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早餐有點令人心情低落,雖然喝得也是古海峰煮得咖啡,但卻是告別性的咖啡。昨天他接到學校的通知,申請的宿舍已經可以入住了,所以,他準備在今天下午搬過去。聽到這個消息,車小瑋有一種說不出的失意,就像落在手中的感情花瓣又被風吹走了。而現在,看著在收拾東西的古海峰,她除了將愛意埋得更深,再無其他辦法。
「你的咖啡壺,記著帶過去。」車小瑋提醒古海峰。
古海峰抬起頭看了一眼咖啡壺,想了一下表示不帶走了,他會再買一個,兩邊都有比較好,有空他可能會來拜訪的。聽到他這樣說,車小瑋糾結的心舒緩了一些,她也做出表示,公寓的鑰匙他可以繼續留著,方便以後用。
「長期留著鑰匙,你的朋友會不會有意見呢?」古海峰問,他對黃明宇還是有顧忌。
「他其實是個大度的人,不會斤斤計較,那天晚餐只是開玩笑。」車小瑋替黃明宇解釋,又怕古海峰誤會她對黃明宇的感情,於是又補充上親情化的解釋,「他是我小時候的鄰家哥哥,在他眼裡,我就像是妹妹,所以對我頗為照顧。」
「好像,你還是他的預約妻子。」古海峰淡淡地笑。
原來他聽到這句戲話了,車小瑋回以一個無奈的淺笑,稱黃明宇的說話風格就是那樣,有點不正經。古海峰似乎想要再問什麼,遲疑後又沒有問出口,只是提醒她,時間不早了,該去上班了。看看時間,的確不早了,她也只能簡單的叮囑他路上小心,很多富有感情的話,在這一刻,居然都用不上場,車小瑋真有點生氣自己的無能。
打開門,準備走出去之際,在某種力量的促使下,車小瑋又轉過頭看著客廳裡的人,她想對他說,「可以不用走的,只要願意,不會介意你留下來,而且我也希望你留下來。」愛一個人的決心濃烈時,會有很多勇敢的想法,如果他也有愛她的心,她甚至願意犧牲自己的生活去追隨他。問題是她不知道他的心,這些勇敢的想法,也成了游失在齒縫間的遺憾。
「還有什麼吩咐嗎?」古海峰看著她驚訝地問。
「離開時,別忘了鎖門。」
那些勇敢的想法,到最後變成了平常得再不能平常的話。
「哦,我知道了,會記得鎖門的。」
他回以簡單的答覆,令她的勇氣頓然消失了,車小瑋怏怏地離開公寓。為什麼他就不能先給個明確的指示?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愛她的意思?究竟還可不可以期望?這些困惑再次包圍車小瑋,讓她覺得很難受。
像這種虛幻的愛意,如果不能得到回復,它會成為脆弱的蒲公英,經不起生活的風吹雨淋。那些白色如夢般的花瓣,不是消失在大地的泥土中,就是凋萎在沒有人知道的草縫間,留下的,只是一株光禿孤寂的花枝。她不希望自己的愛意遭遇這樣的結局,需要得到他的回復,她必須得到他的回復。就算是被拒絕,也要讓花凋謝得有影有蹤,這種想法,在車小瑋心裡膨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