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樂流風以一串的感歎詞開口,儘管大家都知道他定會「語不驚人死不休」,卻萬萬沒有料到他只用了四個字,就驚倒了所有人,「『絕代雙驕』。」
在大家由衷欽佩他的引經據典能力的同時,也爆笑出聲,引來周圍無數目光。
興非一和達闕的眼角都輕微地抽搐了一下。
夷鳳詞將興非一的沉默看成害羞,很「仗義」地大包大攬:「別理那個瘋子!姐姐我會罩著你的!」
怎麼看興非一和達闕都是百分百的雙胞胎,虧她怎麼將他放到弟弟的位置上去的?所以這次大家都很合作地顧左右而言他:
「人這麼多啊?」
「要不要買點東西帶進去吃喝?裡面的很貴。」
「小瑞,很久不見了。」
「月姐姐的學校好玩嗎?」
「商量一下路線吧!」
「……」
夷鳳詞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了,加入進去:「我們先進到最裡面,再慢慢從裡面逛出來,怎麼樣?這樣可以跟人流錯開,也更方便取景拍照。」
她的建議非常高明,大家一致贊同,在外面超市裡買了些零食和飲料,就繞過擁擠的公園大道,直奔最深處。
越向內走,遊客越少,環境變得分外寧靜,踩在雪上的「嚓嚓」聲清晰可辨,呼吸的清冷空氣令人通透而爽快,偶爾樹枝承擔不了的積雪滑落下來,「噗」地陷進樹下的同伴當中,刻畫出一個個有趣的足印。
「好美的雪景!」如月向著面前凝固般的湖水、紅柱飛簷的小亭和亭旁一樹清瘦峭拔的蠟梅讚歎。
「我們大家在這裡合個影吧!」夷鳳詞拿出了數碼相機,開始選擇最好的構圖,忽然又想起達闕身上的保護法術來,「達闕,你既然不照相,就過來幫我們拍吧!」
達闕點著頭接過相機。
「喂?你們搞什麼?現在才想起來,我們都沒合過影呢,達闕!」源建德叫道。
「人家不喜歡照相,怎麼啦?況且你又不是美女!我們都沒叫呢,你叫什麼?」夷鳳詞言辭犀利。
「這是個什麼情況?」看如月也一副對夷鳳詞深表贊同的模樣,源建德不明白為什麼他忽然就成為了女生的公敵。
楊國朝雖然也不明白,可還是同情地拍著他兄弟的肩膀,道:「別管什麼情況,拍照拍照!」
大家都站好位置,夷鳳詞忽然發現長髮的少年靜靜地佇立在達闕的身後,立馬叫道:「興非一,你也一起呀!快過來!」
歂瑞想開口阻止,但總不能說興非一跟達闕一樣吧?同一個理由誰會信?無奈一時半會兒的,她也找不到什麼理由。而另一方面,她認為興非一比達闕更精於世事,一定能夠找出個合適的理由來拒絕。
沒想到興非一根本沒有拒絕,很爽快地過來眾人身邊。
歂瑞愣了愣神,望向達闕,後者專心地看著相機上的液晶監視器,對此沒什麼反應;而興非一被源建德拉到他身邊,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表情。算了,等大家慘叫好了。
照了兩張集體照,夷鳳詞毫不客氣地拉著興非一合影,如月不好意思跟他單獨照,便拿歂瑞當調和器,也合拍了一張。
小丫頭先是很牴觸,待看到數碼相機顯示的照片後,她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照片裡的興非一併沒有失去他筆直修長的雙腿,站立的姿態優雅閒適。唯一讓人有話說的,就是他仍然圍著那條遮住了他半邊臉的圍巾。不過這一點不會令她有任何意見。
為什麼會沒有什麼異樣呢?她想,難道是因為達闕是拍攝者?這是有可能的,也許他們兄弟倆在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已經達成了共識,由達闕來改變拍出的照片。
這麼想著她又搖了搖頭,很難想像達闕會有這種本事。說起來,她更相信是興非一親自改變了拍攝的結果。畢竟,她是見識過他的能力的,能一瞬間就將她從街上帶到古怪樓道,又從地下室帶回了家,影響一下拍攝效果也是完全可能的吧?
「要不要就在這裡堆雪人?」楊國朝高聲問。
夷鳳詞反對道:「你們是專程來破壞景致的嗎?」可以想像得到,當這裡出現一個他們堆造的雪人的時候,絕對不會是什麼錦上添花的妙事。
本來打算贊同的歂瑞聽到這話也猶豫了。
「那邊,到那邊去堆。」夷鳳詞指向右側樹林邊的空地,厚厚的白雪平整完滿地堆積著,沒有一點瑕疵。
「不錯,像是專門為我們準備的。」楊國朝摘掉手套,看看左右,「上吧!」
堆雪人實在不是個多有技巧的事,完全靠體力,當大家幾乎把那片空地上的雪全堆到一起後,一個個都變得有點狼狽;在雪人的雛形出現的時候,互相看看敞開了外套、解下了圍巾、摘下了手套、挽起了袖子的外形,這幫少男少女們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熱熱熱熱……」源建德不停地將衣襟掀動,以求散熱。
如月將飲料分給大家,她的臉也紅撲撲的,帶著運動過後的健康色澤。
樂流風一邊修飾著那個不太圓的雪人腦袋,一邊喘著氣說:「誰提議做這個的?簡直要把咱的老胳膊老腿都廢了!」
楊國朝捶他一拳,笑罵:「去你的!你有多老啊?」
「哥們,我不比你老?你說你是幾月份的?」樂流風一點不讓步。
「……」
達闕望著在雪人身上拍打的小丫頭,昨天,他以為她一醒來就會非常驚奇地跟他形容興非一帶她回家的方式,可他再次估計錯誤,關於那個,她竟然一句話都沒有對他說;至於興非一,他也沒有告訴他,他將那位老太太送到哪裡去了。似乎他轉眼間就被強行置身事外了。
站在旁邊的夷鳳詞注意到達闕唇邊不自覺流露出的苦笑,靠近他,輕聲問:「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