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昇,海面平靜。
掛著太陽旗的郵輪乘風破浪,駛向中國青島方向。
陽光燦爛,海水倒映,海面黃燦燦的。
浪花如同鍍了金邊,跳躍著激情的樂章。
遠處的一座座小島猶如花蕊一般,點綴著東海風景,讓人心曠神怡。
「咚咚咚……少爺,開門……開門呀……少爺,時間到了,你要上三樓俱樂部與田中尚武比武呀!開門!咚咚咚……少爺,起床沒有?快點啊!」
凌南天因為昨夜心情複雜,因為糾結黃金手槍帶給他的迷惑,因為為家裡人牽腸掛肚,思緒萬千,久久難以入睡,迷迷糊糊中合上眼睛沒多久,便響起了敲門聲。
「哎呀,天亮了?我還沒睡醒呢?幾點了?」他被敲門聲吵醒了,揉揉眼睛,翻身下床,拉開房門,兀是感覺眼睛睜不開,打著哈欠問前來敲門的馮氏父女。
「少爺,你怎麼回事呀?都十點半了,唉,俱樂部上面的小日本肯定在罵你是膽小鬼了,又侮辱我們中國人沒種了。」馮雲掏出懷表一看,報上時間,又氣呼呼地質問凌南天。
「少爺,你昨夜在想這把槍的問題?不用想了,肯定不是大少爺干的蠢事。先應付田中尚武吧,平安回家要緊。最重要的是,回家能看到大帥、大少爺他們。走!」馮毅進房後看看床裡的那把黃金手槍,便明白凌南天沒睡好覺的原因了。他勸慰凌南天幾句,拿起那把黃金手槍,便先出門了。
「少爺,你看你,兩隻眼圈是黑的,你再這樣熬夜,明天可能就會長出白頭發來了。」馮雲看著凌南天那副憔悴的樣子,不由一陣心疼,伸手理理他的頭髮,便去衛生間替他打水、拿毛巾給他洗臉。
郵輪上的三樓俱樂部裡,寬敞明亮,桌椅都收拾好了,中間騰出一個一大片空間,四周坐著日本武士、部分軍官、還有日本的一些商人、各國的買辦殷商,以及一些中國人。
場中央站立著田中尚武。
今天,他換了一套白色的武士裝束,準備在各國人面前尤其是中國人面前打敗凌南天,好讓中國人丟臉,大長日本人在世界各國人面前的威風,摧毀中國人的信心。
「中國人不講信義,沒有廉恥。哼!凌南天呢?那個中國豬,不敢來的了。」觀戰的日本武士當中,有一個小個子年青武士站起身來,高聲罵了一句,揮了揮手,起身就走。
他個子雖小,但是長著鷹眼、勾鼻、大嘴、小眼,相貌有些奇形怪狀,兩條腿是一條腿長、一條腿短,肚子大圓,他舉起手來之時,衣袖順手而落,露出了茸茸的臂毛。
「中國人,太讓世人失望了。」一個個子很高的外國人聞言,也站起身來,轉身朝俱樂部門口走去。
受邀前來觀戰的各國商人、買辦紛紛站起身來,皆是搖頭晃腦,要離開俱樂部。
「凌南天,你果然是條狗,你是一條日本狗。與日本人比武,無論是贏還是輸,你總得來呀!你沒種,竟然不敢來,你太給中國人丟臉了。哼!看來,我沒必要按照黃水平提出的計劃去辦,去勾引你。像你這種人,太讓人噁心了。」郭妙妙也來了,陪著黃水平來觀戰的,因為黃水平此時的身份還是「張勁松」,上海市警察局局長的兒子,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也在田中尚武的邀請之列。
郭妙妙看到各國前來觀戰的人,紛紛要離場,又如此辱罵中國人,心裡實在不服氣,便也更看不起凌南天了。
她心裡面又氣又憤,雖然她是特工,但畢竟她是個中國人,中國人如此被外國人辱罵,難受啊!
她心裡暗罵凌南天不是東西!
她加入藍衣社後,接觸政府官員、軍方長官貪污受賄的案子多了,心態變得有些扭曲,但是,她此時還算是熱血青年,還是有理想、為黨國效力的青年。
她看到自己的國家如此被人辱罵,又是因為凌南天的緣故而被日本人辱罵的,所以,她更加痛恨凌南天,認為凌南天就是膽小鬼,就是賣國賊。
田中尚武臉色鐵青,很是尷尬,他本想在各國人面前威風一下的,可是對手沒來,威風不了。
沒勁!
沒癮!
他咬牙切齒,暗道:凌南天,你這個中國豬,好,你今天敢不來應戰,你他娘的就是懦夫,是癆種。你們凌家,世世代代都是豬,你們中國人都是豬。
娘的,呆會老子就領幾名士兵到你原來住的房間裡去,抬出那幾具屍體來,指證你殺人,然後將你扣起來,押你回中國,交與上海的法庭公審你,看你怎麼樣個死法?看你老子凌雄是怎麼個身敗名裂?哼!
「死毛猴,你狂什麼?少爺只是看不起你們日本狗,所以,少爺睡了個懶覺,你是哪座山的毛猴?憑什麼說少爺沒種?少爺今天第一個要打爛的東西就是你。娘的,你,給少爺站到場中央去。今天,少爺要扯光你身上的猴毛。哼!」
犬養太郎剛要擠開人群離場,便在此時,俱樂部門口走進一個風度翩翩的帥小伙子,憂鬱的眼神很憤怒,個子高過犬養太郎足一個頭。
他居高臨下地用手指指著犬養太郎的鼻子,大聲怒罵。
此人正是凌南天。
他被馮氏父女叫醒了,所以便急匆匆趕來,恰好遇上犬養太郎妖言惑眾、辱罵他、也辱罵中國人。
凌南天這一下子可是熱血沖腦,憤恨怒氣交加。
他本來就是沒有什麼城府與心計的人,憤怒之下,一下子就把馮毅警告他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當即當眾怒罵犬養太郎。
他本來有些憔悴,兩隻眼圈是黑的,此時一憤怒,倒顯得神采飛揚,狂暴也變成了自信,倒也大長了中國人的威風。
田中尚武尚要向犬養太郎請教武功,凌南天能打贏犬養太郎?有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