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骨折,但敖天鈞還是覺得應該把她送到醫院看看。把她原地抱起,她小小的身子整個被他抱起,絲毫不感到沉重。他又歎了口氣:「吃飯了嗎?」
「啊?……還沒吃。」不知所云的問題。
「怪不得瘦成這樣。」
他把她抱出門,穿過酒店客房的長廊,他抱著她等電梯。身邊有兩個中年婦人驚訝的看著抱著相貼的男女。俞秋影感到不自在,掙扎著想下來,敖天鈞卻把她抱得更緊,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他的唇便突然壓下來了。
冰涼的唇瓣一經觸碰,只在唇邊輕輕的磨,眩暈便迅速漫遍全身。她沉迷在他似輕若無的挑逗裡,不禁「嚶」的一聲,舌尖貪婪的伸出,想去允吸他狡猾的舌尖,他熱切的響應,在電梯門邊吻出異於尋常的旖旎聲響。
不知道經歷了多久,他才放開她,她朦朧的眼在漸離漸遠的臂彎裡看清了他眸子裡的得意和狡黠。
身旁,那兩個婦人瞪著大眼,似乎這一場表演讓她們頗受觸動。
俞秋影含羞轉頭,熱燙的身體頃刻冰凍。她不知所措的想要從敖天鈞的懷裡跳下,卻被抱著轉了一圈,剛好正對著一張帥氣陽光,此刻卻又慘白慘白的臉。
敖天鈞邪氣的笑張揚的漾在嘴邊,在電梯門關上的一瞬間,望著電梯旁邊目瞪口呆的一個男人道:「敖天揚,真巧。」
敖天揚身著名貴西服,身子站得筆直而高挺,然而,那一張被霧罩上的灰濛濛的臉,讓俞秋影的心沉下冰窖。他轉了個身,飛快的向著還剩一線的電梯伸出手,衝了進去。
「明明偷情的是我們,怎麼卻反而是他不好意思?嗯,親愛的。」
「敖天鈞……」俞秋影咬牙切齒,好一會兒才記得大手揮向他的臉。敖天鈞卻仍舊微笑著,對臉頰迅速升起的紅印不以為意。
「你是故意的?故意讓我過來,讓天揚看這一齣戲?」
「嗯,這一齣戲,你演得很動情。」他按了一樓:「謝謝配合,俞小姐。」
「你,你什麼意思?」
「你和敖天揚早就合謀,有我爸爸在後面做靠山,Davie。Li自然樂得出面合資經營。其實你此前與Davie。Li和別的富家子弟的接觸,只是為了干擾我的視線,讓我以為,你真的無計可施,對吧?」
「你……」她想破口大罵,卻還是無法不沮喪:「你是怎麼知道的?」
「哼。2年前敖天揚精心挑選了你。他讓你在整容外科住了將近半年,把你變成一個活生生的楊果,還處心積慮的與俞炎章聯合起來,再接近我。這件事背後,敖天揚想幹什麼,你以為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唉……」俞秋影情不自禁的歎氣,本以為隱藏得很好的安排,卻為什麼還是逃不出他的掌握?
「敖天鈞,你還是不是人?」
「嗯?」
「對著一個與前妻如此相似的女人,居然可以冷靜成這樣。」
「正因為,你長得與楊果如此相似,我才更加懷疑。」
她顯得很頹喪,極挫敗的神色:「我還以為,你真的很思念你的前妻,真的為我這一張臉而吃醋,瘋狂和沉迷。原來……只不過是演戲。」
原來,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痛愛,都只是一場戲。
「敖天鈞,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楊果?」
「愛?」他的腳步在踏出電梯的時候,絆了一下:「我不會讓任何人阻擋我的腳步……」
是的,無人可阻,你的腳步。
楊果,這麼多年,你還不明白嗎?你,從來都是一個棄卒。
在另一個電梯門開了的一瞬間,氣得臉色灰白的俞秋影死命的攔住敖天鈞:「我們走樓梯。」
「什麼?小姐,這裡是16樓。」
「我不管,我就要走樓梯。」
「為什麼?」他很疑惑,眉心皺得很緊。
俞秋影咬著牙根道:「我怕會撞見敖天揚,都是你害的,我再也不敢坐電梯了,怎麼著?」
他不管她,一腳便要踏進去。俞秋影更緊的抱住他,在他的唇邊呵氣:「陪我走樓梯嘛,我下來慢慢扶著走,你不辛苦的。」
「俞秋影,我沒這閒功夫。」
「你有的。」她跳了下地,踮起腳尖,在他的耳垂邊咬著:「嗯,這樣浪漫嘛。」
他勾了勾唇:「我卻覺得更應該爭取最快的速度下樓了。」
「為什麼?」她訝了一下。
他的大腿在她的腰身頂了一頂,她頓時顏面潮紅,自己一閃便進了後樓梯。
果然是走路下來的,敖天鈞早已累得半死,俞秋影看起來只是腳痛得厲害,體力倒是沒問題。這讓敖天鈞相當的詫異。
可是一下到一樓,俞秋影就整個人蔫了,扶著樓梯就是不肯走:「我死了,累死了,以後再也不要這種浪漫了。」還虛弱的伸出手,好可憐的哀求道:「腿好痛,抱抱……」
他覺得一點兒想法都沒有了,好像剛剛不夠一小時前,她還玩自殺,誓死不從。
敖天鈞抱著俞秋影出了酒店大堂,金碧輝煌的大廳,巨型的垂吊燈飾在她的眼前明亮晃眼,她圈在他懷裡的身子突然向上貼,他下意識的低頭,她便吻到他的唇,像剛才的他一樣,淺淺輕嘗,媚人的笑:「你發現嗎?有些事,報應得真快。」
他順著她的眼睛看向大堂的左側,紀韻晴正握著小拳頭,臉色蒼白,極力的控制著要衝近來的衝動。
他瞟了一眼紀韻晴,低頭俯視著在懷裡得意媚笑的她。她的眼眸子裡有顯而易見的報復的快樂,亮晶晶的。他微笑:「好玩嗎?」
「嗯,真好玩。」
「這次,我們扯平了。」
「嗯,一報還一報,還不算壞。」
「心情可好?」
「好,好得不得了。」
「那就好,等一會兒去到醫院不要哭。」
「啊?」她定了一定,察覺到他的潛台詞,嚇得抖了抖:「要……打針嗎?」
「一定要。」
她拉了拉他的衣袖,有點兒膽怯:「也許,醫生說不用打。」
「我說了才算。」
「不要,求求你不要……」她的聲音拖得很長,似嬌又似怨,仰躺在他懷裡的頭故意向後輕仰,便剛巧與紀韻晴因嫉妒而慘白的臉相對,俞秋影笑了,如一朵在牆角偷偷綻放的花兒,開得輕靈不著痕跡,卻如此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