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緣 第2卷 初觸賽芙身世迷
    成茛送完客人及貴娟母子,躲在車裡特意窺探鄭乾坤和田賽芙他們的舉動,他一直跟蹤到麗江公園,在與他們相處的其他人不認識,看準了鄭乾坤,對,他是一個老師,只要讓田成虎咬住鄭乾坤不放手,一定能順籐摸瓜找出田賽芙的落腳之地,讓她回到田家去受折磨,讓自己能出心中的怨氣。

    成茛坐在轎車裡,從電話裡翻出田成虎的電話,撥通他的電話後便給他出謀劃策:「老田,我發現你女兒了。」

    田成虎在電話裡惡狠狠地斥責:「你是成茛嗦,前次鬧的事還沒鬧完,這次又想出什麼鬼把戲喲?」

    成茛直截了當地給他說:「真的,我剛才在『海上明月酒樓』吃飯,看到田賽芙和鄭乾坤老師他們在一起,你直接到派出所去要他們幫你尋找,鄭乾坤是老師,通過他一定能找到你女兒,她能夠到這種酒樓吃飯,吃一桌成千上萬,就充分證明她現在相當有錢,你就不想她回家?她回家不是人回來,而是給你帶去一筆財富。」

    田成虎憂心忡忡,雖然他是個愚昧的農民,也知道很簡單的道理,民不跟官鬥,水不跟土鬥,無錢人不跟有錢人鬥,他猶豫不決:「像你這麼說,她現在是有錢有勢,我如何跟他鬥。」

    成茛給他出餿主意:「田賽芙畢竟是你女兒,找到她是你的權力,你不直接去找,你一個勁地追派出所,讓他們出面給你找人,派出所不把你的女兒找回來你就往公安局跑,不用你出面就有人給你找人,公安機關權力大,只要你使勁追,他們不得不給你找人。」

    田成虎還是有些擔驚受怕:「我把他們惹毛了,他們以後報復我怎麼辦?」

    成茛一心想借他的手報復田賽芙,給他指點方法:「你去找他們時,要裝成一副非常可憐的樣子,表現出一心想找回女兒,並把她送去讀書,言語中千萬別帶髒話,別攻擊他們任何人,就能避免形成個人恩怨,他們就不會打擊報復你。」

    田成虎穿著一套藍色舊衣服,頭戴一頂舊草帽,正在吆喝著耕牛犁田,聽到成茛出的錦囊妙計,仍然有些猶豫不決,他還是想回家與妻子雷憲珍商量,他家凡是遇到大事必須要求雷憲珍出謀劃策,才能最後採取行動,表面上看來他是一個吼聲如雷,五大三粗的男人,真的遇到大事,他卻是一個膽小如鼠之人,他馬上吆喝住耕牛,牽到一棵樹下把牛栓好,到有水的田里把手腳上的泥巴洗淨,便牽著耕牛回家。

    雷憲珍洗完菜,把豬草砍成細節裝進灶後面的鋁鍋裡,把水盛到鍋裡,坐在灶前正在準備燒火煮飯,看到田成虎就牽著牛回來,驚奇問到:「你是那根神經短路了,這麼早就跑回來,我們今天用完牛還要等幾天才能用牛。」

    田成虎驚喜交集地告訴她:「我剛才接到成茛的電話,他看到賽芙了,她和鄭乾坤他們在一家高級館子吃飯。」

    雷憲珍一邊燒火煮飯一邊問到:「他要我們如何找賽芙?」

    田成虎把成茛授意的方法細述後,瞪大雙眼期待她的主意。

    雷憲珍漫不經心地推敲後,闡述自己的觀點:「現在把前次巴子的婆娘和成茛今天電話裡說的事聯繫在一起,我覺得賽芙與黎家有密切的關係,你想想,她一個沒有錢又沒有身份證的人,能夠在城裡呆下去,兩年後還和鄭老師在一起吃高級館子,除了黎家,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再說,黎老婆子原來死活不進城,賽芙失蹤後不到一個月她也搬進城,看來賽芙是黎家人故意丟在這裡讓權林撿帶,沒想到落到我們家,這事有點麻煩。」

    田成虎聽到她這麼分析,心都冷了半截:「未必然我們帶這十八年就白帶了?」

    雷憲珍眉頭一皺:「是得好好想想,要想把人要回來逼她嫁給賽虎的可能性不大,你現在馬上到派出所去找章所長,他是所裡的一把手,他說話最管用,按照成茛提的方法提出找人的要求,回來後我們再好好核計如何爭取從她身上弄一筆錢的事。」

    田成虎異曲同工:「我也是這個意思,要她回來也是空事,要逼她嫁給賽虎,前次到派出所的事你還曉不得啊,弄不好惹的事更大,管得住她一時管不住她一輩子,她是一個女兒家,遲早要嫁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敲一筆錢,只要我們家有了錢,賽虎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要得,我現在就到派出所去。」

    雷憲珍那張苦瓜臉終於笑出了聲:「想不到你這木頭腦殼也開竅了,從派出所回來吃飯差不多也該吃飯了。」

    田成虎便風風火火地趕往派出所,他蹬在派出所門口,東張西望、左顧右盼地期待著章所長的出現,因為找賽芙之事,他跟所長的約定,如果不找他找到其他人,別人不知情,況且,這件事牽涉到勢力強大的黎家,聽說黎貞樁現在的官比縣長還要大,還牽涉一個教高中的老師,如果光靠自己去找,一定會碰釘子,只能借助派出所之手才行,但是他又擔心,畢竟自己折磨了她十八年,幸運的是她沒有任何殘疾,否則,自己找她就是自找苦頭,無論如何不能錯過此次機會。

    章所長終於騎著自行車渾身汗流滿面回所地回到派出所。

    田成虎神秘兮兮,表情很嚴肅地跑到他跟前:「章所長,我等你好大一陣子了,我有重要事情要向你匯報。」

    憑著辦案經驗豐富的章明觀察他的神色和舉動,估計他是發現田賽芙行蹤,除此之外,他沒有必要如此專門等待自己,先把情況瞭解清楚再做決定:「好吧,你跟我到辦公室去談。」

    章所長鎖好自行車,到值班室去拿著報刊雜誌,帶著田成虎來到辦公室,用一次性紙杯接純淨水,擱到沙發前的茶几上,安排他坐在沙發上:「老田,啥事這麼神秘?」

    田成虎狼吞虎嚥地把紙杯的水喝盡,便將成茛發現田賽芙與鄭乾坤在「海上明月酒樓」吃飯,飯後在麗江公園的事陳述一遍,假惺惺地哭訴:「章所長,我知道以前用農村的老辦法教育她,對她做錯了事,不是罵就是打,我是希望她走正路,走好路,別學壞,並不是虧待她,這次我是矮子吃秤砣鐵了心的,要把她找回來,她能讀書我就是不吃不喝都要功她讀書,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章明本就是警界刑偵高手,他一邊聽一邊在材料紙記錄他說的時間、地點及目睹者提供的信息,偵破疑難案件都是心思縝密,像他這種小兒科在他跟前,簡直就是班門弄斧,認真聽完他的陳述之後,察顏觀色並分析他的動機,絕對是有人指使,他才這樣毫無疑義地拋出追尋方案,故意賣出破綻讓他原形畢露:「老田,你別著急,有話慢慢說,就憑成茛打給你的一個電話,就咬定田賽芙和鄭乾坤在一起進高級酒樓吃飯,在公園遊玩,在法律上這種證據不能取信,你把成茛手機號碼提供給我,我們需要印證才能進一步追查,如果他編一套假話騙你,你可以全聽全信,我們要將一個電話內容作為辦案證據就不行。」

    田成虎果然將內幕如實傾洩:「從田賽芙離家後兩次被人發現,牽涉到我們院子黎家人,黎家的老太婆原來守到農村死活不肯進城,在田賽芙離家失蹤不到一個月,她也進城了,田賽芙離家時身上沒有一分錢,沒辦身份證,除了她這家有錢有勢能包庇她之外,沒有人能包庇她。」

    章明繼續按照尋求動機的思路引導他坦言:「你說黎家包容田賽芙,他們總得有動機和目的,光憑偶爾相遇的巧合更不能作為證據。」

    田成虎不知章明早點明白實情,完全是採取投石問路的方式,要自己把內心世界全部暴露:「章所長,我就明人不做暗事,田賽芙不是我和雷憲珍生的,我們超生的女兒剛出生就死了,回家路過權林家門口時撿的一個女嬰,只有一張紙條註明她出生日期和乳名叫賽芙,當時看到是一個女子,猶豫不決,還是我婆娘睹物思人,看到丟掉一個親生女兒,遇到一個丟棄的女孩,便產生惻隱之心就收養了她。」

    章明便順籐摸瓜探明他的真實動機:「老田哪,你既然收養了也就該用一份慈愛之心待她嘛,如何又如此殘忍地欺負她,差點把她逼上絕路。」

    田成虎只好連苗帶根的坦言:「其實折磨這麼一個孤苦伶仃的小妹崽我也情非得以,我婆娘相信迷信,她找人算全家人的八字,八字先生說這個小妹崽命硬,要克我全家人,要我管壓嚴點,我只好狠心地管教她。」

    章明借題發揮:「你是真心想把她找回來還是有什麼別的目的?如果你不給我說真話,要我如何幫你?」

    田成虎撕掉找人的面紗:「如果她真是黎家的人,我也不為難她回到自己父母身邊,總得把十八年哺養費付給我,帶十八不費燈草也費油。」

    章明掏出他全部心裡話,便更有底氣為鄒局長分解憂愁,他對鄒局長心知肚明,他處理問題的原則性非常強,這幾年是第一次托付田賽芙這樣的事,由此及彼,此事的重要性,為解決此事奠定良好思想基礎:「老田,看得出你表面上是野大三粗的,其實你是一個知書達理又非常善良的人,要想田賽芙這件事得到圓滿解決,你得把要求和底線告訴我,我們便慎重地開展調查,一旦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們查實後好作對方的工作,你要多少哺養費?」

    田成虎沒有與雷憲珍商量,既然章所長說到節骨眼上,他又不好迴避,心裡暗暗揣度,反正黎家有錢有勢,不敲白不敲:「一年算兩萬,這是最低數。」

    章明見他篩子大開口,旁敲側擊地提示他:「我們現在根本就沒有找到田賽芙,這一點可以排除,只要沒發現她的屍體,她活著的可能性比較大,她是否在自己生父母身邊尚不能確定,就按我們當地農村的條件,一個子女哺育到十八歲,不應該花這麼多錢,還是不能把子女當成搖錢樹,得到的是錢,丟去的是親情和友情,這件事你再考慮一下。」

    田成虎強詞奪理:「雖然哺養她沒有這麼多錢,我們救她一條命,一條人命的錢值多少?」

    章明就順其自然反問:「未必吧,你不撿帶,其他人一樣可以撿帶,她一樣可以存活,這話說得有點過。」

    田成虎只是在農村大吼叫還可以,真的擺到桌面上講理講法還欠火候,遇到像章明這樣心思縝密的偵探,更是有些捉襟見肘:「好吧,一年至少要一萬,再也不能少了,只要她的生父母支付了我的哺養費,我就再也不計較此事。」

    章明把他們之間的談話記錄念給他聽後,便讓他在筆錄後面簽字蓋手印,同時提醒他:「老田,我們會及時調查證實你提供的情況,調查核實後我們會及時與你聯繫。」他記下田成虎的手機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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