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緣 第1卷 假借捉賊跟蹤追
    傍晚,權林和菊蘭把幫忙打穀的人請到黎大娘家,用準備好的菜飯招待大家,飯後,婦女們幫著把碗筷清洗乾淨便各自回家。

    權林回家安排好家裡的事便回到黎大娘家,按照黎大娘的委託,清點一下雞、鴨等家禽,檢查每間屋的門是否上好門栓,洗漱後便進入右廂房,想起這幾天黎大娘的精心安排,聯繫派出所、交警一大隊三中隊的民警配合,巧妙地救出田賽芙,下午田成虎出損招,懸獎請全體社員幫忙尋找女兒,為避免節外生枝,老人又巧妙地讓秋蘭將她接走,只要田賽芙進了軍營才算真正脫險,她失去的是災禍,得到的是無比幸運,真是因禍得福,如果不把她送走,隨時都是提心吊膽的,現在的確可以睡安穩覺了,他開著吊扇,點上蚊香,關燈脫衣便躺在床上睡覺,入睡前,他有些納悶,黎大娘為啥這麼關心田賽芙,到底是她慈善為懷呢還是其他原因,老人不說自己不能問。

    夜深人靜,月黑風高,在竹山村三組農舍周邊,只有適應秋季活動的鳥兒偶兒發出零散的鳴叫聲,忙碌了一天的社員們幾乎都從乘涼的院壩回到了自己家裡,漸漸都進入了夢境。

    田賽虎從院子附近的東方高聲喊叫:「抓賊啊。」

    田成虎從院子的南方高聲喊叫:「看你還往那裡跑。」

    雷憲珍在院子的背面大喊:「你跑得脫才怪,我們院子到處是人。」

    巴子也跟著吼:「大家起來抓賊啊。」

    院子裡的社員們紛紛起來,莫名其妙地問:「賊在那裡?他們這個天能偷啥子?」

    田賽虎一本正經地對大家說:「好像是往黎婆婆家的方向跑去了。」

    巴子插嘴:「哦,是不是他們以為黎大娘被兒媳接走,想去她家偷東西。」

    社員們聽說偷黎大娘家的東西,非常著急:「愣著幹什麼,還不去找賊啊。」

    菊蘭聽說賊進黎大娘家,似信非信,為了預防萬一:「好吧,既然大家發現了賊的蹤影,還不快去看看。」

    權林聽到喊捉賊聲就醒了,細聽喊捉賊人的聲音,開始誤會是田賽芙返回被發現,相繼聽到田賽虎及父母和巴子的聲音,暗自讚賞老人家的運籌帷幄,把田賽芙安全帶走,否則,他們一定要以捉賊為民來黎家找人,涉及到人命關天的大事,任何人都不好正面阻撓,不然,將引發不必要的糾纏,他欲擒故縱,假裝睡熟未聽見,讓那些跳出來的人輸得口服心服,省去在左鄰右舍鬧事,免去鬧得雞犬不寧的社會環境,不能因這件事擾亂了正常的生活秩序。

    在眾矢之的的捉賊聲中,田家人注視著黎大娘家沒有任何動靜,增加了田賽芙躲藏在黎家的疑點,田成虎低聲吩咐雷憲珍、田賽虎把住黎家的後門,繼續鼓動院子內參加捉賊人的捉賊激情:「黎家對我們大家都有恩,捉賊聲吵得這麼凶,她家燈沒亮,說不定賊想偷她家的東西,我們絕對不能讓賊偷進黎家的一針一線,走,幫她家掃清賊害。」

    菊蘭雖然不全信有賊想去偷黎家,一是關心黎家,二是擔心權林沒去守護,她堅持做賊之心不可有,防賊之心不可無的觀點:「大家把黎大娘家的前門後門看好,別讓賊跑了,我們去敲前門。」

    她看到院子裡參加捉賊者把黎家的各個門都把得嚴嚴實實的,便帶領大家來到大門前,田成虎急不可待地敲門:「開門,請開門。」

    權林聽到敲門聲,暗笑,魚兒上鉤了,讓他自己灰溜溜地看到自己編的假戲如何收場,故意裝成睡得很熟的樣子:「深更半夜的,誰在敲門。」

    他開啟電燈開關,不緊不慢地穿好衣服,把大門打開,看到院子裡大多數人都到齊了,裝模作樣地問:「啥子事,大家這麼齊心,深更半夜到這裡來?」

    菊蘭首先解釋:「我剛才聽到田成虎吼,有賊進了黎大娘家,所以把你喊醒。」同時對他的舉動有些反常:「權老闆,平常你很驚醒,今天院子裡吵得這麼凶你還睡得著,睡得像一條死豬似的。」

    權林顯得難以為情的樣子:「我睡覺有個壞習慣,換個地方睡覺就擇鋪,開始翻來覆去睡不著,後半夜睡著後就難得喊醒,啥子事。」

    田成虎給他解釋:「我們看到有賊跑到黎家來了,所以就跑過來幫到抓賊。」

    權林故意裝瘋賣傻:「不可能,睡覺前我把每道門都栓好了的,未必賊有飛簷走壁的本事啊。」

    田成虎急不可待地煽動:「黎家對大家都有恩,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讓大家幫忙找一找放心些哈。」

    權林乾脆把他推到火口子上:「既然大家是出於關心黎家的東西不被賊偷,這是好事,具體由田成虎負責,不要輕易動她家的東西哈,如果沒被賊偷反而是進去看的人順手牽羊把她家的東西拿走了,我這幫忙看家的人就有口難辯了。」

    田成虎聽他說得有些道理,反正自己的正在目的是找田賽芙,並不是想在她家拿任何東西,他吩咐參加捉賊人:「既然村長相信我,不是我小見,為了預防萬一,我和巴子,菊蘭三個人進屋,你們大家看好每扇門,別讓賊開門跑了。」

    社員們不想惹是生非,更不想沾上偷雞摸狗的臭名聲,七嘴八舌地議論:

    「要得,你們三個人進去,我們為你們看好門,免得人多嘴雜把好事辦壞,早去早出。」

    權林心裡明白,他們三個人是揣著三種心思進屋,菊蘭是真心想捉賊,而田成虎的目的是找田賽芙,巴子是等找到田賽芙時能撈一千元懸獎的錢,他就領著他們到每一間屋,把每間屋的燈都打開,吩咐他們:「你們看仔細了哈,別讓賊從我們眼皮底下遛走了。」

    老人的家裡,所有的床都是新式床,沒用蚊帳,裝衣物都是現代衣櫃,只有裝稻穀用的糧倉,糧倉都是敞開著,裝糧食用的瓦罐子,口子小根本裝不下人,衛生間都是改裝成單位上的廁所修建方式,木樓上只有一鋪床,每間屋床上的被單,枕頭都是擺得整齊有序,他們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既沒有找到田賽芙,也沒有賊的蹤影。

    當他們沒達到預期目的走出門時,田成虎灰溜溜地給大家解釋:「對不起,虛驚一場,沒有發現賊人,大家回去睡覺吧。」

    權林補充:「我們這裡多年沒發生過夜賊,有人偶然發現有夜賊,查實後是虛驚一場,大家就不要疑神疑鬼,更不相猜忌,鬧得人心惶惶的,安心睡覺哈,你們回去吧,我瞌睡來了。」他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一下懶腰,關門滅燈後暗暗觀察,目睹所有人都離開後,他悄悄撥通黎大娘的電話:「您老人家真是神機妙算,他們果然以發現賊的方式暗中追查田賽芙,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您老人家把他們算得這麼準,碧兒兩口子為錢做出了出賣良知的事。」

    老人安慰他:「權林,很正常,一般人鑽進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圈子裡難得爬出來,辛苦你了,我們院子的人誰是什麼秉性我曉得,現在應該可以安穩睡覺了,他們不會在折騰了。」

    巴子垂頭喪氣地回。

    碧兒急不可待地問:「找到田賽芙沒有?」

    巴子正好有氣無處出:「就是你出些鬼主意,喊田成虎全家以抓賊的方式到黎家去找人,現在弄得我們羊肉沒吃成惹一身的騷味。」

    碧兒懊悔也有僥倖心:「我們並沒有直接說出是找田賽芙啊,別人如何知道?」

    巴子提醒她:「你以為只有我們聰明,別人都是傻子喲,村長說,我們這裡好久都沒鬧賊,突然鬧賊,誰都沒有抓住賊,話裡有話。現在真是錢沒撈到,反而使大家把我們看到見利忘義之人,有好果子吃了。」

    碧兒也後悔莫及:「早知如此就不應該參與田家的事,現在弄得裡外不是人。」

    田成虎一家子回到家後,更是像鬥敗了的公雞,互相埋怨。

    田成虎把氣出在兒子身上:「賽虎,都是你出些懸獎尋找的餿主意,結果如何,仍是得到沒用的線索。」

    田賽虎點燃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不緊不慢表態:「看來這件事還真有文章,我的主意不但有用,而且大有用途,你想想,碧兒幫黎老太婆煮飯燒火看到的事情,不會有假,關鍵是她現在的去處,我們應該認真分析分析。」

    田成虎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碧兒她說中午看到田賽芙在黎老太婆家,大白天走不出去,傍晚黎老太婆就走了,是我親自看到她在一個當兵的護士陪同下走的,沒有其他人上車,要走也就是吃晚飯到我們知道線索這段時間,像她這種情況和處境又能往那裡走呢?」

    田賽虎沉思後,再次提醒父親:「聽說學校有個老師也在找他?」

    經兒子提醒後,田成虎慢慢回憶,恍然大悟:「的確有個姓鄭的老師在找她,還把找她的事說得有板有眼的,嗯,對頭,明天我到學校去要人。如果我們在學校找到人,還不算巴子兩口子的功勞。」

    雷憲珍說了一句陰陽怪氣的話:「其實現在能不能找到人還兩說,找到她怎麼辦!她既然跑脫不回家,就說明她恨我們這個家,找到後是安排她上學呢還是如何處理?」

    田成虎氣得咬牙切齒:「她現在真的成了我們手裡的一個燙手山芋,她表面不哼不哈的,心裡有本小九九,送她讀書,讀出來也不會認我們,讓她嫁給成茛,她死活不會認,我也不曉得如何辦。」

    雷憲珍出餿主意:「依我說,乾脆讓她和兒子圓房。」

    田成虎憂心忡忡地看著她:「不合適吧。」

    田賽虎也有些舉棋不定的神態:「別人都曉得她是我妹妹,哥哥和妹妹圓房,不怕別人罵嗦。」

    雷憲珍繼續發表自己的觀點:「像田賽虎這個熊樣,到那裡去找這麼標誌的老婆,把她是我們撿到的實情對她說穿。」

    田賽虎喜出望外:「要得,把她嫁給我,反正嫁給別人也是嫁,嫁給我比嫁給別人強。」

    田成虎顧慮重重,如果找到她後,她正在氣頭上,能不能回這個家還不好說,她不回家別說讓她嫁給田賽虎,就是讓她去讀書她都不一定相信,拿出老辦法罵她或者打她能否管用,現在說穿她的身世,她反過來去找生她的父母又將如何是好?他簡直都不敢相信,以往說啥聽啥的她,還有這個脾氣,身上沒有分文居然能離家出走:「她能身無分文離家,這件事不簡單,其他的事還是暫時莫忙提,一提就是一大串事。」

    雷憲珍用鄙視的眼光注視他:「平常你膽子比天大,現在膽小如鼠。」

    田賽虎閃爍著狡黠目光,心裡想出更惡毒的狠招:「明天爸出面找她,你們要對她比任何時候都好,她提什麼要求都答應她,回來之後還是安排她去讀書,等她生活完全放鬆,我和她生米煮成熟飯後,讓她自己做出選擇,那時你們才出面。」

    田成虎此時彷彿不相信自己生的兒子能想出這種惡毒的辦法,如此的絕招比自己罵她,打她不知超過多少倍,罵她、打她只是讓她受皮肉之苦,他這一招就要讓她痛苦一輩子。

    雷憲珍更是對兒子刮目相看,原來雖然自己心裡也曾經有這方面的安排,還是想名正言順的辦理這件事,讓她擔心的是,想起給田賽芙算八字時,八字先生叮囑她:「這個姑娘的命硬得很嘍,從她的生辰八字看,她屬火並且是天上火,你家三個人的屬相屬水,並且是澗下水,水火相剋,按照屬相,她能把你們烤焦,你們要小心些哈。」

    她再也不敢想下去:「算了,不要胡思亂想,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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