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冉皓愣住,眼珠不錯的盯著錢昕,不再掙扎也不再說話,只是那雙深褐色的眸子裡溢滿了詢問、焦急、傷痛與心碎。
錢昕穩了穩心神,正容道:「潔兒或許是以為你死了,所以才會封閉自己,失去心智。只要讓她知道你還活著,她的失心之症便可不藥而癒。」
眼前一亮,澹台冉皓又要起身。
「皓,你聽我說完。」錢昕按著他的手上更加用力,「你現在這個樣子別說騎馬,就是下床都很成問題,你怎麼去見她!好,就算你到得了康平王府又能怎樣?澹台玨會讓你見潔兒嗎?如今斷魂門的人還在四處搜尋你呢!難道你想讓潔兒看著你再死一次嗎?!你是不是覺得她受得打擊還不夠大?!」
如被焦雷擊中,澹台冉皓四肢僵硬,面如金紙,痛苦而又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輕聲歎息,錢昕繼續勸著:「你不一定非要親自出現在她面前,只要拿給她一件你們之間的信物,並告訴她你沒有死的消息,我想她或許也是可以康復的。」
信物?澹台冉皓閉目思量。想到那串粉水晶手串心口便一陣陣的劇痛。他懂得潔兒的心意,手串是她,錢袋是他,她拿走了錢袋卻留下了手串就是想要告訴他,他們永不分離。可如今,手串斷了、丟了,這是不是在預示著他也會失去她呢!
「皓。」水瑤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錢昕霍地轉回頭。自從齊悠雲將重傷的澹台冉皓送到望眉小築,他就沒有再見到她。他一直忙著照顧澹台冉皓,可心裡卻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著她,真怕她會做出什麼傻事來。如今見她安好,一直擔著的心也終於在這一刻放了下來。
水瑤緩步上前,望著床榻上那個令自己依戀又心疼的人兒,淚水不禁爬滿了臉頰。猶豫了下,她將手中一隻精緻的荷包遞向他,「這個給你。」
心頭微酸,錢昕不自在的別過頭。
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荷包,澹台冉皓復又閉上了雙眼。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水瑤更是羞愧難當的漲紅了臉,拉起澹台冉皓的手硬是將荷包塞給他,她轉身便要走。
「皓。」終是不忍,錢昕伸手攔住水瑤,目光祈求的望向澹台冉皓。
略皺了皺眉,他十分敷衍的打開了荷包。
一粒粒晶瑩剔透的珠子散發著清涼的溫度,就好似她身上的溫度,緊緊的握在掌心,他不敢置信又感激莫名的望向水瑤。
「我知道這手串對你是何等的重要,所以我去了棋山頂,將它們一顆顆的全部找了回來。」淚盈於睫,水瑤低聲說,「潔兒見到這些珠子就會知道你還活著,她一定會好起來的。」
「瑤兒。」錢昕伸手攬住水瑤的略顯單薄的肩,心疼而又欣慰的輕喚她的名字。她的善良,她的細心,她的體貼,她的成全,他都看在眼裡,更記在心上。她果然值得他愛,她果然是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哪怕她的心還繫在別人的身上,可他卻仍然覺得那般的驕傲。為她而驕傲,更為自己能愛上她而驕傲。
「謝謝。」眉心痛苦的皺緊,淚一滴滴的流進心裡可眼底卻乾澀一片。「玄硯,」澹台冉皓將珠子小心的裝進荷包十分不捨的遞向他,「想辦法把這個送去康平王府。」
「是。」玄硯恭敬的接過,不禁又是激動又是心酸。
「等一下!」見玄硯轉身欲走,錢昕急忙出聲阻攔,「我覺得送這件信物過去實在是太過冒險,萬一草草被發現了,我們就等於失去了康平王府的一切消息。所以,」他想了想,看向澹台冉皓,「最好那信物是不需要傳遞的,讓她在那邊就可以直接找得到的東西。你再想想看,你與潔兒之間可否還有其他的信物?」
其他的信物?澹台冉皓陷入沉思,他與她之間的點點滴滴無時無刻不在他的腦海、他的心裡,如果不用這串手串,或許還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