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緣 第2卷 身世揭秘掀風波
    章明送走田成虎後,便關上辦公室門,撥通鄒局長的電話,將田成虎發現田賽芙及提出要求的事向他匯報,請示如何處理。

    鄒局長當即答覆他:「我考慮好後回答。」

    章明知道,他是要與黎家商量,因為這件事非同小可,說穿後會發生一大堆事,必須保證萬無一失,自己只有耐心等待局長的指令,沒有他的指令只能穩住田成虎的情緒,防止他盲目上訪。

    鄒局長撥通黎貞樁的電話,通報了章明說的情況,得到同樣的答覆,此時,正在興致勃勃地和明春喝咖啡的貞樁思緒萬千,喜慶的面容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臉上愁得像秋天即將下雨的烏雲,雖然田賽芙與他們之間相處得非常默契,他心裡底氣不足,在她即將上大學時揭穿身世,她思想還不成熟,如果她不能接受是我們拋棄她的事實,一旦她思想上發生強烈反響,將會把她逼得走投無路,眼看到家的女兒向何處去?這兩年的付出的努力就前功盡棄,既然她的事已經被田成虎咬住,如果此事不盡快解決,會讓老鄒工作很被動,不能因為一己私利,讓同學為難,工作做成熟了,花點錢把女兒要回來也沒有什麼,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如果她的確怨恨我們當年拋棄她,要選擇其他的路,也只好認命,寧願捨棄女兒也不讓同學為自己的家事難堪。

    明春看到貞樁接了一個電話後,就會發生這麼大的反響,必定是遇到麻煩事,他毫不遲疑地關切這微妙的變化:「貞樁兄,愚弟有句話不知是否可以明言。」

    貞樁抑制住內心的激情,心知肚明,明月深深了小棟,小棟也接受了這份情誼,賽芙的事有必要給他說明,別為賽芙這件事把他們的事給拽進來:「兄弟,有事就問吧。」

    明春直言不諱地談吐觀點:「貞樁兄,我佩服你的為人和家風,明月和小棟之間的感情我們心裡都有數,既然他們能結為百年好合,我們就是一家人,你如果有過不了坎的事,儘管跟我說,我一定竭澤而漁幫你。」

    貞樁緊鎖雙眉敘述了賽芙身世及即將面臨的困境:「兄弟,我不需要你幫別的忙,只需要你做好明月的思想工作,別讓這件影響她和小棟的關係。」

    明春聽完此事,大義凜然地表態:「貞棟兄,我完全能夠理解和接受,應該果斷的處理好此事,明月的事你放心,她雖然是一個有脾氣的人,但是,我堅信,她能過這坎。」

    貞樁理智地詮釋:「今天我本來是安心陪你喝一下午的咖啡,遇到此事,我只好去和秋蘭商量,做好我媽的思想工作,研究具體的工作策略,盡量避免發生大的波折。」

    明春爽快答應:「好吧,我也把家裡人招回去商量如何配合你,我知道,你一家人都是吃工資飯,這筆錢我出,你一定不能推辭。」

    貞樁擺手謝絕:「兄弟,我家還能拿出這筆錢,你把明月的思想工作做好就是對我最好的配合,我得到麗江公園去找她們,改日再聚。」

    貞樁通知小呈到咖啡廳來接他,明春通知老李來接他。

    小呈駕駛著軍牌轎車接上貞樁後,貞樁便撥通秋蘭的電話:「秋蘭,你們在那裡?」

    秋蘭欣慰回復:「我和媽,賽芙在麗江公園門口。」

    貞樁吩咐她:「你們就在原地等待,我來接你們回家。」

    秋蘭從他嚴峻的語氣中預料發生了意外:「好的。」

    當轎車開到麗江公園門路時,小呈便打開車門,用手護著老太婆、秋蘭、賽芙進轎車。

    上車後,賽芙看到貞樁佯睡,臉色鐵青,心急如焚:「爸,你怎麼啦,臉色這麼難看,媽媽,你看爸是不是病了?」

    老人和秋蘭幾乎同地關注他:「貞樁、怎麼啦?」

    貞樁仍然提不起精神:「沒事,只是有點睏倦,想早點回去休憩一下。」

    坐在貞樁身後的賽芙給他敲打背:「爸,我給你敲打一下保證管用。」

    貞樁撫愛著賽芙的手,發自肺腑的感歎:「哎呀,有女兒多好啊,知冷知熱的女兒是爸爸的心頭肉啊。」

    小呈欣然地笑誇:「我們旅長指揮部隊時像猛虎,在家人面前像綿羊。」

    賽芙驕傲地誇讚:「我婆婆就是天上永不落坡的太陽,我爸爸媽媽就是空中永不消失的月亮,我就是他們身邊的一顆幸福小星星。」此時,賽芙被成茛目睹後,引發田成虎向派出所要人,現在一家四人的心裡都忐忑不安,十分焦急,擔心她一時難以承受這麼愛她幫她的人就是她出生墜地就拋棄她的親人,她的擔心是小事,長輩們的擔心才是舉足輕重,世上的事就是這麼折磨人,複雜的思想讓他們之間近在咫尺又如遠在天涯。

    婆婆估計是賽芙身世的事在條件尚不成熟的情況下,即將揭穿讓他如此焦慮,暗示他:「兒子啊,別急,天底下沒有過不去的坎。哦,對了,賽芙,你考上大學我們還要安排慶功宴,你把鄭教師的手機號碼告訴我們,我們出面請他表示家長的誠意。」

    賽芙便將鄭乾坤的手機號碼念出聲,貞樁與秋蘭估計母親要鄭乾坤的手機號碼有用意,都輸入手機中。

    貞棟聽到媽的話,估計她已經有了安排,便吩咐妻子:「秋蘭,你打電話給炊事班安排我們一家人的晚餐,回去後媽陪賽芙,我和秋蘭商量點事。」

    秋蘭接受到一條明春發來的短信息:「貞樁兄已經給我透露,在條件尚未成熟的前提下即將揭穿賽芙的身世,會遇到難以想像的困難,請放心,我會全力支持,明月的思想工作包在我身上,你們關鍵是做好賽芙的思想工作。」

    秋蘭回復:「謝謝,我會竭盡全力做好賽芙的工作,小棟和明月是真心相愛,我們當老人的要全力支持,別讓他們的感情受到傷害。」

    明春回答:「我和淡顏佩服貞樁和你的為人,欣賞你們尊老愛幼的家風,喜歡小棟,我們會全力支持明月和他發展感情,有事請加強聯繫。」

    秋蘭馬上答覆:「好的。」她發完短信息後,撥通炊事班的電話:「炊事班嗎,我是秋蘭,按標準給我家準備六個人的晚餐。」

    「好的,我們一定按時送來。」

    明月撥通秋蘭的手機:「媽媽,你們在那裡,我開車來接你們。」

    秋蘭笑呵呵地回答:「明月,你爸身體有些疲憊,小呈開車來把我們全家都接回去了。」

    明月在電話裡語氣焦灼:「媽,我爸讓我回家,我先把小棟送回去,我回家一趟之後就趕回來看爸,請您把電話給爸,我和他說句話。」

    秋蘭把手機遞給貞樁:「明月要和你說話。」

    貞樁接過手機:「明月,有啥事,說嘛。」

    明月心急火燎地安慰他:「爸,我剛才聽說您身體疲憊,非常擔心,我把小棟先送回去,我爸讓我回家,我一會兒就過來看您,一定要注意身體哈。」

    貞棟爽笑安慰她:「放心吧,爸是國防身體,沒事,只是覺得有點疲倦,又沒有大病,別擔心哈。」

    明月語言輕鬆:「我就知道偉大的爸不會有事,好了,我在開車,不多說了。」

    貞樁叮囑她:「開車一定要控制好車速,注意安全。」

    明月孩子腔:「好的,爸,我掛機了。」

    小呈駕駛著轎車來到貞樁家門口,打開車門護著車內人下車後,他便來到炊事班監督炊事人員安排菜餚,檢查清潔衛生,正是他駕駛技術嫻熟,對領導飲食起居方面的工作十分敬業,黎貞樁提升為旅長時,才將他一併調走,所有人員都知曉,領導身邊的轎車駕駛員是到下屬部門去辦事是見官大一級,炊事班長主動向他匯報菜餚的安排準備工作,小呈細心檢查肉食品消毒情況。

    貞樁把秋蘭帶到書房,詳細說明賽芙身世揭秘利弊關係,將此次揭秘當成對她人生的一次重大考驗,安排她和老人一起當機立斷向賽芙說明其真實身份,爭取在上大學前與田成虎達成協議,解除田成虎收養關係,明確賽芙名正言順地回歸黎家,輕鬆愉快地進入大學校園。

    為了給秋蘭和老人創造商量的條件,貞樁仍然佯睡在椅子上,秋蘭燒好開水,正準備取毛巾,賽芙憂心如焚地拿著毛巾來到媽媽身邊:「媽,我想用熱毛巾給爸熱敷,這樣能緩解他的乏意。」

    秋蘭讚賞她:「女兒,難怪爸這麼寵愛你啊,心裡裝著爸的身體放不下,疼愛爸的機會給你。」

    賽芙端著盆子走進父親書房,一邊用毛巾熱敷,一邊輕輕給他捶背,嬌嗔問到:「爸,好些不?」

    貞樁暗示她:「賽芙,請你記住,我們對你的情誼沒有一點瑕疵,即使有時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經歷的苦難我們十分心痛,就把她當成人生的一次磨礪,促進自己在人生的路上更成熟。」

    賽芙發出肺腑之言:「爸,我心裡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看到婆婆和您心裡覺得特別親,沒有一點見到陌生人的感覺,自從認識你們到現在,您們對我所付出的情感,比山高,比水深,比路上,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哇。」

    貞樁捫心自問,有一句關於她身世的話說到嗓門邊又搪塞住了,只能在心裡喃喃自語:「我們的確是一家人,這就是股肱之親的心靈感應。」表面上仍然謙虛謹慎:「女兒,我們只是履行了應盡的義務,並沒有半點虛情假意,只要知道我們是誠心想培養教育你就行了,無論遇到什麼預料不到的事,你一定不能放棄上大學,只有在大學才能多學知識,有一個工作崗位才能展示和實現自己的理想和抱負。」

    賽芙還是第一次聆聽父親的教誨,是那麼入情入理,給人鼓舞,催人奮進,也是奠定她在關鍵時刻能接受身世的思想基礎:「爸,我一定牢記您的教誨。」

    父女倆傾心交流著。

    秋蘭和老人在客廳商量著採取什麼方式與賽芙交談,以及如何去與田成虎交涉解除收養關係。

    老人從容不迫地表態:「既然這件事是因我引起,就由我出面給賽芙談,畢竟我對她要瞭解些,談完之後,她思想上會產生較大的波動情緒,你再配合做些工作,如果我們的工作都失效,再讓鄭乾坤出面。」

    秋蘭融會貫通:「媽,您真是運籌帷幄,好吧,吃飯後就開始,等賽芙接受身世的事實後,我們一起去臥龍派出所找田成虎交涉。」老人悄悄在她耳邊說具體方法和步驟,秋蘭會意地點頭。

    小棟神情緊張,匆匆忙忙地趕回家,看到婆婆和媽媽在嘀咕事情,以為是父親的身體發現重大疾病,心急火燎地問:「婆,媽,爸呢?」

    秋蘭輕輕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關於賽芙身世即將在條件不成熟揭穿的事,小棟頓時感覺到此事的確值得高度重視,心裡忐忑不安,表情也有些緊張,如果這件事處得不好,會影響到他和明月之間的關係。

    門鈴響起,小棟從可視鏡看到是小呈和炊事班及勤務兵將餐車送進門邊,他按一下開門按鈕,門開後餐車送進屋後,預定的各種菜餚擺在餐桌上。

    秋蘭便吩咐小呈他們一行人:「你們去吃飯吧,一小時以後來收餐具。」

    小呈便和炊事班及勤務兵離去。

    秋蘭安排:「小棟,你去拿一瓶葡萄酒來,全家今晚都喝葡萄酒,你爸和你就別喝白酒了。我去喊你爸和你妹下來吃晚飯。」

    小棟取酒時,秋蘭來到貞樁的書房,和風細雨地問:「貞樁,感覺好些沒有,吃飯了喲。」

    賽芙像孩子似的給父親輕輕捶背,蹦到秋蘭跟前:「媽,爸剛才教了我好多做人的道理喲,讓我受益匪淺。」

    貞樁從秋蘭篤定的眼神中看出胸有成竹神態,無限感慨:「秋蘭,還是女兒會疼愛父親,就讓她這麼輕輕敲打,倦意全無,走,女兒,我們吃飯去。」他一手牽秋蘭,一手牽賽芙來到飯廳。

    老人看到貞樁此舉,樂滋滋地笑道:「還是旅長,像個孩子似的。」

    小棟十分羨慕女兒對父母的愛意,開酒瓶的同時撅著嘴嘟嚷:「我從來都沒享受這種待遇,早知他們重女輕男,我也該變女兒。」

    賽芙故意氣他:「哥,我當營長,你去讀書。把你的那一位喊來吃晚飯。」

    小棟只好謙讓:「算了,你是我們家的寵物,我把明月喊來也當寵物。」他撥明月的電話,無人接聽,再撥後,淡顏接聽回答:「小棟,明月在洗澡,等她洗完澡後給你打過來。」

    貞樁知道她爸正在做她的思想工作,一時半會不會有結果:「媽,我們邊吃邊等。」

    老人欣悅道:「要得,我們邊吃邊等。」

    各自習慣性地對號入座,小棟臉上欣喜的神色漸漸消失,給各位斟酒,貞樁暗示他:「小棟,就這麼一會兒就受不了啦,她去讀四年書未必你也形影不離嗦,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不是你的自然會勞燕分飛,沒有出息。」

    老人主動拿起筷子,帶頭吃菜:「大家都吃菜,今天是好日子,我們家的寶貝得到錄取通知書了,秋蘭,明天通知兩個妹妹帶著家小回來慶祝我們賽芙考取中國人民警官大學。」

    秋蘭立即答應:「要得,我明天通知。」

    賽芙舉起酒杯:「婆,爸,媽,哥,這次我能到北京去讀書,可以看到五星紅旗第一次升起的天安門了,感謝您們!」

    大家正要舉杯,小棟的電話響起《甜蜜蜜》的鈴聲,他欣喜地接聽:「小棟,我馬上就過來,一家人的慶功酒少了我不算哈。」

    霎時,小棟的臉上彩雲飛舞:「我馬上到門邊等你。」他放下酒杯:「各位請稍等,明月說了,一家人的慶功酒沒有她不算數,我馬上到門邊去等她。」

    貞棟半真半笑:「瞧這個熊樣兒,還沒結婚就這樣,結婚後如何!」

    老人揭他的老底:「你們黎家老小一個樣,別說他了。」

    老人的話把貞棟和秋蘭笑得滿面緋紅。

    小棟開門下樓,家裡的人都放下酒杯和筷子,老人滿面憂愁地講述一件事:「貞樁,我昨晚夢見你爸了,他指責我辦錯了一件事情。」

    秋蘭安慰老人家:「媽,過去的事就別掛在心上了,這件事也不能全怪您。」

    賽芙勸導老人:「婆婆,是您思念公公的原故,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們抽時間去給公公上墳,多給他老人家燒些紙。」

    他們都在耐心開導老人。

    小棟來到門口時,明月駕駛的轎車已經來到樓下,她招手讓小棟上車,她緊緊地抱住小棟。

    小棟見她兩眼哭得像紅桃似的,驚喜交集地問道:「明月,啥事,既不接我的電話,還這麼傷心,把我的心臟都快急得蹦出來了,別傷心,有天大的事都能解決。」

    明月泣不成聲地訴說:「我聽爸說了賽芙是被你父母遺棄的骨肉,當時,我恨你一家人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親生骨肉都拋棄,再也不想見你了,我恨自己瞎了雙眼,想起我和你相處這兩年,把情竇初開的心都交給你了,你們一家人在我心中是何等高尚啊,原來這些都是騙人的鬼把戲,我痛恨你們時,心裡好像有許多繡花針亂刺的感覺,氣得頭都像要爆炸一般,是我爸媽細述了你父母生育和遺棄賽芙的原因,他還講述給你們爸團部修營房送錢送房拒收的事,我才返過勁來,知道是我錯怪你們了。小棟,我真的不敢想像,失去你我還能否有勇氣活下去,聽說今晚要說穿賽芙的身世,所以,我必須趕來配合你們。」

    小棟給她擦眼淚,輕輕地撫摸著她:「明月,我家人不說有多麼高尚,至少可以說是做任何事情問心無愧,沒有一點虛情假意,我們家的房都是按政策付了錢的,我們吃的生活費,每一筆我媽都是如實付了錢的,沒有白吃白拿一分冤枉錢,別看我家一個月上萬元的收入,除了開支的,沒剩多少,這兩年賽芙讀書用後,她的學費剛夠,這次要付二十萬錢給田成虎,我們還得借錢,說不定我爸要轉業才能湊足這筆錢,也許別人不信,這是實情,這些事我只能對你說,千萬別讓你爸知道,我們家不會接受你爸的錢,即使是親戚也是如此。」

    明月更加堅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從坤包裡取出一張銀行卡交給他:「小棟,一定要想辦法阻止爸轉業,他那麼熱愛部隊,他這個年齡正是為部隊建設做貢獻的時候,應該為部隊建設出力,這是我的五十萬私房錢,你拿去用。」低聲給他說密碼。

    小棟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接過卡:「只能算借二十萬,我們以後存起這筆錢再歸還你的小金庫。」

    明月依依不捨地提示他:「小棟,我們上去吧,別讓家裡人等著急了。」

    他倆手牽手地來到飯廳,表面上喜笑顏開,除了賽芙之外,其餘五人心裡都相當緊張,甚至還有參加一場即將打響的決戰,室內的空氣都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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