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姑娘醒了?!玄芷帶著玄璧忙地走出屏風,只見潔兒已然坐起了身。
「姑娘,你好些了嗎?」玄芷喜出望外的問。
「嗯。」潔兒點了點頭。
單膝跪地,她低著頭道:「屬下自作主張點了姑娘的穴道,還請姑娘處罰。」
眼波粼粼泛著秋水般溫柔的暈澤,潔兒歎息地說:「我怎會不瞭解你的心意,又怎會因此而怪你。其實睡了一下我也覺得有了些力氣,傷口也不那麼痛了。快起來吧!外面的情況怎麼樣?」雖然與玄芷說著話,可她的目光卻早已轉向了玄璧。
「黃副將平復了其他諸將的疑慮,玄墨和玄硯也在四處巡邏。姑娘放心吧,外面一切正常。」
「你就是玄璧嗎?」潔兒忽然問一直站在一旁也在默默觀察著她的玄璧,雖然只見過一面,可這個清新帥氣的女孩留給她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是,屬下見過姑娘。」
「辛苦你了。」輕柔的聲線,誠摯的目光。玄璧心頭一熱,恭敬地道:「屬下不敢。倒是姑娘今日代替聖君出戰,連屬下都未看出絲毫破綻,著實令屬下佩服。」
赧然一笑,潔兒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什麼也沒做,只是穿上了冉皓的衣裳擺擺樣子而已。更何況若不是因為我中箭,黃副將就不會收兵,或許此刻已經捉到了雷鈞,結束了這場戰爭。對了,」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你來是要告訴冉皓什麼消息嗎?」
「不瞞姑娘,屬下半夜偷偷潛入城中一是擔心聖君,另外也是雷鈞派屬下來的。不只屬下一人,還有幾個人,剛剛進城時已被屬下引到了別處。」
微一沉吟,潔兒思量著道:「難道雷鈞想要有所行動?」
玄璧的眼中滿是激賞,點了點頭,「雷鈞素來被人稱作無敵將軍,這一生還從未打過敗仗。今日一戰他不僅慘敗,而且還敗在了年輕人手裡,他又怎能嚥下這口氣!所以他派出探子混入雁沙城想要探知聖君的傷勢和營中的情況。」
「那麼,」潔兒狡黠的一笑,「我們就送他一座雁沙城如何?」
「什麼?」玄璧與玄芷異口同聲的叫道。
對著她們俏皮的眨了眨眼,一個計劃已在她的心中醞釀成形……
「真的要這樣做嗎?」將玄璧送出帥帳,玄芷仍舊擔心不已。
豪氣的拍了拍她的肩,玄璧笑著說:「我倒是覺得姑娘的計謀妙極了,你就不要想那麼多了。其實之前我一直很好奇,不知聖君喜歡的是怎樣的一個女子,今日一見,」頓了頓,她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玄芷的表情,「我終於知道聖君為何要悔婚了!」
「我也覺得只有姑娘才配得上聖君。」
「真的嗎?那你……」玄芷喜歡聖君,除了玄硯沒有察覺,她與玄墨早就知曉。
有些不自然的低下了頭,玄芷意有所指地說:「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我了。」
釋然而笑,玄璧呼出口大氣,「那就好。」
「你快走吧,姑娘讓我去找玄墨、玄硯、黃將軍過來部署一下。」
「好,那我們就依計行事。哦,對了。」玄璧又拿出了手中的銀針,皺眉道,「看來齊悠雲也在雁沙城,你們一定要小心保護好聖君與姑娘的安全。」
「我知道。」……
天剛亮雁沙城裡就傳出了噩耗:興安小王爺傷重身亡。一時間雁沙城城牆上的旗幟皆換成了白旗,城中掛滿了白帆,兵士的帽纓也都換成了白色。聽說城中因為沒有主帥,將官分成了兩派,為了爭奪權力早已打得不可開交。
雷鈞得到消息簡直喜不自勝。雖然昨夜派出的探子只逃回來了兩個,但他想要打探的事情卻全都打探到了,此時他正一掃昨日的陰霾,神清氣爽的站在城牆之上向遠處的雁沙城眺望,思量著下一步的攻略。
「雷將軍。」
雷鈞聽到聲音忙轉回身,拱手應了聲:「太子殿下。」
武鰈軒也虛拱了拱手,在他的身邊站定,遙望著雁沙城的一片白色,懷疑地問:「澹台冉皓真的死了嗎?」
「哼哼,他中了老臣的穿雲箭,想要保命並不容易。」雷鈞自信滿滿的說。
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武鰈軒轉頭看向緊隨在他身後的玄璧:「花影,你可親眼見到了澹台冉皓的屍身?」
「回殿下,確實如此。屬下潛入帥帳,見到澹台冉皓一動不動的躺在軟榻上,而他身邊的兵士皆在哭泣。」
「可為什麼孤總覺得心神不安呢!」
「難道殿下信不過老臣?!」雷鈞不爽的拉下了臉。對於昨日的敗仗,雖然太子並未說什麼,可越是這樣他越覺得難受。自尊心極度受挫,面子、裡子都有些掛不住了。
「雷將軍不要誤會,孤不是這個意思。」
喘了幾口粗氣,雷鈞鼓著腮幫子,指天誓約地說:「今晚偷襲雁沙城,若是拿不下城池,老臣絕不回來見殿下。」
偷偷的瞄了他一眼,玄璧微微的露出一絲嘲笑……
雁沙城裡死寂一片,雷鈞帶著人馬一衝進城中就意識到了不好。城樓上把守的兵士太少,城門攻破得太過容易,而城裡更是黑漆漆的看不到一個人影。
中計了!牙關隱隱打顫,詐死誘敵,好狠的招數!
「傳令下去,立刻撤出雁沙城,快!」話音剛落,四周便響起了雷鳴般的鼓聲和喊殺聲,無數的火把驟然點亮,更有雨點似的火箭射了過來。火光繚繞之中,一員身穿銀色鎧甲、臉戴銀色面具的小將騎在一匹藍色的高頭大馬上出現在對面。
「澹台冉皓!」雷鈞簡直咬碎了牙,額頭上青筋暴起,揮動手中的長槍就要上前。
黃副將一擺手中的小旗,鼓聲立刻變了節奏,城門轟隆隆的開始關閉。
雷鈞猛地吃了一驚,哪裡還顧得上澹台冉皓,急忙撥馬領兵向城外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