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夢的迷霧 第1卷 第二十七章  人生真的就是算計與被算計?
    「豆花,豆花。」「稀飯,稀飯,油條,饅頭,饅頭,饅頭」推著車沿街走的小販們的聲音總是叫得特別響,自行車的叮叮聲,汽車的喇叭聲,還有娃娃的哭叫聲——大概是賴床被母親打了屁股,一併在已是秋意濃厚地清晨響起,組匯成了一首充滿生命活力的樂曲。 躺在床上的李沁沁心裡卻黯然,她眼睛定定地望著天花板,思緒飄飛。「沁沁,你想吃什麼?我去買。」蘭西溫柔地問。李沁沁沒有反應,「你在看什麼呢?」蘭西抬起頭順著李沁沁的眼神看過去,「沒什麼啊。」「沁沁,你可別嚇我。」蘭西慌了。「你看,看那只飛蟲,它趴在那裡好久都沒有動了,不遠處有只蜘蛛正慢慢地接近它,可能把它當早餐了。它還沒發現自己身處在危險中。可悲。」 李沁沁感慨道。「你又多愁善感了。」蘭西親暱地將手伸了過去,他想摸摸李沁沁的頭,沒料到李沁沁頭一偏表示了她的抗拒,蘭西的手汕汕地縮了回來。「哦,它飛了,蜘蛛沒有捉到它,啊,它掉進了它的陷阱了,蜘蛛絲網住了它。」李沁沁自顧自地說著,突然雙拳緊握,表情痛苦,眼淚橫流。「你怎麼啦?沁沁。」蘭西的心嚇得砰砰直跳,他擔心李沁沁真的瘋了。「你以為我瘋啦?我沒有。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們都生活在一個物慾橫流的社會中,算計與被算計,欺騙與被欺騙,最後剩下的是什麼呢?都是痛苦,僅餘悲涼。」李沁沁流著淚道。「醫生叫你別想這麼多。要懂得放下。」蘭西勸慰著她。李沁沁側過身,背對著他。他知道,她還恨著自己。實際上,兩個互相背叛的人剛開始心裡都存有愧疚,後發現對方竟然也同樣背叛了自己,愧疚就變成了對彼此的折磨。「你知道嗎?我也跟別人上過床。」李沁沁突然翻身正對著蘭西道,她微睜著雙眼暗暗地觀察著蘭西的反應。「哎。」蘭西歎了一口氣,李沁沁發現他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我說的是真的。我跟別的男人上過床。」李沁沁重複著。蘭西沒吭聲,他怕自己衝口而出的話會刺激到李沁沁,造成無法收拾的局面,這是他不想的。「真的,那個男人叫JACK,他身材很好,體力也很好,很浪漫,也很棒。」李沁沁盯著蘭西繼續說。「別說了。」蘭西聽不下去了,他大聲喊道。李沁沁突然笑了,「哈哈哈,你生氣啦?」「我,我,我沒生氣,我出去給你買吃的,你好好躺著。」蘭西放低了聲音,盡力裝出不在乎的樣子,微笑著說,一轉身,臉部肌肉在情緒的調動下產生了痙攣,連續抽動了好幾下,他的眼睛裡燃燒著一團火。李沁沁看著蘭西急匆匆而去的背影,心裡感到了一絲暢快,她敢肯定,蘭西很痛苦。

    這世界都是苦的,人生就是一場戰爭,確切地說,是一場男人與女人的戰爭。李沁沁閉著眼睛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了,JACK和菲菲走了進來。「沁沁姐,你病啦?不好意思,我昨天上班才知道。」菲菲親切地沖李沁沁說,李沁沁忘了,菲菲是醫藥代表,醫院的熟人多。JACK的表情冷冷地,只是象徵性地沖李沁沁點了點頭。菲菲看了他一眼,轉頭正要對李沁沁說什麼,「我出去抽煙。」JACK突然說著走了出去,一個人站在過道盡頭的窗戶邊吞雲吐霧。「他是來看我笑話的。」李沁沁心道,胸口疼了一下。「沁沁姐,剛開始JACK不想來,其實,我知道他很擔心你,有什麼不能來呢?你說是不是?」菲菲唧唧喳喳地說開了。李沁沁強忍住心底裡的討厭,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沁沁姐,你知道嗎?我和JACK重新開始了。我們倆現在都很珍惜對方,他對我很好。」菲菲一副幸福的表情。「祝福你們。」李沁沁說,「沁沁姐,你也是祝福我們的,是不是?我還擔心你想不開,你這次是怎麼啦?發生什麼事情了,可以告訴我嗎?我能幫你嗎?」菲菲的眼睛亮晶晶的,要有多真誠就有多真誠。「我想休息一會兒。菲菲。」李沁沁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睛。「那好吧,沁沁姐,你好好休息,我們走了。」菲菲說著站了起來,轉過身,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其實,女人之間的戰爭比有硝煙的戰爭更可怕。蘭西這時正好買了早點回來,看到菲菲從病房裡出來,估摸著是李沁沁的同事或者朋友,於是友好而禮貌的打了一聲招呼。「哦,我是菲菲,你是沁沁姐的愛人吧?」菲菲笑著問蘭西,蘭西點了點頭,「那我該稱呼你為姐夫了,我和沁沁姐是好朋友。」菲菲說。蘭西笑著又點了點頭。「姐夫,沁沁姐身子比較虛弱,得多補補,本來上次那次手術已經很傷身了,現在又?」菲菲叫姐夫叫得自然而親熱,表情很難受,似乎很關心李沁沁。「上次手術?」蘭西很是不解,「是啊,就是上次流產啊,到現在還不足一月吧,兩次手術,人又不是鐵打的,怎麼受得了?」「流產?」蘭西一個趔趄差點暈過去,「怎麼?姐夫,你不知道?她沒告訴你?」菲菲很吃驚。蘭西沒搭理她,臉色鐵青,手中的袋子掉到了地上,饅頭滾了出來。蘭西也感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將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菲菲不好再說什麼了,趕緊沖站在窗口的JACK喊到:「嗨,JACK,我們走了。」這聲JACK讓正在撿東西的蘭西渾身一陣痙攣,他猛然站起身,盯著JACK,眼神凶狠而可怕,JACK已經感覺到了,他假裝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蘭西。「他是我男朋友。」菲菲回轉臉對蘭西介紹道。

    憤怒幾乎讓蘭西失去理智,他很想一腳把對方踩個稀吧爛,讓對方跪地求饒,然後再將世界最殘酷的刑罰無其不用盡於其身,慢慢將之折磨,甚至看到對方嚥下最後一口氣,這似乎也不能平息此時他心中的妒火消除他心中的深如骨髓的恨。氣得咬牙切齒地他猛地將剛撿回的東西連同袋子一起砸向了垃圾桶,垃圾桶在蘭西突然猛力的襲擊下倒在地上翻了個個兒。病房裡有人探出了頭,護士盯著蘭西扭曲的臉,慢慢地從嘴裡吐出了一句:先生,請保持安靜。蘭西回了她一個凶狠的眼神,護士唧唧咕咕地嘟噥了一句什麼,蘭西沒聽清,他也不想聽清。此時即便是一顆唾沫星都會引來一場爆炸。坐在醫院走廊裡的長凳上,他不知該如何讓自己心裡平靜下來,「或許是同名呢。」他找著借口要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流產了!」菲菲的話又在耳邊響起,這幾個字對蘭西來說具有毀滅性的威力,「她竟然瞞著我流產?看來她早已打定注意要跟那個野男人過了。或許是野種也指不定。」如果是自己的,蘭西相信李沁沁沒這個膽決定孩子的生死。「她怎麼沒有膽?她什麼事情做不出來?」蘭西捶了捶自己的腦袋,他的頭很痛。他撕扯著自己的頭髮,他快瘋了。可是,他必須冷靜自己,否則病房裡的那個女人就會一命嗚呼。「西,你在幹嘛?」蘭西媽媽與倩倩、蘭西姐姐三人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邊,蘭西媽媽問兒子,一臉著急。他抬起了頭,「西,你怎麼啦?沁沁又出事啦?」蘭西姐姐也很緊張,蘭西搖了搖頭,「那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沒休息好?你趕緊回家休息去吧,有我們在這裡就好了。」蘭西媽媽說。「沒事。」蘭西傷感地說,親人的出現,讓他有種想哭的衝動。母親的臉色很怪,眼神躲閃,倩倩更是躲在了她媽媽身後,這是怎麼回事呢?他仔細看著他姐姐,再看了一眼他媽還有那個躲在他媽身後的小腦袋,突然,發現了異樣,:「你們,你們,你們的頭髮怎麼不見了?」「剪了。」蘭西姐姐摸了一下自己的頭,不好意思的笑著說。「姐,你不是最討厭短頭髮嗎?媽。你不是說短頭髮沒有女人樣嗎?你們竟然統一剪男人頭?」蘭西問他媽媽。「那是,那是,那是,,,,,,,」蘭西姐姐朝她媽媽使了一個眼色,蘭西媽媽嚅囁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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