺得她應該比他更快下手才好。
「我清楚,我不逼你,從此之後我做什麼事情你也不要管我!」四兒緩緩起身,拋下一句話,抬手掀開簾子走了出去,留下驚愕的暮吟風一個人楞在原地。
馬車依舊在行進,雖然說這是南疆的地盤兒,但是路上卻看不到一支軍隊,通往黑森林區域的路是被詛咒的,所以無人敢來,南疆的頭人也沒有再次佈防。
一路上,四兒像是賭氣般不和暮吟風說話,只是靜靜的坐在車內,欣賞著沿途的風景。
桑瑤和桑卓兩人對此感到很奇怪,先前還卿卿我我的人,短短的幾天已經形同陌路了。
大軍離南疆的都城越來越近了,隱約看到了前面駐紮在前方的大軍,他們已經擺好了陣勢,看樣子是得到了消息,一場血戰在所難免了。
戰爭的第三日,暮吟風依舊如往日般披甲上陣,桑瑤也跟著一起去了,營帳中,只留下了負了傷的桑卓和百無聊賴的四兒。
「卿兒,你和暮吟風最近到底怎麼了?」把酒杯中最後一滴酒喝了個一干二靜,桑卓開了腔。
一直托著下巴發呆的四兒,抬了抬眼皮看了桑卓一眼,才有氣無力的說道:「拜你們所賜,暮吟風他變心了,現在宮中發生了大事,皇上也換了人,是一直想要他命的四弟。他是進退兩難了,與其回去送死,還不如留下來給你們南疆做駙馬!」
「啊哈哈哈!」桑卓仰頭大笑了幾聲,「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很可笑?他棄我,選擇你妹妹,你就那麼開心?」 四兒冷眼看著他,眼底的寒光閃爍。
桑卓想開口嘲笑一番,看到四兒就這樣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心底忽然滋生出一種發毛的感覺。
「哼!」四兒冷笑了一聲,起身走到了桌邊坐下,盯著桑卓,調笑道:「其實,他還是很喜歡我的,只是為了什麼可笑的傳宗接代,就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