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動靜太大,唐家民與阿鋒在一樓門廊相視而笑,大聲的對管家喊:「管家,今晚的下火清補涼糖水不用煲了。」
早上骨頭酸軟,俞秋影含冤受屈,胸口悶悶的,有氣沒處出。敖天鈞是個聰明人,察顏觀色,一大早就起床,半天沒來喊她。
她躺到10點多,肚子裡咕咕亂響。一直被丟在房裡沒人理會,就連傭人也沒有上來喚上一聲。
心中更是不快。昨晚被吃完了,果然被搾取了最後的剩餘價值,她也就再也沒有什麼嬌貴的地方了。
想來也是,他與自己玩了一個多月貓捉老鼠的遊戲,並不是他有多仁慈,而是因為他願意陪她玩玩吧。
踩著拖鞋下樓,餐廳裡香氣撲鼻。她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敖天鈞穿著一身薄厚適中的休閒裝,白色棉質運動套裝,藍色拖鞋,顯得親切而又愜意。
她嘟嘴想轉身,卻聽他頭也不抬的道:「過來吃粥。」
她氣不過,又覺得這樣走掉太沒風度。病怏怏的在餐桌前坐下。
杯子碟子很快的擺了上來,她訝異的抬眸。只見他忙出忙入,在她的面前擺好了碗筷,然後又跑到廚房裡端出還熱氣騰騰的一盆粥來。
看他把粥盛到碗裡,用勺子翻攪了幾下,還煞有介事的向熱騰騰的粥面吹了幾下。坐到她的身邊,溫聲軟語:「餓了吧?」
她簡直想打飽嗝,還沒吃便已經消化不良。他卻還嫌不夠,坐下來,把她攔腰抱起,坐到他的大腿上,用手拿起湯匙,吹了一口:「啊,吃粥……」
她反射狀的張嘴,滑滑稍顯粘稠的粥入口,清甜的湯水,菜乾被煮得稀爛,濃香四溢、又香又滑。
他見她的眼神呆滯,有一點不放心:「不好吃嗎?我,我今早起來煮了三遍了,菜乾昨晚就開始泡了。」
「你……煮的?」
「啊。」
「你會煮粥嗎?」騙人,你是騙我的。
他微笑,拔了拔她亂亂的短髮:「從前我家老宅前面隔兩條街,有一檔菜乾豬骨粥煮得很好吃。他結業了,我前陣子讓小民找到那個人,高價買了他的秘方來。」
「有秘方的啊。」她心中五味雜陳,又吃了一口,遙想當初在街角吃菜乾豬骨粥,他在旁不耐煩的等候的情境。
「從前,楊果很喜歡吃這種粥,是吧?」
他拔她頭髮的手稍停,淡淡的道:「不是。」
「哦。」
美味的粥頓時變了味道。她悶悶的吃了兩口,卻只見門口透明玻璃落地窗外,唐家民和阿鋒笑得人仰馬翻。
她惱惱的要從他的腿上站起,敖天鈞冷眼看了一下她的臉色,隨手拿起旁邊的報紙,向著外面一扔,報紙扔在玻璃窗上丟到地下,唐家民和阿鋒登時嚇得轉過身,飛快的往涼亭方向跑。
唐家民心有餘悸:「差點做了史上最不懂情趣的電燈泡。」
阿鋒無辜:「可是,我們怎麼避啊?」
確實避無可避。因為敖天鈞總裁突然就像中了魔咒,一改從前的清冷,熱情得就連唐家民和阿鋒看著都吃不消,更莫說切身感受著的俞秋影。
熱情得她都開始怨念了。
「敖天鈞,你煩不煩啊?」
「啊,煩什麼?」
「天天這樣抱著,粘著,就沒其他事做做?」
「哦?」他先是迷惑,繼而恍然大悟狀:「原來,小影想做……事了。」一雙手毫無預兆的伸了進來,薄唇磨遍她的雪膚。
「什麼啊?放手,放手……」她嚇得縮起身子,拜託,不要在這兒啊,光天白日,冷風如霜。
「寶貝兒,你又和我玩這一套?」
哪一套啊?她慌亂的牽扯他的手,卻不小心把自己的領子拉下,露出嬌挺的胸脯,他慾火沖天,還不忘嘴上討巧。
「我最愛你這樣,欲迎還拒……」
我哪有?她想哭,男人的慾望在冰冷的北風中刺穿她滾燙的身體,桂花樹下飄下幾片黃葉,墜下他堅實的肩,陪著他一起沉沉浮浮,起起落落。
事實證明,男人以耍無賴的方式耍流氓,女人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接下來的日子,敖天鈞便過得頗為忙碌。夜裡得辛苦耕耘不說,早上起床還得為某人煮「菜乾豬骨粥」。
放假太久,天果集團的事務也堆得像小山一樣高。
俞秋影冷眼旁觀著,晚上,敖天鈞遲了回來,她還得給他幾分臉色看。
她的嘴也養得刁鑽,除了他煮的,她總是一副不思飲食的模樣。而且,「菜乾豬骨粥」吃多了,也弱弱的抗議口味太單一。
唐家民和阿鋒看在眼裡,氣在心裡。卻偏偏敖天鈞樂在其中。美其名曰:「各有各吃飽。」
駱風聽得這一段風流韻事,氣得磨牙:「小心撐死。」
俞秋影覺得自己確實離撐死不遠,敖天鈞人聰明,理論聯繫實際之下,那一手廚藝竟是突飛猛進。半個月下來,她覺得自己好像胖了幾斤。
這一晚,敖天鈞在床上盡力的搾取,白天煮飯煮得太辛苦,晚上便得收回投資。他摸了摸她的細腰,眉頭舒展,眼底含情。
「是時候了。」
「什麼?」她頭腦不太清醒,正被他吻得雲裡霧外。
「身子養好了,就得……」他的尾音拖得長長的,讓她模糊的腦子頓時清晰了起來:「你又打什麼鬼主意?」
「小影……」他含著她的耳垂,非常有誘惑力的道:「幫我生一個孩子。」
「什麼?不……不行。」她試著從床上跳起來,奈何早就失了先機,反撲無力,被擒住下不了床。
餘下的日子,即使是「菜乾豬骨粥」,俞秋影也沒了胃口。早知道這個男人行事必有目的,原來是想把她養肥了,好當母豬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