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十年十二月,長達兩個月的叛亂被徹底剷除,淬劍山莊眾人,包括皇甫郁在內,都全部淪為大胤的俘虜,而六萬大軍,或被流放或被收編,從此以後,江湖上再無淬劍山莊。
在平定叛亂的過程中,大胤最年輕的驃騎將軍慕青瑋在雲州一戰中不幸被羽箭射中,不治身亡,舉國哀悼,而他的英雄事跡也被永載於史冊,百姓口耳相傳著他的英雄事跡。
而淬劍山莊莊主皇甫郁的去向也成了迷,關於他的下場,眾說紛紜,有人說他在混亂中被射殺,有人說他隱匿了,還有更離譜的說法是,他不但活著,還帶走了宮中一名貴人。
雲州雖遭受戰火的荼毒,然而因為事先撤離,百姓的身價財產並沒有太大損失,沒過多久,雲州又恢復了從前的繁榮。
赫哲選擇幫助叛軍,損失良多而無可得,不得以無條件與大胤言和,承諾百年內再無戰事,對於大胤在邊境增兵一事也不敢有微詞。
自此,大胤進入長達百年的和平時期,這百年,是大胤歷史上最繁榮最讓人嚮往的百年,即使朝代更迭,詩人也依然不吝讚頌這一時期,而每到兵荒馬亂的年代,元熙盛世就變成了桃花源一般的存在。
***
床上的人忽然動了動,葉雲天一震,緊緊握著她的手,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凝兒?」他試探的喚了一聲。
慕凝睜開眼睛,略顯茫然的看了他一眼:「這是,哪裡?」
葉雲天扶她起來,抱住她,身體微微顫抖,並未說話,只是輕輕歎了一口氣。
「我……我怎麼了?」她皺著眉回想,記憶的最後,是他絕望到淒厲的呼喊,她還以為自己要死了。
葉雲天緊緊的抱著她,彷彿要將她揉到身體裡,良久,他才輕聲說:「凝兒,你嚇死我了。」
那一瞬間,看著她忽然倒下的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全部世界都坍塌了。
「我到底怎麼了?受傷了嗎?」她稍稍動了動,身上好好的,沒有任何疼痛的地方。
「沒有,你沒有受傷。」他捧著她的臉,似乎在想如何開口。
當時她倒下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那支箭雖然快且準,但若要射到她還是幾乎不可能的,他親眼看見那支羽箭在空中折斷落下,就在這個時候,她倒了下去。
身體輕飄飄的似乎沒有一絲重量,他清楚的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顫抖著抱起她,確定她呼吸正常,才稍稍鬆一口氣。
不是受傷,或許只是因為勞累或是恐懼,然而大夫的診斷還是讓他再一次呆住了。
彷彿一下子從地獄升到天堂,那種感覺,這輩子恐怕也僅此一次。
「凝兒……」他期期艾艾道,「你……」
慕凝著急了:「我得絕症了?」
「不是!」他有些惱,咬牙道,「你……你懷孕了……」
「什麼?」她呆住,「也就是說,我暈倒,是因為懷孕?」
點了點頭,他漸漸露出笑容:「是的,嘉兒有弟弟了。」
不自覺的撫上小腹,她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他怎麼在這個時候來了?」
葉雲天低頭吻住她的唇,良久才放開她:「凝兒,我真高興。」
「他來的也太不是時候了……」
「怎麼不是時候?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是我們的寶貝。」他柔聲道。
慕凝咬唇看著他:「可是,外面還在打仗……」
「結束了,凝兒,一切都結束了。」他微笑,「我們馬上就可以回京城了。」
「真的?那……那皇甫郁……」她情不自禁的握緊他的手。
心頭一窒,他很快笑道:「他還活著,而且,他會和我們一塊進京。」
「進京……做什麼?」
「讓他和太后相認,這已經是我給予他的最大的仁慈了,就看他願不願意珍惜。」將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凝兒,我答應你的,我都做到了,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嗯?」感動於他的體諒,她自然配合。
「不要見他,你只要知道,他很好,只要他願意,他以後都不會有性命之憂。」他緊緊的看著她,眼中竟然有一絲委屈。
心中一軟,她笑著伸出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好,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為什麼不讓我見他?」
「因為我嫉妒,我吃醋,我肚量小。」他毫不猶豫道。
慕凝嘻嘻的笑起來:「這個理由我接受。」
葉雲天氣哼哼的捏了她一把:「小東西,你故意的是不是?聽我說嫉妒你很得意?」
慕凝瞇起眼睛:「非要我罵你小心眼你才高興是不是?」
含住她的耳珠,他低聲說:「你有了孩子,自然是好事,只是,這麼說我豈不是要忍好幾個月?」
紅著臉睨了他一眼:「陛下,你的腦子裡都在想什麼?現在最重要的難道不是處理叛軍的事嗎?」
「這些瑣事哪裡需要我操心?」將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我當然在想你,想你不穿衣服的時候,想你在我身|下輾轉嬌吟的模樣……」
她臉通紅的捶著他的胸:「閉嘴!你這個流氓!」
「真可惜,你偏偏愛上了一個流氓!」他滿臉享受,「我還沒說完呢!還有你的雙腿圈住我的腰的時候,將你自己送到我口中的時候……」
慕凝氣急敗壞:「我讓你別再說了!」該死的!他的臉皮怎麼這麼厚?
他卻可憐巴巴的望著她:「凝兒,往後好幾個月我都只能靠著想像過日子了,你還不許我想嗎?」
「你想就想,幹嘛說出來……」話音剛落,她又覺得不對勁,「不行!想也不行!」
「想也不行?」他裝可憐埋首她的胸口好一陣蹭蹭親親。
「想也不行!」她斬釘截鐵道,忽然又垮下臉,「我的意思是,你就算在想也不要說出來!你想什麼我還能管?」
「那你到底要我怎樣?」
被繞進去了!她怒道:「隨便你!只要別說出來就行!」
笑著抱緊她,他趁機在她唇上偷香一個:「別生氣寶貝,你這麼個大活人就在我面前,我哪裡還需要用想的?親親抱抱,你還有手呢!寶貝的小手真銷魂。」
聽他越說越色|情,慕凝哭笑不得,只好紅著臉不理他。
***
冀州和雲州的戰後重建工作,江齊銳已經派了人過來,其他的善後工作,葉雲天也一氣交給江齊銳安排,而他自己則帶著慕凝,在兩萬禁軍的護送下,一路遊山玩水回到京城。
他的理由很充分,宸妃肚子裡可是懷著龍種呢!自然要萬分小心。
於是這一走就花了整整一個月,期間她的肚子也由完全平坦到微微隆起,葉雲天覺得十分神奇。
「凝兒,你說它現在有我拳頭大麼?」他伸手在她的小腹上輕輕撫摸。
「三個月了,應該是有的。」靠在他懷裡,她聲音懶散。
「會不會很累?」
「現在還好,不過等月份大了肯定會很累。」
他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你懷嘉兒的時候是不是很辛苦?」
她愣了愣,笑道:「還好,那個時候,不是有你在麼?」
他苦笑:「我該慶幸麼?」
「我都不放在心上了,你還自責個什麼勁啊?難道當時你對我的好都是假的?」
「當然不是!」他皺眉,「我只是覺得對不起你和嘉兒。」
「嗯,我要懲罰你。」她忽然把手伸進他的衣服裡。
他的呼吸一重:「凝兒乖,你就別撩|撥我了,我要是忍不住怎麼辦?」
慕凝瞪了他一眼:「撩|撥?你想的美!」
真要撩|撥了他,這傢伙一定會抱著她又是親又是摸又是啃的,吃虧的是她好不好?
摁住她作亂的手,他委屈道:「那你要怎麼樣嘛!」
她瞇起眼睛摸了摸他的臉:「乖,我就是……」
手上猛然用力,葉雲天倒吸一口涼氣!
她壞心眼的掐著他胸前的紅點,再次用力一拽,嫵媚笑道:「陛下,是不是感覺很銷魂啊?」
他俊臉扭曲,咬牙道:「凝兒乖,放手……」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昨晚都幹了些什麼好事?嗯?你以為我睡著了就不知道了?」她氣哼哼的說。
「我昨晚幹什麼了?」他裝傻。
「啃我的胸……」她臉紅,手上繼續用力,「滿是紅印子,很疼你知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被他撩撥的yu火焚身卻沒法紓解,真讓人暴躁啊!
他摁住她的手,一臉曖昧:「我也可以讓你啃,真的,你又不是沒啃過,凝兒,你的小舌頭真銷魂……」
「閉嘴!」她怒道,通紅的臉卻讓其中的震懾效果大打折扣。
某人依然笑的曖昧,慕凝狠狠一掐,他忽然輕輕哼了出來,彷彿還十分享受。
忙收回手,卻見他一臉失落,舔著她的耳垂含糊道:「凝兒,繼續……」
「你這個……」她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這個什麼,嗯?」低沉微啞的聲音,竟然十分性感,她覺得身體有些熱。
「心跳的這麼快……」他低笑,「別著急,我問過大夫了,他說等胎兒穩了,適當的夫妻生活是可以的,等回到京城……」
「你怎麼好意思問出口……」
「凝兒,我是為你著想,他還說孕婦在三個月到六個月的時候,需求會很旺盛……」
「不要說了!」她惱羞成怒。
「好好,我不說了。」他柔聲說,「凝兒,你剛才那樣,可不是懲罰。」
「你還真要懲罰?」
「我懲罰自己。」他握著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懲罰我一輩子對你好,心裡只有你一個人,眼睛也只看到你一個人,如果我做不到,就讓我下……」
她慌得摀住他的嘴,堵住他的話:「下什麼?下地獄?那我豈不是要陪你?那我多不划算?」
他順勢親吻她的手心,目光牢牢的鎖著她:「凝兒,我只是想要知道我的心,我會用一輩子的時候來證明。」
她鼻子一酸,輕輕點頭:「我信。」
***
回到京城的時候,葉雲天先派人將她送回宮,自己則不得不率領著大軍接受百姓的頂禮膜拜。
這正是鞏固帝王威嚴的好機會,也是振奮民心的好時候。
而慕凝在見到兒子以後,很沒出息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慕嘉,哦,不對,應該叫葉嘉,只能無奈的抱著她,哄道:「娘親乖,不哭哦,誰欺負你了,我給你撐腰!」
慕凝又忍不住笑了,狠狠親著他,把鼻涕眼淚全弄到他臉上,慕凝皺著眉忍耐著。
「兒子,娘親想死你了!娘不打招呼就走,你怪我不?」
他搖頭:「剛開始有點傷心,現在好了,唔,只是你怎麼出去幾個月就給我弄出一個妹妹來了?」
慕凝有些羞愧的撇開目光:「呃……這個我也不知道啊,他想來就來了唄!不過,你怎麼知道是妹妹?」
他惡狠狠道:「必須是妹妹!否則我掐死他!」
慕凝冷汗直冒:「兒子啊,你聽娘說,弟弟也很好的,呃……生弟弟還是妹妹娘也做不得主,如果是妹妹當然好,如果是弟弟,也不許掐死他,知不知道?」
他哼了一聲:「你求我啊!」
她石化,好半天才說:「兒子,你是不是嫉妒啊?」
葉嘉怒:「誰說我嫉妒啊?」
慕凝瞭然的點頭,摸了摸他:「兒子,別擔心,娘對你的愛不會減少,不管你有多少弟弟妹妹,嘉兒這麼懂事,是娘親的貼身小棉襖呢!娘最愛你了!」
他眼圈一紅,忽然「哇」的哭出來,抱著她:「娘……」
慕凝心裡一酸,這小子,明明心裡介意還硬撐,這麼傲嬌的性子像誰啊?安慰了他好一會,本想告訴他葉雲天就是他爹,想了想還是決定等葉雲天在的時候再告訴他。
這天晚上,她自然陪著嘉兒睡,他無比興奮,一直拉著她說悄悄話,直到半夜才睡了過去。
輕撫著他小小的身體,她覺得心裡無比滿足。
第二天,她和嘉兒吃午飯的時候才看到葉雲天。
看樣子,他定是熬了一整夜,慕凝立刻體貼的親自給他盛湯,葉嘉伸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葉叔叔!」
葉雲天一愣,繼而微笑,摸了摸他的腦袋說:「嘉兒,我是你爹。」
慕凝正在盛湯的手一抖,要不要這麼直接?
葉嘉一愣,然後淡定的「哦」了一聲,埋頭吃飯。
慕凝很驚奇,就問:「嘉兒,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葉雲天以為他不信,就柔聲說:「嘉兒,我真的是你爹。」
他皺眉:「真的?」
「真的。」看嘉兒的模樣,他忽然有些心慌。
嘉兒忽然扔了筷子轉身走了出去,葉雲天臉色一變,想要追他,卻被慕凝攔住。
「你坐著,我去吧!」
他苦笑一聲:「他還是怪我。」
「你總要給他一點時間。」
慕凝走出殿門,立刻就看到那個蹲在角落的小小身影。
走過去,她蹲下身與他平視,喚道:「嘉兒?」
他抬頭衝她笑了笑:「娘,你回去吃飯吧!」
「嘉兒,你……」看著也不像難過的樣子,到底是怎麼……
慕嘉歎了一口氣:「娘,你別擔心,其實我早就猜到了,我第一次看到葉叔叔就覺得眼熟,後來才明白,原來我長的很像他。」
「呃……」
「我也不是生氣,只是一想到那麼長時間他對我和娘親不聞不問,就有點生氣,放心吧娘,我就是想讓他難受幾天,然後就好了,你不許和他說!」
慕凝哭笑不得,蹭著他的臉:「好,你都這麼說了,娘當然配合,只是,娘和你爹的事,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以後我再告訴你好不好?」
「嗯。」
***
嘉兒果然將政策貫徹到底,整整七天對葉雲天不理不睬。
葉雲天這些天頗有些焦頭爛額,朝中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不說,江齊銳為表示對陛下壓搾他的勞動的不滿,稱病不上朝,把葉雲天氣的牙癢癢。
此外,他還想盡法子討好嘉兒,是的,討好,只要一有機會就與他套近乎,而嘉兒小朋友都會特傲嬌的給他留一個背影,次數多了,這小子就會在轉身的時候偷笑,讓慕凝哭笑不得。
葉雲天滿腔的鬱悶無處發洩,只能在她這裡找安慰。
慕凝好笑著捧著他的臉:「陛下,你今天又被誰欺負了?」
葉雲天哀怨的看了她一眼:「還有誰?我剛剛去找嘉兒,說要教他騎馬,他還是不理我。」
慕凝終於忍不住,吃吃笑了起來:「革命還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啊!」
他忽然咬住她的唇,狠狠的吻著她,過了很久才放開:「我真想吃了你!」
慕凝被他吻的眼淚都出來了,雙眼迷濛的看著他:「你在別處受了委屈就來欺負我……」
「不是欺負,我這是疼你……」他忽然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身下。
慕凝哼了一聲:「陛下,你的公事忙完了嗎?」
「江齊銳被我拎出來了,哼!」
「嗯……他怎麼肯?」
「都鬧了好幾天了,他要是還敢再鬧我派人廢了他!」
「唔……你小心……」
「我知道……」他埋首於她的胸,一邊親吻一邊說,「凝兒,你這裡好像變大了……」
她雙手插在他的發中,喘息著說:「還……還不是你……」
他每天這般又是啃又是揉的能不大嗎?何況她還懷著孕。
他低笑,十分得意:「真好。」
「嗯……輕點……啊……」
他忽然沉入她的身體,驟然而至的壓力讓她全身一軟。
「嗯……凝兒,你好敏感……放鬆……嗯哼……」她忽然收縮,刺激的他渾身發顫,差點沒堅持住。
「小心孩子……」她臉紅紅的提醒他,這樣的姿勢太刺激,她都不敢睜開眼睛。
葉雲天扣住她的腰,咬牙努力克制著自己的速度,緩慢而沉重的撞擊,慕凝悄悄的睜開眼睛,見他忍的難受,同情心大起,於是偷偷的掐他的腰,葉雲天忽然頓住。
「怎……怎麼了……」她有些心虛。
他面色暗沉,許久才說:「你非要玩火……」說著托住她的臀,狠狠一頂,聽到她喉嚨裡壓抑的驚呼,他笑了笑,加快了速度。
……
他低吼一聲,釋放了自己,身下的人兒已經化成了一灘水。
「你……你說你要小心的,傷到了孩子怎麼辦?」她有氣無力的問。
他的聲音還帶著饜足後的低啞和慵懶:「這都能傷到他,哪裡配做我的兒子。」
慕凝輕飄飄的瞪了他一眼:「要是個女兒怎麼辦?」
「就算是女兒,也要有你的堅韌,對不對?」他心情極好的輕吻著她。
慕凝勾住他的脖子,享受著他的愛撫。
「嘉兒想要妹妹。」
「那就生個龍鳳胎。」
「你以為想生就能生?」
「唔…總會有的,只要我們勤奮耕耘。」
「討厭……嗯……」
……
(省略號真銷魂……請自行腦補……)
***
也許是慕凝的求情起了作用,也許是葉雲天這段時間的表現很出色,總之,嘉兒小朋友最終接受了葉雲天。
這是某天用午膳的時候,嘉兒無比自然的對葉雲天說:「爹,我要吃那個蹄膀。」
葉雲天剛開始還未反應過來,慇勤的為他夾了一塊蹄膀後忽然愣住:「嘉兒,你剛剛喊我什麼?」
他含糊道:「爹……」
葉雲天臉上變幻莫測,震驚,狂喜,欣慰,最終化為一句:「好兒子!」
慕凝笑出聲:「嘉兒,你怎麼突然想通了?」
「哦。」他淡定的說,「我只是突然覺得爹這個稱呼很好玩,嗯。」
「那要是喊父皇呢?」葉雲天挑眉問他。
「父皇?好像很威武。」他沉吟,「但是不親切。」
葉雲天失笑,摸了摸他的腦袋:「嘉兒高興喊什麼就是什麼。」
他說著與慕凝相視一笑,伸手攬住她,低聲說:「凝兒,謝謝你。」
慕凝眼中忽然有了淚意,她輕輕搖了搖頭:「我也很高興。」
我們一家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