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借一縷清風就能化去我心內無邊的憂愁,借一滴綠水就能洗淨我這凡塵人生裡的污垢與齷齪,使我始終明麗而潔淨的存活於這塵世間裡,自由的呼吸,那該多好!如果大海能知曉我的悔恨,我情願投入它的懷中永不再生。可是,如果也只是如果而已。」李沁沁坐在海灘上,閉著雙眼,滿臉憂傷,心潮澎湃,她不知道自己要將怎樣繼續接下來的人生,她甚至想打碎這讓人煩惱的世界。她真不想活了。勒索電話來了,對方開口要10萬,她不知道怎麼辦,她很是不解,為什麼對方只找到了自己而沒找JACK,因為很明顯JACK比自己有錢得多。這令她對JACK產生了懷疑。她很想將一切對蘭西和盤托出,可是,她卻開不了口,「自己的妻子上了人家的床,還流出了艷照,遭到別人勒索,世間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忍受如此欺騙與侮辱。」李沁沁快瘋了。
雖然種叢借了6萬給她,勉強湊齊了數目,可是跟強盜怎麼能講信義?即使10萬給了他們,還會有另一筆10萬甚至20萬在等著李沁沁,他們的圈套早已設好,就等著李沁沁將頭伸進去。然而即便如此,她還是不得不乖乖的將錢打進對方的帳號,她即使用頭髮絲都能想到對方收到錢後的得意與張狂。可是,又能怎樣呢?沒有人能幫自己。蘭西這幾日也很忙,蕭容托他買房的事也沒聽他再提,李沁沁也懶得問了,不是她不想問,是她怕問,她的心已不堪負荷了,她真想逃離這讓她痛苦的世界。「沁沁,我一直想問你,你借那6萬塊到底是做什麼?」坐在李沁沁身邊的種叢,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李沁沁依然閉著眼,只是痛苦地搖了搖頭。「我一直都覺得你有事瞞著我,你和JACK一定有事,我知道你很痛苦,為什麼不說出來呢?說出來我可以幫你。」「我,我,我,」李沁沁煩惱之極,儘管她也很想找個出口釋放自己的情緒,但她不太放心種叢,畢竟女人一旦有了所愛的男人後,朋友之間的秘密就永遠不是秘密了。「你說啊,還在想什麼?是怕第三個人知道?」種叢替李沁沁說出了心中疑惑。「是的,我怕,我怕第三個人知道,因為這關係到我的家庭,我的名聲,甚至我的生命。」「這麼嚴重?」「真有這麼嚴重。」「那你放心,你對我所說的,倘若有第三個人知道,我將永遠得不到幸福孤獨至死。」種叢鄭重地發誓道。看著種叢真誠地眼睛,李沁沁的眼圈紅了,她輕輕地斷斷續續地將荒山事件與勒索事件一併告訴了種叢,在敘述地過程中,不乏恐懼再現,痛苦再生,使得她渾身發抖。聽的人也呆了,許久才緩過神來,她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心裡很想安慰李沁沁,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思紂片刻方緩緩道:「這怎麼得了。他們肯定還會再來電話的。因為他們已經抓住了你們不敢報警的心理。」李沁沁點了點頭。「這只能用非常手段了。」「什麼非常手段?」「對方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將底片等拿給你?」「他們很狡猾,說只要我乖乖聽話,不報警,就會將底片寄給我。」「如果他們再電話你,你要不動聲色的答應他們的任何條件,先穩住對方,然後我找幾個人設下埋伏,把他的窩給端了。」「怎麼端啊?」「你別擔心,我找的人絕對可靠,我們只要拿回底片。」「不過,我還是不放心。」「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沒有其他的辦法,只有這樣了。」「好吧。」李沁沁的心裡還是發毛。「還有,這件事情你得告訴JACK,如果你不好說,我來說,這些事情不該你一個人承受的,他也有份,憑什麼就該你一個人獨自承擔這一切?」「不要告訴他,何必讓他也痛苦不堪,他能撿回一條小命已經不錯了。」「你還是對他有感情的。是吧?」「不是,我不愛他,我們之間在一起,只是衝動有激情。」「有衝動與激情證明你還是對他有感覺的。」「感覺這個東西很怪,說不清楚。」「女人是因為感覺而與對方上床,而男人可以什麼也不為,就為那個玩意兒。」種叢說得很直白。「就算是吧。」李沁沁沒有再否認。「我倒有點懷疑JACK,因為那些人為什麼單單找你不找他,他比你有錢,在行業裡也算精英人物,無論從哪個角度都說不通啊。」「我也很納悶,可是他差點丟了命。」「社會很複雜,人心也很複雜,人家張愛玲不是曾經說過嗎『我們相信人,但不相信人性』。」「這我知道。可是」「別可是了,我也希望這件事與他沒關係。這件事交給我來辦。」李沁沁很感動,她突然覺得種叢成了自己的依靠,心裡的痛苦暫時減了不少。
JACK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因為身體底子好,自然恢復得也快。「你怎麼來啦?種小姐。」在醫院樓下與菲菲一起散步的他一見到種叢時,有些意外,微笑著道。「我來看看你啊。」種叢說,並且朝他擠了擠眼睛,暗示有事。在旁的菲菲看在眼裡,鼻子裡發出一聲冷笑,沒有吭聲。「菲菲,我有些口渴,去幫我買點葡萄吧,我想吃。」JACK想把菲菲支開,「好吧,你們慢慢聊,我一會兒就回來。」菲菲一走,JACK連忙問:「是不是沁沁有什麼事?」「你怎麼知道她有事?」種叢反問,似笑非笑地盯著他。「我當然知道,因為她上次找過我。」「哦,她找過你?那你接到過勒索電話沒有?」「沒有。我也很奇怪。」「你知道嗎?沁沁管我借了6萬塊,才湊齊了對方要的10萬,她現在已是山窮水盡了。那些人也沒把底片給她,接下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哎。」種叢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著JACK的反應。「砰」的一聲,JACK突然一拳砸在長凳上,將種叢嚇了一跳。「如果那些人下次再打電話來,你告訴沁沁叫他們直接找我。」「直接找你?對方明顯是衝著沁沁來的。」「可能他們並不知道我的電話。」「不知道?不可能吧?你可比沁沁有名呢。」「總之,叫他們找我就好。另外,你報一下銀行卡號給我,我會把那6萬塊打到你帳上,總之,該扛的我一定扛。」JACK的話頗有男子漢風度,但在種叢看來,卻別具用心,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好啊,我一會兒將卡號發到你的手機上,你的手機號是多少?」「13578960766」「好,我記下了。另外,沁沁他們家經濟條件有限,你多擔當一點。這件事落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好受,她畢竟有家。」「我知道。」「好,那我走了。你好好休養。」種叢笑著沖JACK揮了揮手。菲菲正好買了葡萄回來,沖種叢離去的背影說:「我看她怎麼怪怪的,說什麼事呢?」「沒什麼。」「葡萄買回來了。已經洗了,我餵你吧。」「你不用對我這麼好。真的。這對你不公平。」「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栽在你手裡了。想我菲菲也算一朵彩雲了,自從認識了你,就變成了烏雲,惹人討厭不說,還很賤。」菲菲低著頭笑著嘲弄著自己,笑得很勉強,眼眶已是紅了。「你別這樣說,你這樣說,我無法饒恕自己。」JACK心裡也不是滋味。
種叢將JACK所說一一告知了李沁沁,「這錢我還你吧,沒有理由讓他還。」李沁沁說,「別,我已經把卡號發給他了,另外,下次如果那些人打電話來你一定要記得叫他們找JACK,把電話號碼給他們,然後要說自己確實已經拿不出一分錢了。我倒要看看,這其中到底是否與JACK有關。」「何必扯上他,如果那些壞人同樣敲詐勒索他呢?那豈不是助長了那些人的氣焰與威風?」「我們賭一把,我也期望那些人會轉向勒索他。都這樣了,你還在替別人考慮,你怎麼不考慮一下你自己?」李沁沁被種叢說得低下了頭,她已經脆弱得找不到行事的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