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卻憂心重重的說:「姐姐,您知道嗎,這些天來,我暗中觀察,發現我們周圍都是夫人的人!」
「啊?那,那怎麼辦?」呂雲惠也擔心起來。
墨痕一邊劃弄著水一邊說:「您不知道,夫人安排這麼多人,可能不是衝著咱們來的。」
「那是衝著誰?」呂雲惠不明白了。
墨痕意味深長的說:「可能是為了保護姐姐,不受到四位繡主的迫害!」
「啊?」呂雲惠太意外了,吃驚的問:「為什麼?夫人會保護我?」
墨痕忙說:「小點兒聲!」
呂雲惠連忙點頭,又幫著墨痕一起製造水聲。墨痕從窗戶縫向外張望了半天,才回來接著說:「如今夫人要讓您跟著去進香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繡玉山莊。四位繡主怎會不知?也就是說,您很有可能成為第五位繡主!」
呂雲惠明白了,接著分析道:「那麼她們認為我會威脅到她們的地位。所以……」
墨痕也在思考著,點了點頭打斷了呂雲惠說:「對,她們當然想除掉咱們。可是,夫人已經安排了人手,日夜保護著您,她們無從下手!」
呂雲惠皺起眉問:「然後呢?會對咱們的計劃有影響嗎?」
墨痕輕聲說:「我擔心的就是這個!三天後,也是咱們離開夫人保護圈子的唯一一個機會了!一旦您登了台,即使您不會輕易梳頭,可您調教出來的這些丫頭,那可都還是沒開苞的啊!如果有恩客,為她們出了纏頭,那您一定奪得頭名。所以,她們必須要盡快除掉您。這樣的話……」
呂雲惠抓住墨痕的手緊張的問:「這樣的話,三天後就是她們除掉我的最好時機?」
墨痕歎了口氣說:「對啊!本來,我們想辦法逃走就行了,這下還得提防她們的人馬!唉,這可如何是好啊?」
呂雲惠鼓勵道:「咱們別自亂陣角,萬一她們不會對我怎麼樣呢?」
墨痕苦笑了一下說:「姐姐,夫人會加派人手,連飯菜都是從夫人的小廚房裡,由趙媽親自送來的,您認為這會是夫人瞎擔心嗎?」
「你是說,以前出過類似的事情?」呂雲惠驚訝的問道。
墨痕點了點頭,不願再說。呂雲惠也覺得有點兒膽寒。呂雲惠想了想問:「你認為,她們四個都會有動作嗎?」
墨痕看著呂雲惠,想了想說:「流花應該會。照水膽子比較小,應該不會。初晴,比較有計謀,應該不會直接動手。淡彩專橫,處處爭強,不過她很自負,不好說。我那天湊巧聽到淡彩,就是那天穿粉袍的那個,我聽到她說,誰更強些還未可知。」
呂雲惠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說:「行了,咱們也別擔心了。總之,我們處處小心……」
墨痕突然一拍手,在呂雲惠耳邊說:「姐姐,我有一計……」
呂雲惠聽完後,高興的說:「太好了,就這麼辦!」
三天後,呂雲惠打扮得光彩奪目,扶著墨痕興高采烈的跟著夫人去逛廟。
縣城裡的男人們,也都知道每年的這一天,秀玉夫人會帶著四大花魁進城來逛廟。所以,那些不太正經的男人們,都會圍在廟門前,爭睹四大花魁的芳姿。甚至連廟門外的茶座,都會比平時貴上一些。花魁們也都精心妝飾,以求遇上有財有勢的恩客。
這時,六頂小轎,十輛馬車的隊伍,在廟門前停了下來。與大戶人家不同的是,秀玉山莊的姑娘們是不怕外人看的,所以不會拒絕人們來看熱鬧。
最前面的轎子裡,當然是秀玉夫人本人。緊隨其後的是,流花、照水、初晴、淡彩四大花魁,今年多了一頂,便是呂雲惠。
後面的四輛馬車內,是四大花魁手下最得力的一位姑娘。
再後面的四輛馬車內,是花魁和姑娘們的貼身侍女。
最後的兩輛馬車內,是跟隨的僕婦們。
雜役們徙步圍繞在車隊左右。
侍女們先下車,各自前去攙扶自己的主子。先是四位姑娘下車。然後是四位花魁下轎。最後才是秀玉夫人。
廟門外,大家紛紛議論著第六頂轎子內的人物。夫人也是想藉著這個機會,讓更多的人看到呂雲惠,以吸引他們光顧秀玉山莊。
秀玉夫人下得轎來,向後一看,只見花枝招展、珠搖玉動。向右一看,滿意的看到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再看天氣,晴空萬里,微風輕拂。夫人不禁心情大好,故意在廟門之外多站了一會兒。
在秀玉夫人的帶領下,大家徐徐進入廟內,開始參拜神佛。整個過程,十分平靜。但是,呂雲惠和墨痕的內心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參拜完以後,住持方丈將秀玉夫人讓到後堂,招待齋飯。按照慣例,這時,姑娘和花魁們可以四處游賞一番。因為廟內早就被家丁們清場,沒有外人了。
夫人與方丈坐下談講經文。方丈便命小沙彌端上茶來。這時,流花向自己的侍女使了個眼色。被十分警惕的墨痕看在眼裡。她悄悄碰了碰身邊的呂雲惠,呂雲惠知道,時機來了。
流花的侍女,上前一步,接過沙彌手中的茶盤,一一給各位花魁和呂雲惠獻茶。
大家都沒有留意。邊聽方丈講經,邊喝了茶。呂雲惠假裝喝了一口後,就用手支著頭說:「夫人,我,我有點,有點睏了!」
夫人這才注意到花魁和姑娘們都在憚房內呢,於是說:「你們也不愛聽這些,別陪著了,玩兒去吧!」
大家立時如獲大赦,忙出去了。夫人又問呂雲惠:「困了?」
趙媽在夫人耳邊說了一句話,夫人忙說:「快,讓木子去請大夫!」趙媽答應一聲去了。墨痕暗中鬆了一口氣,這樣就支開了木子。
方丈見狀忙吩咐小沙彌,帶雲姑娘到客房休息。墨痕扶著看上去體力不支的呂雲惠,跟小沙彌去了。
到了客房後,墨痕小心的關上房門說:「姐姐,快,我們走!」
呂雲惠驚訝道:「啊?現在?怎麼走?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出去嗎?一定會被逮住的!」
墨痕小聲說:「不是,客房的後面就是寺廟圍牆的外面了。你看上面那個小窗口,出去就行了!」
呂雲惠看了一眼炕後面牆上的小窗口說:「啊?這個窗口,也太小了!再說那麼高,我們怎麼上去啊?」
墨痕把炕桌推了過去,自己爬上炕桌一蹲,焦急的說:「快!你上去,然後拉我一把!」
呂雲惠也很著急:「這,這行嗎?我試試啊!」她剛爬上炕,只聽屋外亂作一團。
兩人又忙從炕桌上下來,往門邊走,想從門縫兒向外張望。剛到門口,門就被踹開了。墨痕和呂雲惠一看,只見一個蒙面大漢手提一把大刀。
墨痕呆在當場,不知出了什麼事了。呂雲惠卻反應過來。一把抓住墨痕,另一手把一旁一隻裝滿水的銅盆,向那大漢一揚。
大漢剛進得屋來,向內一看,見沒有人。再向左右一掃,還沒看清,就被迎頭潑了一臉涼水。他忙用手抹了把臉。
這空當兒,呂雲惠已抓著墨痕奪門而逃。大漢忙追了出來。呂雲惠抓著墨痕,順著客房逃跑,慌不擇路。卻誤打誤撞,跑到寺廟的後門。本來,這後門是有鬼三兒把守的。可是由於廟裡突然出現了強人,鬼三兒聽到裡面有女人叫救命的聲音,他怕夫人出現意外,就進去保護夫人去了。
此時,大門洞開。呂雲惠一看,不顧一切的拉著墨痕就往外跑。後面只有一條小土路通往山下。她兩個深一腳淺一腳,根本辨不清方向,只知道往下逃去。
大漢本來就會功夫,腿腳靈活。這時,大漢的一個同夥聽到這大漢一聲呼哨,也跟了上來。呂雲惠知道這樣跑下去不是辦法,她們既不熟悉地形,速度又不快,衣服還這麼招眼!這時,她突然看到前面有幾塊巨大的岩石。於是她忙扯下頭上的一枝金釵,扔到路邊。然後拉著墨痕左轉跑到岩石後面躲了起來。
她們倆人拚命捂著嘴,生怕喘氣的聲音被歹徒聽到。再加上緊張,呂雲惠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在狂跳,嗓子裡都有點發腥了。
這時,只聽一個歹徒問:「你看清了嗎?是第六頂轎子上下來的那個女人嗎?」
另一個歹徒說:「應該錯不了,那幾個女人中只有一個是梳辮子的。不過,我沒看清臉她們就跑了。」
第一個歹徒又說:「咱們快追吧!否則讓她跑了,咱怎麼跟老大交待啊!」
另一個歹徒突然說:「三哥!你看,那是什麼,枯草堆裡,怎麼那麼亮?」
兩個歹徒跑了過去,三哥說:「是支金釵!」
另一個歹徒說:「這種地方,怎麼會有金釵,又不是前面,香客們都不走這邊的路。我看一定是那個姑娘,順著這路下山了。三哥,咱快追吧!」
那三哥只嗯了一聲,兩個歹徒就飛速的向山下跑去。岩石後面,呂雲惠和墨痕這才敢喘口大氣兒。兩人又怕夫人一會兒發現她們不在客房內,會派木子等人追來。一想到被捉回去的下場,墨痕就瑟瑟發抖。真是前有狼後有虎,兩人彷徨無計。
呂雲惠說:「這樣吧,我們不能在這兒乾等著呀。那兩個蒙面歹徒比咱快,咱們還是先下了山,再想辦法吧?」
墨痕此時已經沒了主意。她從小在秀玉山莊長大,秀玉山莊裡的事情她是清楚得很,可是一旦走出了秀玉山莊,她可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只好點頭,盲目的跟著呂雲惠向山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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