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瑤珈看著一地的狼藉,感到莫名其妙,他在說什麼,她也聽不懂。
只是,和他一樣,心裡好難受,眼淚也流下來,她抹一滴眼淚,呆呆的看著,這三年來,她還沒有流過一次眼淚。
麻嬸看到欒傾痕夜裡坐在院中,面色凝重,心事重重的樣子,她帶著小天香過去。
「小巖,有什麼心事?怎麼不進屋裡?」是不是和聶瑤珈吵架了,他們剛剛新婚不久,現在就吵架可不好。
小天香握著欒傾痕的手:「小巖哥哥你不開心嗎?小天香給你跳舞吧。」她扭著屁股,雙手亂轉著跳著。
欒傾痕勉強的笑了笑,抱過小天香在腿上:「小天香,小巖哥哥假如有一天要離開你們,會不會捨不得啊。」
「當然啦,小巖哥哥要去哪裡?」小天香一臉的不捨,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袖,生怕他現在就不見了。
麻嬸不解的問:「你要去哪裡。」這麼多年了,小巖像兒子一樣在她身邊,有了感情,說離開,心裡真的很難過。
欒傾痕笑一笑,「我隨便說說的。」
小天香信以為真,麻嬸可不這樣認為了,也許小巖是記起了過去,要回自己的家了吧。
翌日
欒傾痕和聶瑤珈一起去了聶府,他們一路上沒有說話。
聶文還有王鳳飛,欒墨亦三人在大廳中等他們。
欒墨亦看著聶瑤珈和欒傾痕進來,馬上上前說:「聶老爺已經同意,你們與我一起進京。」
聶瑤珈看著欒墨亦,說:「小巖會跟你走的,我不會走。」
王鳳飛挑眉問:「瑤珈,你耍什麼性子呀。」
欒墨亦緊張的問:「你為什麼不和欒……小巖一起進京呢?」
「因為……我和小巖當初只是交易成親,並沒有夫妻之實,小巖,你說是不是。」
欒傾痕看著她,憂鬱的眼睛讓聶瑤珈心軟,她問:「你幹嘛不說話。」
「夫到哪,妻到哪,瑤珈會跟著我去的。」欒傾痕斬釘截鐵的說。
聶文和王鳳飛互看一眼,覺得奇怪,不過,聽他們說是交易成親更讓他們意外。
聶瑤珈對欒傾痕的話感到無語,她剛要反駁。
管家跑進來:「老爺,不好啦,商家來了好多人,說是您搶了他們的茶園,正在門外和咱們打起來啦。」
聶文臉色突變,生氣的說:「茶園是我買來的,怎麼說我搶呢?商家明擺著就是氣不過我爭來了茶園!哼。」
正在這時,商家的領頭人商雲海帶著五十幾個人拿著棍子進來,他在院裡朝聶文喊道:「聶文,我告訴你,你搶了茶園我商家今年就沒飯吃!今天我就是來和你商議商議,這茶園,要麼給你點銀子你交還茶園,要麼,就別怪我不講情義!」
「你……你……」聶文氣得說不上話來,王鳳飛趕忙扶著他。
聶瑤珈沉穩的走出大廳,面對著商雲海,「商老爺,這茶園以往競標都是你商家贏,我們也沒有餓死,怎麼你們沒了茶園,就沒飯吃了?」
商雲海冷笑:「你是個丫頭我不跟你說。」
「我是聶家茶莊的管事人,我有什麼不能和你說的,論輩份我是不及你,可是商場如戰場,有什麼事,我作得了主。」聶瑤珈說話不急不慢,讓商雲海怔了怔。
「好,你們把茶園讓出來,我們就走人。」
「那你們要出兩倍的高價買走才行,若你們執意要逼著我們讓出來,那我先告訴你,聶家大小姐是當今皇上的惜妃娘娘,聶家也算是皇親國戚了,你們得罪得起嗎?還有更厲害的,你們還是不要知道了吧。」聶瑤珈看一眼欒墨亦,也不知道他帶了護衛沒有,如果是他獨自前來,那絕對不可以讓人知道他是皇帝的身份。
商雲海一猶豫,說:「哼,我們商家也有後台,我侄子可是宮裡的官兒,誰怕誰啊。」何況,他聽說聶惜若在宮裡並不受寵。
聶文一聽他竟這樣看不起他們聶家,氣得說:「死也不給茶園,我倒要看看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
商雲海高聲叫道:「那兄弟們,咱們也甭客氣,給我打!」
五十幾號人正要氣勢洶洶的衝進大廳,突然,從天而降的十幾名紅衣人出現在大廳門前,他們個個蒙著面。
薜晚煙一身便裝出現,「誰敢進大廳,就只有一個下場。」
聶瑤珈一看,欒墨亦果然還是有所防備啊。
欒傾痕看著這些紅衣人,出現了熟悉的感覺,這讓他有所認知,以前的自己也許知道這些紅衣人是幹什麼的。
商雲海為自己壯膽,「上!」
有幾個想立功的衝上去,一名紅衣人抽出細細的劍,沒有邁出一步,便將那人的頭髮削去了一半。
商雲海一見這些紅衣人武功高,說:「聶文你這只縮頭烏龜!」
商雲海手下也開始大聲的叫聶文的名字,帶著嘲諷的笑意。
聶文氣得跌坐在椅子上,臉色發白。
此時,司徒冷帶著近三百名侍衛衝進來,包圍了商雲海。
「你……你們是……」商雲海這下有些害怕了。
司徒冷看到廳內的欒傾痕和欒墨亦,朝他們跪下:「末將見過皇上。」
皇上?
在所有人驚詫之時,聶瑤珈非常鎮定,她回頭看著欒傾痕,這下,他真的非走不可了吧。
聶文和王鳳飛驚得站起來,看著欒墨亦,瞠目結舌說不了話。
商雲海嚇得忙跪在地上:「皇上恕罪,草民不知皇上在此,恕罪啊皇上。」身後的五十幾人也跪下來。
聶文和王鳳飛跪在地上,聶文說:「沒想到皇上駕臨,我有眼無珠啊。」
「起來吧,朕隱瞞身份只是想回來找親人。」
聶文與王鳳飛起來,王鳳飛問:「親人?在我們……聶府?」
欒墨亦點點頭,看著欒傾痕:「我的哥哥,欒傾痕。」
所有人都看向欒傾痕,這個名字消失了三年,現在終是浮上了水面,薜晚煙,司徒冷走進來,朝他跪下。
他們跟隨過欒傾痕,在他們心裡,欒墨亦是皇上,欒傾痕也是他們的皇上。
欒傾痕不認識他們,去扶他們起來,卻不知道要與他們說什麼。
聶文和王鳳飛愣在原地,不會吧,小巖是前皇帝,是當今皇上找了三年的前皇帝?那……若是當今皇帝交還皇位,那他們的女兒聶惜若不是成了王妃嗎?而聶瑤珈反而是……
天吶,當初王鳳飛還千方百計的讓聶惜若離開小巖,沒想到啊沒想到,他們竟然錯過了!大錯特錯啊!
王鳳飛是悔不當初,自己肚子裡直冒酸水。
欒墨亦交待司徒冷:「準備一下,我們回宮。」一個『我們』,欒傾痕聽了好不真實,他看著聶瑤珈,眼神中充滿複雜。
聶瑤珈穩穩的站在原地,她的人生突然轉變了,要進皇宮嗎?她在皇宮裡是個什麼樣的角色?與聶惜若朝夕相對?這下,她們的身份才尷尬呢。
兩輛馬車準備在聶府門外,司徒冷帶著人前後護衛,有些百姓開始圍觀。
聶文與王鳳飛對欒傾痕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親自送他上馬車。
欒傾痕對欒墨亦說:「我希望接兩個人一同進京,在宮外安排一個地方給他們住。」
「你說的是麻嬸和小天香。」他早就查到這兩人與欒傾痕的關係,所以他沒有拒絕:「應該的,放心,我差人去請他們。」
欒傾痕點點頭,看著最後面的聶瑤珈,他走過去,握緊她的手:「你和我一輛馬車。」就是怕她走,就是怕她會離開,明明心裡記恨著她背叛他,隱瞞他身份,可是總是放不下她。
馬車緩緩離去,聶文對天長歎,命啊,女兒也許沒有那個命,別說皇后了,就是妃嬪也難保了。
忽然,他記起,四年前,前皇后不是也姓聶嗎?難道是聶瑤珈?
……
行了兩天的路程,馬車進了皇宮。
百官迎接,陣勢浩大。
欒傾痕與聶瑤珈下馬車,看著數不清的人頭,這些對他們來說太過陌生。
麻嬸與小天香先是跟他們進了宮的,再作安排,當他們看到這陣勢,只能瞪著眼睛看著。
欒墨亦走到欒傾痕身邊:「走吧,我們去見母親。」
阮秀蕪打扮著自己,看臉色蒼不蒼白,這些年她一直抑鬱寡歡,接到欒傾痕沒有死的消息她比誰都開心。
不過她也知道,欒傾痕失憶了,像四年前一樣。
欒傾痕走進一所宮殿,打量著宮內的繁華,聶瑤珈在他身邊,勸自己接受這一切。
阮秀蕪走出來,看到欒傾痕的那一刻,眼淚洶湧的流下來,她過去撫著欒傾痕的臉,還有聶瑤珈的,將他們抱在一起,「你們都平安的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
阮秀蕪帶他們坐下來,「我知道傾痕不記得娘了,沒關係,墨亦一定會治好你的,娘等著那一天。還有,瑤珈,你也經受了坎坷,皇后就是皇后,命運不會改變。」
聶瑤珈不明白,好像阮秀蕪認識自己似的,她只是笑笑。
欒傾痕呢,他卻以為聶瑤珈從頭到尾就是和欒墨亦等人串通好的,將他掌握在手裡,然後讓他乖乖回宮的。
聶惜若跪在景心殿,欒墨亦背對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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