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傾痕點點頭,「那個薜姑娘曾是我的屬下是嗎?」
「是的,她住在別苑小樓。」
欒傾痕直接去了別苑小樓,他跑進去,見到薜晚煙正在練劍。
薜晚煙見他來,馬上收劍:「主上?」
「你說,我是不是很愛很愛聶瑤珈?」欒傾痕問過一個人,心就更痛一分。
薜晚煙點點頭,「不知道主上為什麼問這個,不過,薜晚煙最羨慕的女人就是聶瑤珈了,她成為了您心中的最愛,曾與她不離不棄。宮中的拈花樓也是您親手毀了,又因為她而親生重建,在大戰時,主上利用過她,她後來在沁國軍營中病重,我們以為她死了,沒想到她也活了下來,卻同樣,失去了記憶。」
欒傾痕無力的倒退幾步,踉蹌的跑出了小樓,大步跑在皇宮內,每個人都在對他說,他曾經是多麼的愛聶瑤珈,就像他現在,心裡這麼痛的原因,他有些明白了。
那夜之後,聶瑤珈雖住在浮尾宮,但是她到另一間房中睡,雖不及臥房舒服,不過有張很大的躺椅,可是第二天醒來時,她總發現自己睡在床上,而欒傾痕睡在躺椅上。
兩人沒有說話,冷戰了數天。
欒傾痕知道自己誤會過聶瑤珈,終於明白,她也是失去記憶,與小巖的相逢並不是她的陰謀。正因為這樣,他覺得對聶瑤珈愧疚,昨天與聶惜若的吻,讓自己無臉面對她了。
聶瑤珈呢,她知道自己以前就嫁過人了,都是同樣的一個人,不過,過去是過去,她想順其自然,能記起來也罷,終生忘記也罷,現在她只想好好過日子,她不會纏著過去,要放手未來才是。
她梳妝好剛要出去,欒傾痕終於拉住她:「你去哪裡。」這幾日她一直出門,從早到晚不回來。
「我說過,我們各不相干。」聶瑤珈放開他的手,離開浮尾宮。
欒傾痕不得不跟出去,他一路尋找,見聶瑤珈和欒墨亦在水榭涼亭內餵著魚。
聶瑤珈興致勃勃指著水裡的魚,正說得什麼。
欒墨亦抓一把魚食灑下去,又讓聶瑤珈興奮的瞪大眼睛,拍著欒墨亦的背要他看。
欒傾痕長呼一口氣,聶瑤珈還說自己,她呢,還不是和欒墨亦粘在一起,別忘了,她不是欒墨亦的妻子,光天化日之下,他們怎麼一點顧忌?
他隱藏在柱子後面,以後要怎麼辦?要怎麼做才能讓聶瑤珈原諒他呢。
幾天後,欒傾痕被阮秀蕪叫了去,她擔憂的問:「你和瑤珈怎麼了。」
「有些小誤會。」他還是不能接受眼前的母親,但也不排斥她,看到她就想到住在宮外的麻嬸了,麻嬸曾對他說,沒想到他是個大人物,她和小天香在宮外過得好,吃得好,都是托了他的福氣。
阮秀蕪搖頭:「你別騙我了,現在宮裡流傳著不好聽的謠言呢,說瑤珈和皇上在一起了。」
欒傾痕沒有說話,阮秀蕪撫摸著他消瘦的臉,「你和瑤珈經歷過生死離別,現在不能說散就散,知道嗎?」言外之意,是希望兒子努力,不要放棄聶瑤珈。
「可是……要怎麼做呢。」
「你可以和她一起遊玩啊。」
「可是她只和沒錯事的人一起,對於我,她是不會願意的。」欒傾痕瞇起眼睛,接著說:「皇上沒說什麼嗎?」
「我也問過墨亦,他說只是想讓聶瑤珈心情好起來,沒有別的。」
欒傾痕勾起一抹笑容:「沒有別的?他心裡一直愛著瑤珈,為什麼不敢對瑤珈說?」
「傾痕……」阮秀蕪所認識的欒傾痕,心中有事不會輕易的說出口,現在他將事情擺在面上了,讓她卻無法回答。
……
宮中的流言越來越多,聶瑤珈也聽了不少,她不以為然,只是一笑而過。
躲在角落的聶惜若笑了,她就不信,聶瑤珈不會受這些流言影響,總會有人受不了的。
景心殿
欒墨亦收起銀針,笑著說:「你還記得嗎?這銀針還是你送我的。」
「不記得。」欒傾痕淡淡的回答。
「皇兄,你的傷因為隔了三年之久,現在要恢復記憶可能要拖很久,我也不能準確的說多久,不過你要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將你治好。」
欒傾痕泰然自若的點點頭,「我一直要對你說件事。」
「請說。」
「讓聶瑤珈刺殺你的人是宇文召和他兒子宇文辰霄。」
欒墨亦站起來,「原來是他們,他們是沁國人,我為了平息沁國人憤憤不平的心,所以任用了部分沁國官員,小心著提防著,還是讓他們差點得手。」究竟皇帝要怎麼當,他真的想不透。
「暗殺。」欒傾痕也起身,說:「我們沒有證據,只有暗殺,有時候當一個帝王要用非常手段才行,雖是暗殺,可是其它沁國官員也會警醒,不敢再有不軌之心。」
欒墨亦輕輕笑起來,「還是皇兄最適合當皇帝,好,儘管我不喜歡殺人,不過,我聽皇兄的,若是不做,只怕我們今後的麻煩更大了。」
欒傾痕一怔,才發覺自己說的話,真的不像小巖應該說出來的話,一天一天的,他越來越不像小巖,更像欒傾痕了。
「墨亦,我問你一句話,你如實回答我。」
欒墨亦從他眼中好像看出問什麼,他說:「你也誤會了我和瑤珈吧。」
「不,我想問你,是不是真心愛她。」
欒墨亦僵硬住,他終是點點頭,「你以前就算看出來,也不會問我,現在你這樣問我,真的讓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你,我說不出口,但我承認,心裡有她很多年了,不過,皇兄不必擔心,我的愛從來不會浮上水面,從來不會跟你爭搶她。」
「我相信你,若要搶,你早就搶了。」欒傾痕拍拍他的肩。
兩人相視一笑,似有千萬心結,自此解開。
……
一夜之間,一些紅衣人在宇文府出沒,不出一刻,火光映得天都亮了。
紅衣人在火光中刺殺了宇文召,卻沒有找到宇文辰霄的人。
景心殿
薜晚煙對欒墨亦說:「皇上,宇文辰霄會去哪裡?」
「我想,他極有可能逃到皎國了。」
皎國是一個邊陲小國,不過,那裡勝產珍珠,非常富有,皎國靠海,而那裡你絕不會看到有一個乞丐。
「皎國曾和沁國關係頗密切,宇文辰霄跑到那裡是想搬救兵?未免自不量力了。」薜晚煙說道。
欒墨亦點點頭,有些擔憂:「皎國雖然小,但自從新皇登基以來,國力不容小視。」
薜晚煙說:「新皇單沐卿,聽說也是一個心機深的人。」
「朕若沒有猜錯,皎國會有所行動,只是不知道怎麼行動法了,至少他們不會以卵擊石,我相信單沐卿是個精明的人。」
「是,那我命人繼續查宇文辰霄的下落。」她恭敬退下。
欒墨亦閉上眼睛,忽然想到聶惜若,他命人叫她過來。
聶惜若來到景心殿,跪在地上:「臣妾見過皇上。」
「起來吧。」
「謝皇上。」
「朕一直冷落了你,是朕沒有體諒你的苦處,現在朕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明晚服侍朕,二是朕削去你妃嬪身份,還你自由。」
欒墨亦考慮的多,若是她選擇留在宮中當妃子,那他為了聶瑤珈和欒傾痕,寧願寵幸了她,不再讓她成為他們之間的誤會。如果聶惜若深愛欒傾痕,選擇離開宮中,他也算幫助了欒傾痕和聶瑤珈,至少聶惜若不是想進宮就能進的。
聶惜宮大為吃驚,她慎重思考,一會兒想自由,可那樣就不能見到欒傾痕了,她定了定心緒:「臣妾願服侍皇上。」
欒墨亦有些失落,他還是不想寵幸她的,勉為其難的說:「好,這是你的選擇,不要後悔。」他給了她機會,將來的命運,就是她自己選的了。
「能服侍皇上,是臣妾的榮幸。」
欒墨亦擺擺手,「朕累了,先下去吧。」他實在不喜歡心口不一的女人。
聶惜若行了禮,悄然退下。
翌日,天空灰雲密佈,一道道閃電如腥紅的魔降臨,雨水在地上濺起一層層水花。
聶瑤珈在欒墨亦的景心殿,她瞧過花房,又看過裡屋的沐浴池,輾轉來到書房,看到了牆上的畫兒。
欒墨亦與她一起看,「我天天在看,看著你的畫像,看著欒傾痕的題的字。」
聶瑤珈低下頭來,曾經,他們應該很相愛吧,兩人卻想不起來,真是可笑又可悲。
「其實,你何必對欒傾痕和聶惜若的事耿耿於懷呢?」
聶瑤珈搖搖頭:「他和聶惜若曾經差點在一起,你說,他會對聶惜若沒有感覺嗎?人的本性不是麻木的,當初的他會接受聶惜若,今後,就都會有可能。」她學會一件事情,叫做成全。
欒墨亦忽然覺得她眼神悲傷,就像房外的雨淒涼,他第一次勇敢的將她摟入懷中,緊緊的,不放開。
「哭吧,借你肩膀。」
司徒冷進來,自覺看到不該看的,結巴的說:「皇上,皎國皇帝送來了拜帖。」
欒墨亦鬆開聶瑤珈,皎國皇帝單沐卿?他可是個響噹噹的人物,只說一點,與欒傾痕的俊美幾乎齊名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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