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四兒猛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哭紅的眸子透出一片震驚。
「夜逍的父親知道那顆珠子的秘密。」烏鴉又重複了一遍。
「他怎麼會知道?」四兒走過來扶起烏鴉,伸手替他抹去了嘴角淌出的血跡,暮塵淵剛才那一拳太重了,他的腮邊青紫一片且略有浮腫。
烏鴉苦笑:「老頭子早些年和夜逍的父親夜雷天是朋友,很要好的朋友,夜雷天喜歡研究古玩歷史。老頭子的愛好卻大相逕庭,他喜歡武器彈藥。儘管兩個人的愛好不同,卻並不影響的交情。只是,後來因為一個女人兩個鬧了矛盾便不相往來,後來卻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兩個人的仇恨越來越深了,甚至恨到不惜殺死對方的地步。後來的事情,在暗夜中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夜雷天後來也訓練了一個殺手組織,這些年來沒有少和老頭子搶生意。開始只是壞老頭子的事兒,老頭子派出殺手去殺人,那麼夜雷天便派出人去阻撓。老頭子為此甚是惱火,誰知道倒了現在,他乾脆佔到老頭子的對立面上。這些年越演越烈,行內人都知道,老頭子接到客人的下的黑名單要殺人,那麼夜雷天就一定會接到客戶的高額費用去保護。老頭子對夜雷天恨之入骨,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只是找了許久竟然找不到夜雷天的藏身之處,直到夜逍這個人進入了他的視野。」
「說了半天和那顆玉珠有什麼關係?和今夜你們的所作所為又有什麼關係?」暮塵淵聽完,怒氣不消反倒更勝。
四兒帶著同樣的疑惑,望著烏鴉等著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烏鴉揉了揉脹痛的腮邊,打開煙盒纖長的手指拈起一支香煙點燃了,放在唇邊狠抽了幾口,才徐徐說道:「老頭子曾經見過他研究那顆玉珠。老頭子說他在夜雷天那裡見過和你頸上一模一樣的玉珠,只是他手裡的那顆玉珠比你的要大。夜雷天告訴他,那顆玉珠非比尋常。他發現了玉珠的秘密,只是那玉珠似乎還應該有一個才對。」
「烏鴉,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老頭子怎麼都告訴你不告訴我?是不是我們找到了夜逍的父親玉珠的秘密就能夠揭開了?」希望得火苗騰得一下子又亮了,四兒有些欣喜若狂,她直接跳到烏鴉旁邊,雙手搖著他的臂膀央他快些說。
「是真的,這些事情老頭子本來不打算告訴我,只是知道你整天鬱鬱寡歡的樣子,他有些心疼,把這些事情告訴了我,讓我一步步引導著你們向目的靠近得。當然這裡面也有他的私心,比如說找到夜雷天的老窩,幹掉他。」
「老頭子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好奇怪?」四兒聽完烏鴉的解釋,不僅思路不清晰了,反而被他弄得更糊塗了。
「記得我剛才說過的話吧,夜雷天和老頭子為了一個女人鬧了大矛盾,以後便不想往來。」
「嗯嗯!」四兒急忙點頭,目光期待著他趕快往下說。
「那個女人是老頭子生平最愛的女人!而那個女人是你的媽媽,林如雪!她和老頭子彼此相愛,卻被夜雷天在一次醉酒後姦污了。」
「什麼?」四兒身體猛的僵住了,臉色霎時間變的慘白,顫抖著嘴唇半天說不出話來。突入其來的往事讓她無法接受,本以為自己是個孤兒,沒曾想是這樣…老頭子早就知道,可為何不告訴她?瞞了她這麼多年,若不是現在發生了穿越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他恐怕還是不肯開口告訴她那如煙的往事吧?
「四兒你沒事兒吧?」見她臉色不對,暮塵淵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微微顫抖著,手心一片冰涼。
她搖搖頭,努力的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烏鴉,我媽媽現在在哪裡?我的爸爸又是誰?」
「她死了,原因我不清楚。你父親是誰我不知道,這恐怕只有老頭子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絕不是夜雷天的孩子。」烏鴉說完,四兒心尖猛的被一陣疼痛撅住了,眼淚瞬間奪框而出。死了,死了,她心裡默默的念著這兩個字,身體向沙發的靠背上倒去。
爸爸、媽媽這兩個詞,常人天天掛在嘴邊的,對於她來說確是無比的陌生的。爸媽的含義帶表著呵護和愛。她一天都沒有享受過這種愛,除了暮吟風帶給了她一段短暫的父愛。
自己的親爹娘是誰,她曾經也好奇過,也憧憬過,只是她知道她沒有父母,再去想像也是奢望了。今天烏鴉猛然提出來,她心裡毫無準備,不知道為何竟然會心疼的要流淚。
「別哭了,四兒,你並不孤獨,你有我們,我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輕輕的把四兒攬在自己的懷中,烏鴉輕拍著她,像哄一個孩子一樣哄著她。四兒在他心中的感覺和一般人是不同的,從四兒記事起,他就一直陪在她身邊,呵護著她,卻又喜歡逗弄她,惹她發狂。他喜歡看她生氣時,瞪眼撅嘴的樣子。在他的心裡,四兒就像是他的妹妹,他的親人。
剛才見四兒那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他不敢告訴她,她母親的死因,她母親死的太慘了,老頭子給他講述的那一刻,他分明清晰的看到了老頭子眼角滲出的淚水。
那個鐵石心腸的人竟然也會哭?是的,殺手也是人,也有感情,他烏鴉不只是一個殺人的工具,他也有自己的感情,他也懂得快樂,也懂得痛苦,也懂得他想要保護的人,更加承受不起事實的真相。
努力克制了半天,終究還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這些日子她受的煎熬的痛苦太多了,和暮吟風的分離,暮塵淵的重傷,自己悲慘的身世。這一刻她再也無法承受了,她把頭抵在烏鴉的懷裡,悲慟的大哭了起來,那聲音淒厲而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