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塵淵聽了心裡一陣狠狠的揪緊,烏鴉垂下眼眸,把懷中嬌小的人兒樓的更緊了,輕聲在她耳邊歎道:「哭吧,哭出來,你會好受些…」
過了許久,四兒的大哭漸漸變成小聲的抽噎,哭了很久也累了,竟在烏鴉的懷中沉沉的睡了過去。
見懷裡的人沒有了動靜,烏鴉低頭看了看,她睡著了,眼角還掛著淚花。額前的頭髮緊緊的貼在額頭上,一片凌亂。
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伸手給她理順了頭髮,擦乾了淚水,抱著她起身,向外走去:「我把她送回她的臥室,回來之後給你包紮傷口!」
暮塵淵咬著牙點點頭,因為失血過多,他的臉色蒼白,頭上一陣陣的眩暈傳來,若是再流血多一些,他想他可以直接去死了。
烏鴉折回來時,暮塵淵正咬著牙自己給自己包紮,頭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下來,打濕了胸前的衣襟。
「我來吧,你堅持住,要先用酒精消毒。還有,你膝下的傷還要把彈頭取出來才行,我這裡沒有麻藥了,你就咬著這條毛巾吧,疼也只能先忍著了。」
「沒關係,你動手吧!再疼的傷,我都能忍!」
「好!」
烏鴉的手法很嫻熟,很快傷口就包紮好了,他起身收拾了一下藥品器械放好又回到暮塵淵的身邊坐下,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對不起,今晚的事情應該跟你說一聲的,只是,怕你知道了這場戲就演不好了,夜逍會看出破綻的!」
「我知道了,只要是為了四兒,吃再多的哭我都無所謂的,夜逍的事情你們放心我會演好每一場戲,盡快的把夜雷天引出來。」
「嗯,那就好!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烏鴉笑著拍了拍暮塵淵的肩膀,起身準備離開。
「烏鴉,今天晚上傷到你了,對不起!」暮塵淵指指烏鴉臉上的傷,露出了一絲慚愧。
烏鴉摸了摸被他打的生疼的臉,挑了挑眉毛:「別說還真挺疼的,若在有下次我可絕對會還手!」說完笑了笑,走了出去。
午夜的醫院裡是死一般的寂靜,月光透過窗子在地上灑下淡淡的銀光,也把躺在病床上的男子稜角分明的側臉輪廓勾勒了出來。
今夜他失眠了睡不著,麻藥過去了,腿上的鑽心的疼痛一陣陣向他襲來,腿上挨了兩槍雖然很疼,不過還好都是皮肉傷。
他咬咬牙,強忍了下去,閉上眼睛想著今夜發生的事情,分散著自己的注意力。
今夜他無疑是開心的,雖然遭倒了歹人的襲擊。
和暮塵淵離開了之後,他便驅車帶暮塵淵來到了海邊。陣陣海風吹拂在臉上,清涼而濕潤。夜晚的海水顯得格外的幽深,一波波的海浪拍打著岸邊的礁石,發出清脆的響聲。
「淵,我們到那邊坐坐吧!」夜逍望著暮塵淵,他俊朗的眉目在迷離的夜色中得格外的迷人。他禁不住深深地鎖住他的眼眸凝視著,他的眸色如眼前的大海一般幽暗深沉,彷彿帶著漩渦,這一眼望去便讓人深深的沉淪。
「好!」暮塵淵簡單的吐出一個字,邁開大步逕自向海水中的礁石走去。
礁石上,他與淵並排坐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近,僅到他可以聞到淵身上那種淡淡的薄荷氣息,這樣的氣息讓他迷醉,心神一蕩便把頭靠在了淵的肩膀上。
「淵,知道為什麼帶你來這裡嗎?」夜逍在他耳邊輕聲呢喃。
「不知道!」暮塵淵看著靠在他肩上的夜逍,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趕他離開。
「這裡是雪狼為我戰死的地方!雪狼是我上一個愛人,在你之前。他很愛我,為了我可以犧牲掉自己的性命!我與雪狼在此遇襲,他為了保護我,慘死在了這裡。他臨死之時,死死的抓著我的手,瞪大著眼睛跟我說到,一定要我幸福,如果找到了自己愛的人,一定要帶這裡來給他看看!今天我找到了,所以我帶你來!」
夜逍神色暗淡的起身,對著大海,放聲的大喊:「雪狼,我找倒了我愛的人,你放心吧。我會幸福的!」
以為眼淚流光了便不會再哭,現在看來不是,當往日的傷口再撕裂開來時,淚水依舊會很容易的掙脫地心引力。
看著夜逍那傷心的樣子,暮塵淵有些動容,他拉他坐下,輕聲安慰:「人死步能復生,別太難過了!」
這本來只是他出於同情之言,夜逍竟然感動的一塌糊塗,他雙手攀上暮塵淵的肩,深深的凝視著他的眸,一字一句的問道:「淵,如果是你,你會為我死嗎?」
暮塵淵心裡想笑,為一個不相干的去死?他好像從來沒有想過,不過看著夜逍那滿臉的期待,他敷衍道:「會!」
夜逍滿足的笑,紅唇一點點向他靠近了。
事實上證明,謊話真的不是可以隨便亂說的,會造報應的。可是,這報應來的也太快了,他的話音剛落下,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動靜。
他們警覺的向後望去,不知道何時竟然被一群黑衣人包圍了,暮塵淵數了數一共有八個。
該死的!他低聲咒罵,就是撒個謊,你也沒有必要現在就要懲罰我吧?
一場惡鬥在所難免,黑衣人手持槍械刀具,他和夜逍卻是赤手空拳,結果可想而知。
與那夜的情形出奇的相似,,夜逍驚恐的躲在暮塵淵的身後,眼睜睜的看著暮塵淵和黑衣人拚殺,槍聲,刀劃破肌肉的聲音,以及淵吃痛的低吼,讓他痛心不已。
淵果真為了他拼了命,他不想那日雪狼的悲劇重演,既然刺殺是衝著他來,那麼他就挺身而出吧。
淵可以為他死,他也可以為淵死…
上天垂憐,他竟然沒死,腿中了兩槍後,被暮塵淵成功救走了,一路上淵緊咬著牙關把他送到了醫院,自己卻堅持要離開。此刻鷹帶著人順利趕到了,趁亂,淵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