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緣 第1卷 驚擾校園又撲空
    雖然「秋老虎」的驕陽似火灑落在大地上,臥龍中學四周有參天大樹屹立,也有無數小苗拱地而出,成林樹竹成蔭、茂密碧綠、翠玉綠黛,樹山相溶,顯得風景旖旎無比,彷彿在保護著莘莘學子在優美的環境中學習、生活,這股熱流對學校正常行課沒有絲毫影響。

    一陣叮噹的上課鈴聲後,無數個學生紛紛朝自己就讀的教室走去,鄭乾坤手持課本健步走進課堂,彬彬有禮有禮地將教科書放到講桌上。

    學生班長指揮學生:「起立。」

    同學們刷地在各自地座位站起,齊聲喊:「老師好!」

    鄭乾坤給同學們回敬:「同學們好!請坐。」

    班長指揮同學們:「坐下。」

    班上的學生同時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鄭乾坤在電腦前打開準備好的課件,點擊桌前的電腦後,教室前LED顯示屏上:荀子(約公元前313-前238)名況,字卿,因避西漢宣帝劉詢諱,因「荀」與「孫」二字古音相通,故又稱孫卿。漢族,周朝戰國末期趙國猗氏(今山西安澤)人。著名思想家、文學家、政治家,儒家代表人物之一,時人尊稱「荀卿」。他便按照準備的課件給大家解釋:「今天,我們學習文言文,先瞭解荀子其人,然後再學他的《勸學》,大家看顯示屏,就是關於對荀子本人的介紹,請同學們做好筆記。《勸學》是《荀子》一書的首篇,較系統地論述了學習的目的、意義、態度和方法。中學語文課本中節選了文中的四段,著重論述了學習的重要意義和學習應持的態度。我們今天學全文,勸,是勸勉、鼓勵的意思。聽說日本在拍攝一部電視劇《勸學》,尤此可見她的重要性……」他將《勸學》原文,生字,古文翻譯成白話文,以及學習這篇文章的現實意義向同學們闡述。

    田成虎戴頂舊草帽來到校門前,鬼鬼祟祟地朝學校走去。

    門衛的保安看他形跡可疑攔住他問:「你幹什麼?」

    田成虎幡然醒悟:「我找女兒。」

    保安理直氣壯地告訴他:「要找人必須正大光明地找,不能鬼鬼祟祟地亂瞅,你女兒叫什麼名字,是那個班的,先登記。」

    田成虎摸了摸頭:「我只曉得她讀了一年高中了,其他的就曉不得了。」

    保安給他解釋:「那就是高中二年級,她叫啥名字?班主任是誰?」

    田成虎如實告訴他:「我女兒叫田賽芙,老師姓鄭。」

    保安給他登記後:「把你證件拿出來。」

    田成虎給他指著家住的方向:「我家就住在竹山村三組,離學校很近,沒帶證件,家裡還要曬穀子,忙得很,我想給女兒說句話就走,耽擱不了多久,麻煩你讓我進去吧。」

    保安給他提要求:「現在正在上課,快下課了,你找到女兒說完事就走哈,不要影響她的學習。」

    田成虎一心想把田賽芙變成自己的兒媳婦,一心克制自己:「曉得,說幾名話就走,不得耽擱久了,我們農村也耽擱不起。」

    保安看上去這個有些蠻橫的模樣,怕他學校來鬧事,看他說話還是入情入理,也是離學校不遠的社員,為了預防萬一,給他打預防針,再次叮囑他:「我把招呼打到前頭,你千萬別在學校鬧事哈,如果鬧事,派出所有專門管學校的警察喲。」

    田成虎點頭哈腰:「曉得,我不得鬧事,說幾句話就出來。」

    保安告訴他:「如果找她本人,就在前面左邊的第三幢樓,如果找老師,就在右邊的第二幢樓。」

    田成虎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說客套話:「小哥,麻煩你了哈。」

    保安有些不耐煩:「快去,早點說完話好早點出來。」

    田成虎聞到撲面而來的芳香味道,綠葉成蔭的環境,潔淨的校園,心裡在琢磨,難怪學生捨不得學校的生活啊,原來這裡面這麼舒服,要是讓我坐到裡面來,我也原意,只可惜自己讀書尋時,學校裡破破爛爛的,大家肚子都吃不飽,老師一天也要忙著想吃飯的事,學生餓著肚皮,那有心思讀書嘛,還是現在好,不愁吃飯穿衣,還能在這麼亮堂的學校讀書,唉,田賽虎不爭氣,沒考起高中,成天在外面鬼混,看樣子無論找得到還是找不到田賽芙,要想辦法教兒子做點正事,要是不做正事,混出事還不曉得是個啥子結局,他一邊想著,一邊數著樓房,找到女兒讀書的樓,走上樓梯,聽到一陣電鈴聲,師生就從教室走出。

    他看到生龍活虎的學生興致勃勃走出教室門,老師們手持教科書走出教室門。細心觀察學生中有沒有田賽芙,從身影看去像她,直到看到臉蛋時才知道不是她。他細心觀察,鄭乾坤走出的教室,所有學生都走出教室門,確沒有田賽芙的影子,彷彿有一種失落感,他便悄悄地跟在鄭乾坤身後,直到他走進教師辦公室。

    田成虎看到鄭乾坤放下教科書,端著茶杯到飲水機前去接開水,他跟了過去:「鄭老師,你忙哈。」

    鄭乾坤看到田成虎來訪,心裡非常恨他這個無惡不作的跳樑小丑,把自己的女兒當成敵人凌辱和折磨,本想不理他,他畢竟是田賽芙的父親,歪竹子出直筍子,壓抑著怨恨的心情,強顏歡笑地問:「老田,有啥事?」

    田成虎硬著頭皮問道:「鄭老師,我女兒今天上課沒有?」

    鄭乾坤明白了,他是試探自己是否知道田賽芙的情況,幸好還沒去辦轉學手續的,自己能給他保密,難免學校其他老師能保密,他這一來反而提醒自己,一定要讓辦轉學手續的老師也要為她保密,馬上和他周旋:「老田,昨天上午我到你家來找她,下午陪我女朋友的親戚在老家吃飯,晚上回來已經是深更半夜,從開學到現在,一直沒看到你女兒,如果不信,你看花名冊有沒有她的名字,我還以為來給她報名嘍。」

    田成虎狐狸的尾巴漏出,故意胡攪蠻纏:「我們有人看到她進的學校,你們這麼大一所學校,藏個學生還不容易嗦。」

    鄭乾坤盡量克制情緒:「老田,你在家裡胡作非為,把一個好端端的學生逼得走投無路,不知道逃到什麼地方去了,今天跑到我們學校來要人。我請教你,從開學到現在,已經有半個月了,你帶她來報名沒有?你什麼時候把她交給我們學校的?我們學校是教書育人的正規單位,有什麼理由要藏一個學生?請你還是到其他地方去找吧,找到她送她來讀書,她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放棄學業太可惜了,她的輟學既是對國家培養人才的一個損失,也是對你家庭的損失,她如果讀書後,有一份好的工作,有了工資後就可以多給你們的錢,你不應該讓她放棄學業,更不應該懷疑我們學校藏你女兒。」

    田成虎氣勢洶洶地瞎分析:「你們大家評評理,我女兒雖然有十八歲了,她沒有身份證,身上又沒有錢,離家幾天了,昨天中午有人親眼看到她在我們院子有戶人家裡,她沒和翅膀,能到哪裡去,我的所有親戚都問過了,唯一能幫她,能藏她的只有你們學校,你們如果把她喊出來,我把學費繳了,讓她安心讀書,如果你們把她藏起,我就在你們學校鬧翻天。」

    辦公室的老師七嘴八舌地指斥他:「你還有顏面到我們學校來說女兒十八歲沒有給她辦身份證,國家規定十六歲就該辦,你這事做得不對。」

    又有老師說他:「虧你說得出口,女兒十八歲,身上沒有一分錢。」

    有個眼鏡老師訓斥他:「你真是一個無知無理的父親。」

    有位女老師戴副眼鏡,聽到辦公室有吵鬧聲,走了過來:「什麼事,這麼鬧哄哄的。」

    鄭乾坤主動給她匯報:「文校長,這是田賽芙的父親,他到我們學校來要女兒。」

    文芳校長看上去很文靜,瘦小的個子,潔白的膚色,笑容讓人覺得可親可敬,她仔細打量了田成虎,心裡暗暗地說,一個文靜的女生怎麼會有一個山蠻子似的父親哇,還是平心靜氣地問他:「老田,早上我在開教師會還問過鄭老師和科任老師,沒有一個發現田賽芙同學,她是我們學校最優秀的學生,我還為她沒來讀書批評過鄭老師,你說她在我們學校,有什麼證據,我們學校是組織學生學知識的地方,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營業場所,我們沒有必要藏你女兒,如果她到學校後,我們還要主動通知你來繳費,讀小學到初中是義務教育不收費,我們高中就不是了,每個學期都要按照國家規定的標準收相關費用。」

    田成虎仍是堅持自己的觀點:「這就怪了,有人看到她進的你們學校哇。」

    文校長問鄭乾坤:「田賽芙同學到底來了沒有?鄭老師?你們知道她在什麼地方嗎?」

    鄭乾坤知道她的藏身之處,為了她的安全,絕對不會透露她的行蹤,耐心解釋:「她的事我解釋得非常清楚了,既沒來學校,我也不知道她的行蹤。」

    文校長表態:「既然解釋清楚了,就沒有必要浪費時間,老田,你到其他地方去找吧,找到她就帶到學校來,拖時間長了,趕不上課程,我們不可能為她一個人就停課。」

    田成虎仍然胡攪蠻纏:「文校長,我是矮子過河,安了心的,如果不在學校找到我女兒就不得走。」

    文校長雖然是女同志,她相當有威信,辦事有魄力:「老田,你別看我是一個女老師,我這人說話做事歷來是說一不二,我們沒有你要找的人,你如果影響我們正常的教學秩序,我們既有保安,同時,還有派出所的民警管理干擾我們學校正常秩序的人嘍。」

    鄭乾坤怕讓田成虎丟臉,想了個讓事實說服人的哲中的辦法:「文校長,您看這樣行不行,請教化學的吳老師陪他,一是把我們班學生的花名冊讓他看,二是讓他到我們班上去,讓吳老師按照花名冊點名,三是讓他去問竹山村三組在我們學校讀書的同學,到底是否看到田賽芙來校沒有,讓他口服心服。」

    文校長只好接受鄭老師的建議:「老田,我同意鄭老師的建議,那個班有竹山村三組的學生?」

    田成虎看到這個局面,只好見好就收,再也不敢和學校對著幹,他主動提出一個人的名字:「我曉得,我們組的胡秀逸在你們學校讀書。」

    一位男老師,戴著一付金色眼鏡:「胡秀逸是我那個班的學生。」

    文校長徵求田成虎的意見:「老田,你覺得這樣行不?」

    田成虎看得出來,如果自己像在農村那樣刁鑽古怪在這裡絕對行不通:「好吧,這樣做了我才放心。」

    文校長安排:「吳老師,姜老師,你們二位按鄭老師的建議,陪老田去問胡秀逸同學,到班上去點名。老田,我把話說白了,我們沒有時間和你多說,如果這麼做了,你還要胡攪蠻纏,我們只有請派出所來人,讓他們陪你。」

    二位老師耐心陪同他,先到高二○○七級一班,吳老師以點名的方式讓田成虎知道田賽芙的確沒在教室。

    一個瘦小的女學生聽說他是田賽芙的父親,走上前跪在他的面前,哭喊著求他:「田伯伯,您就行行好,讓賽芙來讀書吧,如果沒有她的幫助,我早就沒有信心讀書了,姐姐是個好人啦。」

    一位男同學呼籲:「田伯伯,你發點善心讓我們的田班長回來吧。」

    同學們幾乎異口同聲地呼喊:「田伯伯,讓我們田班長回來讀書吧。」

    田成虎雖然是一個蠻不講理的農民,他畢竟也吃五穀雜糧當大的人,當看到這麼多和兒女一般大的孩子都在發出心靈深處的呼籲,他十分愧疚,再也沒有心思在學校呆下去,灰溜溜地離開,彷彿耳邊還在響起孩子們的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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