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聽得懂中國話的一些外國商人、買辦,還有前來觀戰的中國人,以及黃水平、郭妙妙等人聽得凌南天如此怪罵犬養太郎,再看看犬養太郎長得確實很像一隻毛猴,又看看玉樹臨風的凌南天如此居高臨下地漫罵他,當即轟然大笑。
一俊一丑,太明顯了。
黃水平還笑出口水來,噴在他身旁的隨從臉上,弄得那名隨從滿臉口水。
倏然間,郭妙妙望向凌南天,她的大眼睛泛著迷茫,又透著幾分欽佩,暗道:說得好,中國人,就要這樣對付日本狗,打死這個犬養太郎,滅掉小日本的威風。凌南天,這回,你倒是說了一番人話,像個有骨氣的中國人。
嗯!凌南天,挺帥氣的!
他哪像是漢奸呀?哪像一個賣國賊呀?
她張張嘴,想喊,想高呼一聲,舉起雙掌合在一起,想拍拍手掌,忽然間又忍住了。
她驀然想到:凌南天是軍閥凌雄之子,凌家軍參與了反對委員長的聯合軍事行動,也就是國民政府的死敵,就是藍衣社要誅殺的對象。據查,凌雄還與日本人有生意往來,有軍火交易,無論今天凌南天如何為國人爭光,他都是賣國賊的兒子,他不值得自己讚賞。
或許,他事先與小日本商量好了,在演戲呢?
「少爺……」尾隨凌南天進來的馮氏父女皆是大驚失色,生怕凌南天惹是生非,惹火燒身,異口同聲驚喊了一句。
馮毅急急去握凌南天的手,暗示他要忍,提醒他要忍。
可是,凌南天的民族自尊心被犬養太郎的辱罵傷害了,他憤怒之下,卻一把甩開了馮毅的手。年輕人本來就衝動,此時,他熱血沖腦,什麼都不顧了,豁出去了。
「八嘎……你的,什麼人?」犬養太郎剛剛揚眉吐氣要走出門去,卻迎來迎面的一頓痛罵,既是莫名其妙,也被凌南天氣得臉形歪曲,七孔生煙,頭暈腦漲。
他不認識凌南天,看到凌南天西裝革履、玉樹臨風、風度翩翩、雍容華貴,想舉掌劈去,又怕錯殺、錯打了中國政壇、名流的什麼貴公子,往後會惹來輿論的壓力。
他還罵一句,仰起頭,舉起手掌,欲劈卻又作罷,伸出一指,指著凌南天罵。
「死蠢猴,看到少爺這麼帥,就應該知道少爺是凌南天了!說你蠢,你還不信!去去去,回你那個毛猴島面壁去。」凌南天卻以牙還牙,以罵還罵,又嘲諷犬養太郎。
「哈哈哈……」俱樂部內,觀眾又轟然大笑起來,感覺凌南天很幽默。
馮雲笑靨如花。
郭妙妙笑容燦爛。
「……」犬養太郎氣得青筋畢露,臉面發紫,心肺欲炸,手指凌南天,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八嘎,中國豬,你的,敢罵我師父,你的,死啦死啦的……呼呼呼……」
犬養太郎身旁的幾個日本青年人,見凌南天如此辱罵犬養太郎,便當即出手。
聽口氣,他們似乎都是犬養太郎的徒弟,
三人六隻手掌,橫削、斜劃、直插、正劈而來。
掌風呼呼,凌厲凶殘。
如果凌南天不敵,必然全身骨折慘死。
「嘩!有戲看了!」犬養太郎及凌南天四周的人,又起哄了,趕緊散開,卻都捨不得離開俱樂部,又重新回歸原位,雙腿盤膝而坐,都想著看看這場功夫對決是怎麼樣的精彩。
犬養太郎也退後了數步,呼呼呼地直喘粗氣。
他雙手環抱於胸前,他倒想看看田中尚武眼中難以對付的、腿功很厲害的中國人凌南天的功夫到底是怎麼個厲害法?
「公子……」馮雲驚叫一聲,欲上前幫凌南天,卻被馮毅拉住了手臂。
「對付這幾個人,以少爺的功夫是不在話下的。」馮毅將她拉回身邊,低語勸阻。
郭妙妙心頭一緊,櫻唇張開,小嘴張得圓圓的。
黃水平則是「嘿嘿」冷笑,期盼凌南天就此慘死,不用自己動手,稍後幾天回到上海,對藍衣社、對自己的父親也算有個交代了。
瞬息之間,凌南天雙手握拳,卻不出手。
他左足撐地,右腳倏然抬起抬高,高於正面疾衝而來的一名日本武士的頭顱,然後用力地一個下壓。
「啪……哎呀……撲通……」那名日本武士橫掌削來,身子前傾,腰身後躬,疾衝而來,這樣的態勢,個子變得要矮於凌南天高抬而起的腳,雙掌尚未觸及到凌南天的胸前,他自己的額頭卻給凌南天的腳掌壓到了,就好像給鐵板拍打了一下。
他慘叫一聲,撲倒在地上,跌了一個「狗吃屎」,雙掌趴在地上,眼望地板,眼花繚亂。
面對從兩側舞掌斜劃、直插、疾衝而來的兩名日本武士,凌南天右腳壓倒一名日本武士之後,便右腳劃弧狀下落又環掃,掃開一名日本武士斜劈而來的一掌,自己的身形順勢旋轉,雙腿轉換,右足踮地,左足側踢,藉著轉身之力,順勢踢出,力甩千鈞。
「啪……哎呀……蹬蹬蹬……」
「砰……卡嚓……啊呀……」
兩名日本武士,一人雙掌劈出但被凌南天一腳掃開,雙掌奇疼,身子站立不穩,不住後退。
另一人則雙掌一合直插而來,但是因凌南天身子倏轉,身形一旋,他雙掌插空,反被凌南天轉身一個側踢,正好踢中他的右勒,他的勒骨被踢斷三根。
斷骨之聲,尤其剌耳。
他側跌而飛,摔落在場中央,跌在一樣是正在觀戰的田中尚武跟前,連聲慘叫,狂噴幾口鮮血,便雙手一攤,暈死過去了。
「好!」
「好功夫!」
「中國的腿功,真是神奇!」
「啪啪啪啪……」圍觀的各國商人、買辦,女的是蒙眼掩耳,不忍心看那名斷骨噴的日本武士,男的則是登時高聲喝彩,掌聲雷動,歡呼起來,盛讚中國功夫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