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這樣進宮怕是不妥吧?」此時玉曦殿內,玉貴人卻擔憂地走到南詔王身邊。她在房內就已經聽到自家宮人那些誇張的請安聲了。這健全的男子自由出入後宮,定會惹出什麼風波的,那幫奴才竟這樣不懂事。「方纔你又這般冷漠地讓嫂嫂退下,這……」
南詔王心知自家妹子擔心的是什麼,於是好笑地敲了下玉貴人的腦袋,無所謂道:「那是我讓德章帶領其他人這麼做的。」只回答前面的話,對於柔蕙他根本懶得應對,那本只是一顆棋子,現在凌葳已死,她的價值也就沒了。
聽自家哥哥這樣說,玉貴人只言不發定定看著王兄:「哥哥,你想讓凌蕭認為你就是那無腦之人,真的相信他的『佗邑唯命』。你這般做誠然可以麻痺一般對手,但現在對手是凌蕭,他沒那麼簡單。」
「好了,我的好妹妹,你憂心過甚了。看他對那蘭貴妃的癡迷樣,他也高明不了哪裡去。都是些遺傳了他們那狗屁父皇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習性。問題不大的。」南詔王笑著伸手舒了舒玉貴人的雙眉,繼而將她擁入懷中:「你知道哥哥多想你嗎?在南詔的日日夜夜,聽得你小產了,擔心你的身體,可是連夜趕程的。若不是凌蕭中途使詐,我早就在你身邊了。」
被王兄這麼一說,玉貴人臉頰通紅,露出了她在這宮裡從未有過的嬌態:「我沒事,很好。我這唸經祈禱,本就是為你祈福望你功成。」安心地在王兄懷裡,玉貴人低低的說著話:「哥哥是怎麼讓凌蕭相信你的?這次這般背叛凌葳的勢力,會不會對爭取其餘皇戚的支持有礙?」
「放心吧。朝堂的事情你莫理,哥哥答應一定會讓你離開這皇宮,讓你做個最自在的公主的。」南詔王似有感歎:「只是,孩子就這般沒了,為何不查?那日來看你你只說靜嬪在前一日來過,難道就不是她?」
「不會的。靜嬪是我在這後宮唯一能說得上話的人。」玉貴人離開南詔王的懷抱:「再說了,那日我只是從長椅移步到座椅前,只那麼一小步,就鑽心刺痛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了。那日我可是一口東西也沒吃過的。就算即便是靜嬪的食盒有毒,且不說是不是換過,是換前和換後有毒我們都不說,重點的我沒碰過那食盒。這後宮,討厭的人要對著她笑三分,喜歡的人要對著冷三分,只臉上憑著見了誰都一般無二才是安身立命之理。這般小心翼翼地走來,難道妹妹還不懂毒從口入的道理嗎?」歎了口氣,見王兄心疼自己的目光,她只得挽住他的手:「若說懷疑,我只懷疑德嬪。其實這後宮裡我們是相看兩生厭,要不我也不會將她的丫鬟往死裡整。只是她是個八面玲瓏的人,我也不好伸手打笑面人。瞧她從前明著巴結我,暗地裡利用先頭死了的和貴人沒心沒肺的性格擠兌我,這樣的陰損招數我可做不來。可憐了和思,不過她那風風火火的性格遲早也是掉性命的。這皇宮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我都習慣了,還查什麼?」
「珍瑜!」扳正玉貴人的身子,南詔王令她看著自己,「那是你唯一的孩兒了。哥哥知道你不喜歡,但是太醫的話你也知道,日後若是想要也難了,你懂嗎?這個事情怎麼可以不管了?」
玉貴人微微笑著,看到哥哥為自己的事情著緊她是真的開心。於是慢慢走到床邊,在枕邊拿出個繡線精細的錦袋:「妹妹知道哥哥的心意,這些日子妹妹都是握著這錦袋才可以入睡的。心裡想著你,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孩子沒了就沒了吧,反正我也從不希望他出生。我只想能和你在一起。」玉貴人只顧自己說著,見等不到王兄的答話,她才回神發現王兄在細細看著自己手裡的錦袋,於是笑了:「這是你送我的,上面還有你的名字呀,怎麼還這般小心的看著?」
「錯了。這個錦袋被人動過了手腳。」一把奪過玉貴人手中的錦袋,緊緊握在手裡,「束繩雖瞧著一樣卻不是原來那一根,裡面的香料定被換了。」
「怎麼會呢?我聞不出有什麼不一樣啊!」玉貴人心裡慌亂,她雖說不喜歡這個孩兒,但十月懷胎總是辛苦的,孩兒早就在自己的心裡了。原只是安慰自己那是天意讓她懷不上的,若現在告訴她一切都是陰謀,她,她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南詔王看出自己妹妹失了神,忙扶著她坐下,「這錦袋我先帶走,有消息定會告訴你的。現今莫要多想,傷心傷身。」玉貴人只管諾諾地應著,心思卻早已飄遠,孩子,她的孩子。